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天送99999元的天价日料外卖,还有一百块的小费,我沾沾自喜时,
却无意听到别墅里的笑声。
他真信你车祸瘫痪了,还天天送外卖养你甚至连他爸遗物都拿去卖了
他要是知道你是身价几千亿的京圈千金,还玩装穷游戏,不得哭死
蒋星瑶把玩着酒杯。
这种廉价男人,伺候人是天生的。
谁让他之前在学校处处压一白,骗他,是给他的惩罚。
我站在雨里苦笑。
原来她装病两年,只为帮小竹马报复我。
原来她那断掉的双腿,早逝的双亲,无助的泪水,全都是她精心策划的谎言。
最后,我给赌气多年的首富妈妈打去电话。
妈,我输了,我答应联姻。
1.
我挂断和妈妈的电话,别墅里萧一白的声音再次传出。
是我的亲亲星瑶宠我疼我,所以才替我教训那个混蛋,我很高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蒋星瑶的下巴。
我看见他的无名指上,戴着我爸爸的扳指。
蒋星瑶轻笑一声,用牙轻轻的咬住他的指尖。
就你淘气!
我看见她本该瘫痪的双腿,此刻正惬意的交叠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没有半分不良运行的样子。
腿上那圈厚重,骗了我两年多的白色石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拿着外送箱,敲响了门。
在场的众人齐齐扭头朝我看来。
喧闹的客厅,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我一步步朝蒋星瑶走了过去,湿透的鞋底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水印。
蒋星瑶的声音干涩发紧,眼神有些慌乱的闪躲: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今天只是过来和同学们聚一聚……
我没有理她,只是看着萧一白手指上的扳指。
扳指,还给我。
蒋星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冷淡。
她下意识地转动轮椅靠近我,试图用惯常的温柔语气安抚:阿野,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说这扳指是你好心帮我高价卖给萧先生的
还是说,你这双瘫痪的腿,今天碰巧能动了
蒋星瑶的脸色顿时发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气氛愈发沉寂,
只有萧一白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他站起身,踩着皮鞋漫不经心地走到我面前,刻意将戴着扳指的手,伸到我面前,
这扳指是星瑶送我的礼物,你看上眼了,想要回去
他刻意加重了送我的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快意。
蒋星瑶脸色一阵青白,一白别说了!阿野他……
他什么他萧一白不耐烦地打断她,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湿透、廉价的外卖服。
想要行啊,看在星瑶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还给你,但原价是不可能了,我戴过了,心情好,给你个友情价,五十万,现金,现在拿钱来,扳指你拿走。
五十万
和母亲闹翻之后,为了给蒋星瑶治病,我早已山穷水尽,将父亲的遗物都抵押出去,身上连五百块都掏不出来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又看向蒋星瑶,她避开了我的目光,默认了萧一白的刁难。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最后一丝残存的、关于过去的温情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好。
我买。
我只想拿回爸爸最后的东西,然后与眼前的人,此生再无瓜葛。
你买
萧一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嘴笑起来。
随即指着我还提在手里的,价值99999元的天价日料外卖保温箱。
你送一辈子外卖都赚不到五十万吧看看你手里的东西,这么贵的日料,你这辈子吃过吗见过吗你配吗
说着说着,他突然伸手,猛地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外卖保温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狠狠砸向地面!
砰!
木制保温箱撞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盖子弹开,里面精致摆盘、价值不菲的顶级日料瞬间倾泻而出,刺身、鱼子酱、和牛散落一地……
萧一白看着满地狼藉,皮鞋踩在一块昂贵的金枪鱼上,碾了碾。
看见了么,99999的日料,我想扔就扔!而你这种穷酸命,这辈子都不敢像我一样随心所欲吧
你赚不了钱,一辈子都吃不起这种高档次的东西,你只配闻闻味,这就是你我的区别,知道吗
这时,众人也爆发出刺耳的哄笑与嘲讽。
就是就是!一个送外卖的,也敢跟一白哥抢东西
穷酸样儿,天生下贱命,还说要付这50万,其实也是有可能的,他可以去养老院钓个马子!
