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宣布裁员的那天,我刷到了男友的出轨照。
更不幸的是,新上任的CEO,是我高中时的死对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
本次裁员只有一个标准。
我看不顺眼的,直接滚蛋。
01
邮件弹出来的时候,我正偷偷摸鱼,嗦着一口半凉不凉的螺蛳粉。
标题加粗高亮——关于公司架构调整及人员优化的通知。
优化这词儿,真他妈文明又残忍。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指发僵地点开邮件,密密麻麻的字像蚂蚁一样爬,但核心的意思就一个：要裁了,自求多福。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房贷、房租、下季度的保险费……一堆数字在脑子里打架。
愣了几秒,我几乎是凭借本能抓过手机,点开几个眼熟的招聘APP。界面花花绿绿,推送的职位不是销售就是客服,要么就是要求精通八国语言、三年总监经验。
额……薪水三千。
胃里的螺蛳粉开始翻江倒海。正琢磨着是先把粉扔了还是先改简历,手机又是叮一声。
陌生号码。
想知道你男朋友昨晚在哪吗
下面附了张图。
点开。
是我那个昨天还跟我说宝宝加班好累,亲亲,早点睡。的男朋友周宇,正搂着个妹子的腰。
我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五秒。
长按图片,保存到手机,然后手指滑动,点开那个陌生号码,拉黑,删除短信。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回桌上,身体重新陷进工学椅。
很好,事业和爱情,双喜临门。
还没等我把这口气叹完,办公室传来一阵哄闹声。
02
内网炸了。
聊天窗口疯狂闪烁,各种小道消息和感叹号满屏飞。
空降！直接空降！
谁啊没听过这号人
沈聿白哪尊大佛
我:……
骚动还没平息,行政部的同事就踩着高跟鞋冲出来,拍着手喊：全体都有,五分钟后都到会议室开会！谁也不准缺席！
大会议室里黑压压全是人,我缩在角落里,心里盘算着赔偿金能拿N+几。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身量极高,他大步走到最前方的话筒前,薄唇贴近麦克风。
我是沈聿白。
沈,聿白
高中那个被我……被我……
关于本次裁员……
他顿了一下。
目光慢悠悠地,从一排排紧张的脸上扫过。
然后,定格在我这个角落。
03
接着,他一字一句宣布：
只有一个标准,我看不顺眼的,
直接滚蛋。
……
全场死寂。
一秒后,所有人都像疯狗般左望右望,想找出那个被新总裁看不顺眼的倒霉蛋。
会议是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三个字。
完蛋了。
怎么会是沈聿白
我瘫在椅子上,哆嗦着想摸过桌上的水杯喝一口压压惊,却差点把杯子碰倒。
哎,你没事吧旁边工位的同事凑过来,你脸色好白啊！刚才新总裁,他是不是,看了你这边好几眼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吗可能,可能看错了吧。
也是,你怎么会认识这种级别的大佬……同事嘟囔着缩回去了。
我认识。
我不止认识。
高中那会儿,沈聿白转学来的第一天,就因为长得太过妖孽成了焦点。多少女生偷偷给他塞情书,他看都不看直接扔垃圾桶。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跟小姐妹打赌,说一定能拿下这座冰山。
赌注是一个月的奶茶。
我写了情书。
当然,也被他面无表情地扔了。
后来……后来我干了件更蠢的事。
04
在他最窘迫的时候——我,我好像……不仅围观了,还……很不厚道地笑了甚至可能……说了两句风凉话
再后来,他就转学走了。
谁能想到,七八年后,他会以这种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不一会,内部通讯软件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发件人：总裁办-行政助理。
标题：人事调动通知。
陈妤：经管理层决议,你的职位即日起调整至总裁办公室,担任总裁行政助理（试用）,请于十分钟内携带个人物品至顶楼报到。
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卧槽！总裁办！助理！旁边的同事眼尖看到了,一声惊呼,引来四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牛逼啊,陈妤,你这是因祸得福,直接飞升到权力中枢了
以后可得罩着我啊。
罩什么罩。这是飞升吗这分明是精准投送,直接送我去他眼皮子底下凌迟处死啊。
我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开始收拾东西。笔,本子,杯子……收得悲壮,跟收遗物没啥区别。
顶楼。
总裁办门口,首席秘书是个很严肃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打量我一眼,指了指里面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沈总在里面等你。直接进去。
05
我抱着我的小纸箱,手心全是冷汗。
敲门前,我甚至偷偷摸了摸兜里的速效救心丸——没带,早知道该备一瓶的。
进。
我推开门。
顶楼的办公室,宽敞得能跑马,三面落地窗,视野无敌。沈聿白就坐在那张大得离谱的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
我挪进去,脚步沉重。
他慢悠悠地转过来,开口了。
陈妤同学,好久不见。
看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怀里抱着的小纸箱上,眉梢微挑,你这几年,混得不怎么样啊。
托您的福……我声音干巴巴的。
托我的福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那你可要好好接着。
