沈季来了兴致,径自翻开功法。
“《山君灵神观》,出自宗门的功法?”
他有些讶异。
“观想山君,凝聚灵神,身神合一蕴伟力…”
又是一门内练功法,不过令沈季挑眉的,更在后头。
“身怀两门真意以上者方可修习…”
霸道,难怪少人翻阅此功法,沈季看此中描述,这本功法比之《火罡内息养体法》还要强横得多。
只是修习条件过于苛刻。
不知怎么的,竟是被人从官府弄出,掺在双鹰寨与雪国的交易中。
沈季翻阅功法时,吴不明三手两脚的,已将箱中二十余本书册与卷轴过了一眼。
他老脸上难掩激动。
“沈当家,这就是朝廷底蕴呐,边角之处,也彰显雄厚实力。”
“您看,这些均是药方,还有一些人留下的笔记,八成是被人抄录,存放在官府…”
沈季满意颔首,将功法收入怀中,顺手从吴不明手中接过两卷。
粗略看过,就见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养体之法,分别侧重臂膀与躯干。
朝廷乃是庞然大物,收录的药方功法数不胜数。
眼下这些,能被送出,还不曾在并青城中引起震动,足见其分量没有外人想的重。
“药方并非重中之重,精于此道的药师才是,药方也是他们创制。”
这些药方,在官府那儿,恐怕不是如何稀奇之物。
沈季翻到卷后,发现署名的药师皆是同一人。
“还有,要凑齐上头的材料,并非易事…”
这话出来,吴不明也稍微冷静了一些,想起他与吕木的一些交流,而后就有点尴尬。
“沈当家,这药方,咱们得到手,也是照葫芦画瓢,粗浅运用。”
“这里头少不得浪费,细处没注意,还未必能配好药来。”
似吕木所出的青泽乡,武馆各家都有代代传下的药方,均有心得。
不论是熬制大药,还是服用吸收,都有方法,可谓做到了极致。
“最好,咱们抢个懂行的回来…”
吴不明谨慎建议道。
沈季摇头。
“懂这行的人,在哪都吃香,怎会愿意上山?”
“不怕抢人过来,人家做事时,给你的药做手脚?”
吴不明闻言,也意识到自己大意,连忙改口。
“确实不妥,不妥。”
他换上了愁容,捋着胡须。
“这事还得再想想,眼下便先由我看看,看能否找到一两味寨子能用的药方…”
……
官府药方自然比民间寻常的好。
奈何用料更加讲究,不是一时所能急得来的。
没有找到奇物,于沈季而言,最大的收获,还是那本《山君灵神观》。
他掌握虎煞真意,能通解里中的一些描述,令他心痒得紧。
虽说不能真正入门,但他也开始尝试钻研起这门功法了。
直至西北冷风彻底杀至,山间寒凉,风吹不断,连着走兽的踪迹都少了许多。
草木萧索。
双鹰寨遗留的风波,逐渐在十万大山平息。
有强人出手,截杀了湟水寨的人,湟水寨所得之物尽数不见。
还有人在此前的争抢中,得到了某样奇物,躲入深山。
大头均已有主,剩下的不见消息,估摸着也是暗中被人瓜分,便无人再在意了。
卧虎寨的新寨落成,营造工匠们赶紧赶慢,还是及时将寨子建造完成。
新寨依托山势,空缺处补以木石为墙,寨门高大,占地足有四十亩余,中有哨塔。
其内木屋草庐不必提,聚义堂修得比此前更高大,后门连通沈季住处。
俨然已有大寨气象。
因着山寨不讲究修饰,只说实用,工匠们加之闲暇的山贼齐齐动手,方才赶工完成。
为此,山贼们砍空了两处木林。
迎着冷风,吴不明亲自将营造工匠们送下山。
“辛苦诸位师傅,上山好些日子,想必想煞了家里人,这便送你们回去…”
说着,就看向旁边的令山秀。
“令头目,这人是你亲自带回,一事不劳二主,还由你送归。”
他叮嘱道:“一路务必看好诸位大师傅。”
令山秀点头应下。
营造工匠们有些激动,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些什么,面面相觑。
“去休…”
“天愈发的冷,诸位尽快上路。”
吴不明退后几步,朝他们挥手。
人群中,拿悍烟杆的老匠只好拱手,而后领着二十余人沿着山道走去。
令山秀与几个山贼在旁护送。
工匠们也有些恍惚。
虽说担心受怕了好一阵,但山贼们给的酬劳是很厚道的。
这一趟下来,够他们给家里添置好些东西了。
一路上没什么话,待得出了十万大山,见到人烟时,有工匠猛然回神。
只见护送的山贼,不知何时,已是不见了。
“走吧。”
“回了回了,不知家里头怎么样了。”
“婆娘还在等…”
工匠们骚动起来,忽然就加快了脚步,匆匆朝着并青城赶去。
远处,一行人眼看着工匠们离开。
“似乎是修山寨的营造匠人…”
老汉眯着浑浊老眼,打量着那些人的背影。
吕木点头,感慨道:“看来新寨已是落成了。”
正是从大青林购鹤回来的一行人。
说罢,吕木看向夏无铁与吴勾二人,拱手道:
“老朽力弱,这最后一段路,还得拜托二位。”
夏无铁摆手,“好说。”
他与吴勾,也正想探问探问二公子所托之事。
而后,一行人便拉着笼车朝山里头去。
笼车上盖着黑布,黑布下时而有扑腾的动静,均是夏无铁上手按下。
兜兜转转,待得沿路回至卧虎山,就见得山上隐约的寨影。
巡逻的山贼发现了他们。
“吕老先生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
吕木点头,问道:
“沈当家可在山上?”
“在的。”
于是留下了两名山贼,帮着抬扶笼车,一行人上山。
寨门大开,两侧的哨塔有山贼探头看,他们从中而入。
之前的狼藉已不存了,眼下寨子井井有条,与几人离去前,乃是两种面貌。
聚义堂坐于寨后中心。
吴不明前来,见着几人,很是欢喜。
“可是完成了沈当家之请?”
夏无铁拍拍身后笼车黑布,噗噗作声。
“不负所托。”
吴不明连忙伸手相请。
“沈当家在聚义堂问事,正好去见。”
他引着几人往聚义堂去,口中也说着湟水寨的事。
“二公子之托真是凶险呐,那一晚足足五名开脉四重的强人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