确实,毕竟长得还不错,还是老女人最喜欢的年下风呢。
萧一白听着周围的附和,更加得意。
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扳指,又看看我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星瑶当初说你的扳指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你穷的叮当响,再贵也应该是个便宜货吧
也就你把这玩意当宝。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捏着扳指,然后在所有人,包括蒋星瑶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猛地拉开玻璃门,手臂一扬,将扳指扔了出去。
扳指在雨水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噗通一声,精准地落入了别墅旁边那条湍急的景观河里!
不要!
我目眦欲裂,那是爸爸最后留给我的念想!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行动,我像疯了一样冲向露台,毫不犹豫地就要翻过栏杆跳进冰冷的河水中!
阿野!
一声惊喝,蒋星瑶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动作迅捷得完全不像一个瘫痪两年的人!
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将我用力拖离栏杆!
放开我!蒋星瑶!你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绝望地看着浑浊的河水吞噬了扳指最后一点光亮。
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你冷静点!为了个破扳指命都不要了!
蒋星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后怕,但更多的是对我不识好歹的不耐烦。
破扳指
那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被她心爱的萧一白,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悲伤、屈辱都化作了冰冷的死寂。
我停止了挣扎,任由她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
分手吧。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蒋星瑶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阿野,别闹!我知道扳指没了你生气,我让一白给你道歉!我们……
我没有闹。
我打断她,一根一根,用力掰开她箍在我腰间的手指。
转身,直视着她那张如今让我觉得恶心的脸。
蒋星瑶,戏演了两年,你不累吗我爸的扳指没了,我对你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没了,你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她眼神闪烁,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我无比熟悉的、脆弱无助的表情。
阿野,你在说什么我的腿是真的瘸了,只不过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你还是要抛弃我原来你一直都嫌弃我,一直都想抛下我!
她又开始试图用瘫痪和被抛弃来绑架我,博取同情。
看着她炉火纯青的表演,我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力气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只是默默的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污秽、空空如也的外卖保温箱。
看也没再看她和露台上那群幸灾乐祸的人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走进瓢泼大雨中。
身后,传来萧一白不解的声音:
星瑶,真相戳穿了就戳穿了,难道你还真怕那个疯子难过
不是吧,你堂堂千金,真看上了跑外卖的
我没有听到蒋星瑶的回答。
既然分手了,我也不需要再送外卖了。
我给站长打电话辞职,
老板很惊讶:
小段怎么了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你不赚钱给你女朋友治病了
她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彻底好了。
哎呀!那太好了!
老板的声音充满欣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以后肯定会加倍对你好!苦尽甘来啊!
苦尽甘来
我无声地苦笑。
是啊,介绍我来做这份日晒雨淋、受尽白眼的外卖工作的,不正是蒋星瑶吗
美其名曰帮我分担,实则是为了让我吃点苦头,替她的萧一白报仇。
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第二天我来到了本市最顶级奢华的酒店。
我大包小包的拖着行李箱,十分狼狈的进入了酒店大堂。
我的出现,与这里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无数道异样的目光。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勤劳的外卖天王,段野吗
一个尖利刻薄、熟悉到让我作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萧一白。
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竟然也在这里。
我没有停留,拖着东西往里走,
萧一白却不打算放过我,带着他那群朋友,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了上来。
看看这是谁啊
萧一白夸张地捏着鼻子,仿佛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一个送外卖的,怎么敢踏进成华国际的大门保安呢保安!你们酒店现在档次这么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脏死了!
他的朋友们立刻附和:
就是,浑身脏兮兮的,别把地毯弄脏了!
一白哥,你忘了人家可是清高得很,说过不在乎贫穷富有呢!怎么,现在残废女友刚不要了,就迫不及待跑来这种地方钓马子了
刺耳的嘲笑声在大堂里回荡。
我听着他们颠倒黑白的污蔑,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开口。
滚。
你也敢叫我滚呵!萧一白脸色一沉,猛地伸出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被他大力推得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了一个巨大的、摆放着名贵红酒和烈酒的展示酒柜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酒柜剧烈摇晃!
哗啦!
乒呤乓啷!
几十瓶包装精美、价格不菲的名庄红酒、顶级威士忌……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整个大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片狼藉。
短暂的死寂后,众人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看看!闯大祸了吧穷鬼!
快数数!看看这土包子砸了多少瓶宝贝!