从今天起,你的考勤、报销、所有工作总结,直接向我汇报。
我咖啡只喝手冲,水温89度,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
早上七点半,我要在桌上看到整理好的当日日程和需要签字的文件。
我讨厌任何形式的迟到、借口和不会。
听懂了吗
这哪是工作职责这分明是二十四小时贴身折磨！
但我能说什么我能说不吗
……懂了。
很好。他靠回椅背,挥挥手,出去。隔壁是你的工位。五分钟内,我要看到本周的会议安排初稿。
隔壁的工位倒是很大很新,电脑配置都是顶配。
我麻木地坐下,开机,手还在抖。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裁员,出轨,沈聿白……等等,周宇！
差点把这渣男忘了！
06
我猛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我昨天睡前发的晚安宝贝。
我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字:周宇,你他妈昨晚凌晨两点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加班呢演技不错啊,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分手！滚！
打完,我检查一遍,没错别字,语气也够狠,点击发送。
然后拉黑删除一条龙。
刚放下手机,内线电话就响了。
我赶紧接起来,声音谄媚：沈总……
电话那头,沈聿白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咖啡。
……是。
我放下电话,冲向茶水间。
手冲壶,磨豆机,温度计……一通手忙脚乱。89度这什么变态要求！
好不容易冲好一杯,战战兢兢地端进去。
他正在看文件,眼皮都没抬,只用指尖碰了一下杯壁。
重冲。太烫。
……是。
第二杯。
凉了。
第三杯。
他总算端起来,抿了一口,然后眉头微皱。
豆子不行。换瑰夏。
我忍。
第四杯。瑰夏,89度,精确无误。
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总算没再说什么。
我刚松半口气,就听见他淡淡开口：会议安排呢
……马上好！
我几乎是冲回工位,疯狂敲键盘。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活在地狱里。
07
沈聿白就是个不睡觉不吃饭的变态工作机器,而要求还极其变态。
我每天最早来,最晚走,做梦都在冲咖啡、做表格、被他骂。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黑眼圈快掉到下巴去了。
公司里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我靠特殊手段上位,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天天被总裁往死里整。
我懒得解释。我能说总裁是我高中得罪死的仇人现在报复来了
唯一支撑我的,就是那笔还没到手的裁员赔偿金！N+1！为了N+1！我忍！
一天下午,我推门进去。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
突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想按掉,结果越急越乱,手机摔在地毯上,铃声还在顽强地响！
视频会议那头的人明显听到了,停了下来。
沈聿白切断了视频,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我捡起手机按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对、对不起沈总！我忘了静音！我九十度鞠躬。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陈妤。
在！
你的无能,总是这么富有创意。
……
今晚留下,把这些,他指了指旁边比人高的文件,全部录入系统。没做完,不准下班。
我看着那堆文件,那起码是三天的工作量！
沈总,我……
有意见他挑眉。
我咬牙,把话咽回去：……没有。
我抱着那堆文件回到工位,想死的心都有。
加班到深夜十一点。
办公室里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
08
忽然,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
沈聿白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像是刚忙完,要下班。
还不走
我愣住,迟疑地转回头：……啊文件还没……
明天再做。他语气变得不耐烦,锁门了。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我,径直走向电梯口。
他……是看我可怜,终于大发慈悲了
还是又想到什么新法子折磨我
第二天,我顶着更大的黑眼圈,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
我惴惴不安了一整天。
快下班时,首席秘书突然走过来,放了一个小巧的纸袋在我桌上。
我低头一看,是家很有名的甜品店招牌芝士蛋糕。
我：
秘书小姐面无表情：沈总请大家吃下午茶,人人有份。
我抬头看向四周,果然,同事工位上都放着小蛋糕或饮品。
……原来是人人有份。
我拆开蛋糕,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嗯,真甜。贵的就是好吃。
日子就这么熬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聿白依旧难搞,但那种往死里整的劲头,莫名其妙地收敛了。
我甚至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他看我时,眼神不简单。
