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们天天在这哭丧,要是影响了他考取功名,我撕了你们的嘴!”
姚翠兰一边骂,一边背对着裴莲。
趁着无人注意,那只干枯得像鸡爪子的手,飞快地在芸芸细嫩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芸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可她只是死死捂住自己的胳膊,怯懦又惊恐地看了自己奶奶一眼,愣是把哭声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敢小声的哽咽。
她怕,她怕自己一哭,娘又要被骂了。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粗暴地拉开了。
张志成一边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一边满脸不耐烦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身后,那个叫牡丹的女人探出个头,轻蔑地瞥了院子里的惨状一眼。
“吵什么吵!鬼哭狼嚎的,还让不让人静心读书了?”
他的目光落在裴莲身上,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裴莲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让你那两个赔钱货跟你一样号丧,信不信我现在就写一纸休书,把你休回裴家去!我看你到时候还有没有脸活,直接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一纸休书!
这四个字直接震的裴莲心头发颤,险些忘记呼吸!
和离,是她主动离开。
虽然在人前抬不起头,但终究还算留了几分体面。
可若是被休,那她就是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弃妇,是人人都可以唾骂的残花败柳。
这辈子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连带着整个裴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吵了,相公,我们不吵了。”
张志成看着裴莲这副被吓破了胆的怯懦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就对了,女人嘛,就得这么治。
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个没有多少价值的妻子。
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了口。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死人吗?还不赶紧去做饭!再去给你娘要钱!我告诉你,我最近要买一套新的经义注疏,手头紧得很!”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起来,一字一句地威胁道。
“你要是敢耽误我科考的前程,影响我温书的心情,我照样休了你!”
裴莲浑身僵硬,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寒气。
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和她们眼中那要满溢出来的惊恐。
裴莲最终还是将满腔的屈辱,生生咽了下去。
她垂下眼,认命般地转身,走向那间黑漆漆的厨房。
就在裴莲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后的那一瞬间,姚翠兰眼中凶光一闪。
她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揪住芸芸和玥玥的后衣领,根本不顾两个孩子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粗暴地将她们拖进了旁边那间,堆放杂物的昏暗小屋。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院子里最后的光亮。
芸芸和玥玥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跄了一下。
不等她们站稳,姚翠兰已经随手从墙角抄起一块,不知是擦脚还是抹桌子的破布。
看也不看,就恶狠狠地塞进了两个孩子的嘴里!
那块布带着一股子酸臭的霉味,熏得人头晕。
芸芸和玥玥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吐出来,可一对上姚翠兰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所有的反抗都瞬间化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