一瓶拉菲古堡,两瓶罗曼尼康帝,三瓶麦卡伦珍稀……我的天,这得多少钱啊
少说几百万吧哈哈哈,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赔不起
萧一白笑着走上前:简单啊!跪下来,把地上的酒舔干净!舔一滴,我给他出一滴的钱!舔不完那就一直舔!舔到我们满意为止!哈哈哈!
这个恶毒的主意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对,跪下来舔!
让我们看看外卖天王是怎么舔地的!
萧一白身边的几个狗腿狞笑着围了上来,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按向那片混合着玻璃碎渣和昂贵酒液的地面!
跪下!舔!
快舔!不然现在就报警抓你进去吃牢饭!
巨大的屈辱和疼痛席卷而来。
我手臂被反剪,头发被揪住,头被用力地往下按。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的开口。
我是段野!段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段琳是我妈!
短暂的寂静。
随即,是更猛烈的的讥讽笑声!
他说他是段氏集团的少爷
女首富是他妈他疯了,还是被刺激傻了开始说胡话了
哎哟喂,你要是段氏少爷,我还是美国总统呢!
萧一白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段氏少爷段氏少爷是成华国际少东家,是我姐姐萧颂伊的未婚夫!我也不让你喊你的首富妈妈出来了,有本事,你让你那未婚妻,出来教训我们呀
真是吹牛也不打草稿,笑死人了。
在这极致的羞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蒋星瑶。
她裙摆翩翩,肆意昂扬,看到我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和怜悯。
阿野一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一片狼藉和我被按在地上的惨状,皱了皱眉,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开口。
阿野,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又惹祸了
不过,只要你开口求我,求我帮帮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这点损失,我或许可以替你……
处理两个字还没说完,酒店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好像是萧颂伊,好白好美!
废话,顶级豪门培养出来的精英,气质能一样吗
一个穿着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长裙,外搭一件精致外套的漂亮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她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我身上,看到我被人按在地上、满身狼藉的瞬间,
她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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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女人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割裂了嘈杂的哄笑。
整个酒店大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她几步走到我面前,那双美丽的眼眸扫过按着我的人,语气冰冷的开口。
放开他!
她的命令简洁,却不容置疑。
原本还按住我胳膊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松开。
萧一白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惨白,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
那句萧……姐姐……卡在喉咙里,细若蚊吟,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
萧一白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们忍不住开口。
一白,有你姐在我们还怕什么现在让你姐,把这个跑外卖的赶出去!
一白,你怎么那么紧张呀你不说你姐最疼你了吗
对啊,我们只是在惩罚这个给酒店惹麻烦的男人罢了!
姐姐,你还是把这个穷酸的男人赶出去吧!
萧颂伊看着我的外套上沾满了酒渍和玻璃碎屑,抿紧了唇。
小野,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总是不好好保护自己
恩
我看着女人漂亮的面容。
这时才敢确定,她真的就是那个小时候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邻居姐姐。
萧颂伊。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
她直接将一件昂贵的高定外套,披在我狼狈不堪的身上。
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个十分珍视的宝物。
颂伊姐姐……
萧一白看到萧颂伊,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刚才的得意和刻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惊慌。
他试图挤出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别误会,是这个男人……他弄坏了酒店的酒,还在这里冒充……
冒充什么
萧颂伊打断他,语气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萧一白,你告诉我,我的未婚夫,段琳董事长的独子段野,需要冒充什么
她冰冷的视线扫过萧一白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
最后定格在试图上前解释的蒋星瑶脸上,声音低沉而危险:为什么这样对我的未婚夫
未……未婚夫!
萧一白失声尖叫,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又看看萧颂伊。
不可能!姐姐,你被他骗了!他就是个送外卖的穷鬼!他叫段野,是蒋星瑶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夫!
他跑了整整两年外卖,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段家的大少爷!
蒋星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震得目瞪口呆。
她看着萧颂伊护着我的姿态,看着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沾满污秽的外套,再看看萧颂伊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愤怒……
一个荒谬却无比真实的念头击中了她。
阿野……你……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试图从我狼狈的外表下找出段氏少爷的影子。
没想到,我真的和段氏集团的段总,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阿野……
蒋星瑶失魂落魄地指着我,声音嘶哑,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两年来你都是在骗我!你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为什么要装穷骗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看我为了所谓的生存向你摇尾乞怜,你很得意是不是!