呸呸呸！错觉！一定是加班加出幻觉了！
有天,我抱着一堆废纸去楼梯间的回收桶,刚推开安全门,就听见下面楼道转角传来压低的声音,有点耳熟。
09
妈的,沈聿白那小子真他妈狠！上来就砍老子整个部门！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我透过栏杆缝隙往下看。
是前几天被裁掉的一个项目总监,姓王,正满脸戾气地跟另一个同样被优化的高管抽烟。
另一个叹气：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呢搞不过。
王总监狠狠啐了一口：操！不就是国外总部那边来的毛都没长齐！嚣张什么！老子在这公司拼死拼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他猛吸两口烟,把烟头碾灭在墙上。
断老子活路,老子也不让他好过！
你想干嘛别乱来！
乱来哼,王总监冷笑,他沈聿白真以为自己屁股干净他上来就砍掉‘星海’项目,真以为是项目亏损妈的,那项目油水最大！他吞不下去,就想直接砸了！谁也别想沾！
老子手里有东西！之前截留过一份内部流水,妈的！他沈聿白吃回扣的证据！虽然不多,但够让他喝一壶！身败名裂够用了！
你疯了伪造证据搞总裁
是不是伪造,让他自己去跟董事会解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明天就直接把材料捅上去！看他还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
……
后面他们又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
怎么办
装作没听见
沈聿白是死是活关我屁事！他那么往死里整我,我巴不得看他倒霉！
可是……
如果他真的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被搞下去,公司会不会又乱套我刚稳定点的饭碗是不是又要砸了
犹豫再三,我一咬牙,还是转身就往顶楼跑！
不管了！先说了再说！信不信由他！
我气喘吁吁地冲回总裁办,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沈总！
沈聿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闻声回过头,看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眉头不悦地蹙起。
他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捂住听筒,冷冷看我：什么事
10
我喘着气,也顾不上措辞了,语无伦次地把刚才在楼梯间听到的话说出来。
……王总监！他说他手里有你在星海项目吃回扣的证据！虽然可能是伪造的！但他说要在会议室门口堵人,当面提交材料！
他沉默了几秒。
他对着话筒,淡淡说了句：会议照常。我有事处理。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拿起内线电话。
李秘书,进来一下。
另外,通知风控和法务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
他放下电话,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
你做得很好。
这件事,到此为止。出去吧。
我：……哦。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时不时偷瞄总裁办公室的门。
里面很安静,偶尔有人进出,都是正常汇报工作的样子。
沈聿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冷着脸,开会,批文件,骂人。
下午,董事会召开。
会议应该结束了。
我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和董事们交谈的声音。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吗王总监来了吗
几分钟后,外面风平浪静。
什么也没发生。
我正疑惑着,首席秘书李姐走过来,低声对我说：陈妤,沈总让你进去一趟。
11
我赶紧起身过去。
沈总,您找我
他抬眼看我。
王总监刚刚因涉嫌职务侵占和伪造证据,被警方带走了。
我猛地睁大眼睛：这么快而且,是警方带走
董事会之前,他电脑里所有伪造流水和试图散播谣言的记录,就已经同步到了各位董事和我的邮箱。
那你昨天……我下意识地问出口。
陈妤,他叫我的名字,你想当好人
我被他问得一愣。
但好人,往往死得最快。
不过,这次,谢了。
我有点懵,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看着我呆愣的样子,忽然又问：晚上有空吗
……啊我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了。
他顿了顿,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文件：有个商务酒会,缺个女伴。
我：！！！
这又是什么新型的折磨方式
我震惊得忘了回答。
他等得有点不耐烦,蹙眉看回来：不愿意
不是！我愿意！有空！非常有空！
说完就想咬舌头。怂什么怂！
下班等着。别乱跑。
……是。
我同手同脚地飘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
沈聿白请我当女伴
这比王总监要搞他更让我惊悚！
下班后,我坐在工位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沈聿白准时从办公室出来。
12
他已经换了一套更正式的西装,扫了我一眼：走吧。
我赶紧抓起包跟上。
酒会地点在一家顶级酒店的宴会厅。
沈聿白一出现,就立刻成了焦点。不断有人上来寒暄打招呼,称他沈总或聿白。
不少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好奇和打量。
他偶尔会淡淡介绍一句：我的助理,陈妤。
我跟着他,听着那些完全听不懂的商业互吹,脚踩高跟鞋站得小腿发酸。
趁他和一位重要客户交谈的间隙,我低声说：沈总,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赶紧溜向洗手间的方向。
刚走到走廊转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下意识地道歉,抬头一看,整个人僵在原地。
周宇。
我的前男友。
妤妤你怎么在这儿
我胃里一阵恶心,冷下脸：跟你有关系吗
他打量着我身上的礼服——这是沈聿白让秘书临时准备的,价格不菲。
妤妤,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我气,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喝多了,那个女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他,只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还是只是帮你量体温的护士
周宇被噎了一下,过来拉我的手：妤妤,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别碰我！周宇,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我远点！
我的声音大,很快就吸引了一大帮看戏的人。
周宇面子挂不住,脸色沉下来：陈妤,你至于吗不就是一点小事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你看看你,穿成这样,跑来这种地方,怎么,找到新靠山了谁带你进来的
关你屁事！滚开！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想绕开他走。
他却一步挡在我面前,不依不饶：被我说中了是谁哪个眼瞎的看上你这种……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猛地看向我身后,一脸惊恐。
13
这时,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往后带了一步,靠近一个坚实的胸膛。
我猛地回头。
沈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我身后。
周宇的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沈……沈总您……您怎么……
沈聿白根本没理他。
他低下头,凑近我耳边:跑了这么久,把我一个人丢那儿
我浑身一僵,耳朵尖瞬间烧了起来。
沈聿白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周宇:你谁
周宇结结巴巴：沈、沈总,我是市场部的周宇,我们之前……
不认识。沈聿白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刚才,是在骚扰我的女伴
周宇冷汗都下来了：没、没有！沈总您误会了！我和陈妤是……是朋友！只是聊两句！
朋友沈聿白挑眉,低头看我,宝宝,他是你朋友
宝……宝宝！
我头皮炸开,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周宇的表情更是难看。
我僵硬地摇头,干巴巴地说：……不认识。
沈聿白揽着我,直接转身。
下次离无关人等远点,我会不高兴的。
直到走到人少的露台,他才松开手。
夜风一吹,我稍微清醒了点,脸上还烧得厉害。
我抬头看他,结结巴巴：沈、沈总……刚才……
解围而已,别想太多。
那种垃圾,他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眼光真差。
我：……
这是在骂周宇,还是骂我
我没敢问。
14
第二天下午,我需要一份沈聿白已经签过字的旧文件存档。
在他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找到。
李秘书提醒我：是不是在沈总休息室里了他有时候会拿进去看。
我这才想起,他办公室里面还连着一个小套间,算是他的私人休息室。
我平时从来没进去过。
我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没人应。他下午出去开会了。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里面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小书桌。
桌上果然放着几份文件。
我走过去,拿起那几份文件,快速翻找我需要的那一份。
不小心碰倒了桌角一个看起来旧旧的手工做的木头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捡。
是一本很旧很厚的硬皮笔记本。
笔记本摊开在地上。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摊开的那一页,贴着一张照片。
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侧脸压着课本,嘴角还沾着一点口水印。
那女孩……是我。
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谁让你进来的
我猛地缩回手,笔记本啪地合上。
我、我来找文件……李秘书说可能在这里……我舌头打结,对不起沈总！我不是故意的！东西没摔坏……
出去。
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逃出休息室。
回到工位上,我灌了一大杯凉水,心跳还是慢不下来。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张照片。
所以……他那些往死里整我的操作,不是因为恨我
那是……什么
因爱生恨不对,那时候哪来的爱青春期别扭少年的诡异关注
一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竖着耳朵听总裁办公室的动静。
里面安静得吓人。
沈聿白没再叫我进去冲咖啡,也没扔出来任何一份需要重做的文件。
快下班时,内线电话终于响了。
15
进来。
我推门进去。
他坐在办公桌后,那个木盒子就放在手边。
今天看到的东西……忘掉。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忘掉了！沈总,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近视加散光！
他抬眸,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立马闭嘴,站直。
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挥挥手：没事了。下班吧。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得诡异。
直到周五下午,我抱着一摞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首席秘书李姐走出来,脸色不太自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总,这些需要您签字。我小声开口。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陈妤,收拾东西。
我愣住：……啊
被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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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来了。
因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甚至忘了害怕,猛地抬头看他,声音发颤：为什么就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那个破盒子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行。N+1,一分都不能少我的,沈总。
说完,我转身就走,抱着轻飘飘的纸箱走进电梯,按下1楼,看着数字跳动,心里空落落的。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
我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抓住！
我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
沈聿白！
他居然追下来了！
你……我懵了。
他拉着我就往地下车库走,力道大得我根本挣脱不开。
沈聿白！你干嘛！放开我！我都已经被裁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气得大叫。
他充耳不闻,一路把我拽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前,拉开车门,把我塞进副驾驶,然后砰地关上门,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轰鸣着冲出了地库。
我吓得抓紧安全带：你疯了你要带我去哪
他目视前方,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谁他妈裁你了
16
我：不是你刚才说……
我说裁的是周宇！他利用职权吃回扣、骚扰女下属的证据确凿,刚才李秘书就是来送最终报告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话你没听完就敢走陈妤,你长本事了！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烧得厉害。
所以……他刚才,是扔下一会议室的高管,直接追着我跑下来了
车子猛地一个拐弯,停在了江边。
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对我。
陈妤,高中那次打赌,好玩吗
我下意识地反驳：什么打赌……
你跟隔壁班那女生打赌,一个月奶茶,赌能不能让我给你写情书。他冷笑一声,结果我直接把你的情书扔了,你输了,对吧
我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只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后来我被我的几个好兄弟堵在器材室,脱了裤子弹……
他顿了一下,耳根有点红,跳过那个词,你扒在窗口看,不仅笑了,还点评了一句……
我……我不是……我想解释,却语无伦次。
那时年纪小,只觉得总冷着脸的帅哥出糗很好玩,根本没想过这会多伤人心。
那时候我就想,他逼近一步,气息拂过我的脸颊,这个女的,怎么这么讨厌。
讨厌到,他顿了顿,我他妈记了这么多年。
陈妤,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呆呆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喃喃问出口：沈聿白,你裁掉所有看不顺眼的人…
那你把我留在身边天天看着……
是不是因为,你其实……看我最顺眼
问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沈聿白明显僵了一下。
他盯着我,然后,猛地倾身过来。
温热的吻,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
他哑着嗓子,
不然呢
笨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