还有你和萧颂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她说你是她的未婚夫
你回答我啊!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和委屈。
仿佛她才是那个被蒙蔽,被伤害的可怜人。
也是像她这种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长达两年的装瘫骗局……
呵。
我裹紧带着萧颂伊体温的外套,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虚伪得令人作呕。
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蒋星瑶,贼喊捉贼的本事,你真是炉火纯青。
是谁装穷是谁装瘫是谁用我爸的遗物去典当,只为讨好你的小竹马是谁处心积虑演了两年戏,就为了替萧一白报仇,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暴雨里奔波,送着你们享用的天价外卖,你很开心是不是!
这究竟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你能说的明白吗!
我的目光锐利地转向脸色惨白的萧一白,看着他手指上早已空空如也的位置。
真正戴着面具演戏,处心积虑欺骗、报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是你和萧一白!
我的声音不高,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蒋星瑶的心上。
也砸在在场每一个曾经嘲笑过我的人脸上。
你胡说!
萧一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试图转移焦点,他指着我的鼻子,语带刻薄。
你爸那个破扳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个假货!怪不得段总才把你赶出家门!你就是个没人要的……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他所有恶毒的臆测。
萧颂伊收回手,眼神如万年寒冰,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骤降。
萧一白,管好你的嘴。再敢对小野和他父亲不敬一个字,后果你承担不起。
萧一白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让他浑身发抖。
他周围的狗腿子们依旧分不清楚状况,忍不住开口指责萧颂伊。
一白姐姐,你身为姐姐就要替弟弟做主,怎么还为了一个外人去打你弟弟呢
是啊,明明是这个贱人犯错在先,一白只是替酒店教训他!
他可是你的弟弟……
萧颂伊玩味的又重复了一句:我的弟弟
你们别说了,我姐打我肯定有她的道理……萧一白急忙制止住了旁边的朋友继续吐槽。
压制住了眼角的泪水。
却在对上萧颂伊毫无温度的目光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只剩下满眼的怨毒和恐惧。
萧颂伊不再看他。
目光扫过地上那片价值数百万的酒液狼藉,最后落在刚才按住我、叫嚣得最凶的那几个萧一白的狗腿子身上。
刚才,是谁说要让我未婚夫跪下来舔干净
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可却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下意识地看向萧一白,希望他能说句话。
他们噗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无助地看向萧一白,
一白哥!萧少爷!救救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可萧一白自身难保,瑟缩着不敢抬头。
很好。
萧颂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宣判。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舔,那就自己来。现在,立刻,跪下去。把地上的酒,一滴、不剩地,给我舔干净。
萧小姐……一个男人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
晚了。
萧颂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
要么舔,要么,我让你们全家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舔地板,自己选。
在萧颂伊绝对权势的碾压下,什么尊严、脸面都成了笑话。
几个人面如死灰,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在巨大的恐惧下,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地,像狗一样,颤抖着,屈辱地将脸埋进冰冷刺骨、混合着玻璃碎渣和昂贵酒液的地毯上。
舔!萧颂伊冷声命令。
他们不敢违抗,伸出舌头,像最卑贱的牲畜,开始舔舐。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地毯的灰尘和玻璃碎屑,呛得他们涕泪横流,却不敢停下。
萧一白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如此下场,吓得浑身筛糠,紧紧抓住蒋星瑶的胳膊。
蒋星瑶也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忍不住开口。
萧颂伊,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萧颂伊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反而转向酒店经理,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语气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清点损失,十倍赔偿。记在萧一白,蒋星瑶还有他的朋友们账上。至于这位萧少爷……
她瞥了一眼面无人色的萧一白。
我记得,萧家从未承认过你的身份一个保姆爬床生下的私生子,仗着萧家一点施舍,就敢在这里作威作福,羞辱我萧颂伊的丈夫
萧一白如坠冰窟,毕竟自己心里最隐晦的秘密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正在舔食着地板上酒精的狗腿子们震惊的抬头。
什么原来你只是一个保镖的儿子,平时在这里装什么呀!
到底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因为一个保姆的儿子得罪了段氏集团的大少爷,天哪我真是狗眼无珠!
小三的儿子,怪不得总是喜欢勾引别人的女朋友,真恶心!
萧一白意识到自己的人设坍塌。
想要跟萧颂伊解释,自己只是无心之过而已。
但是萧颂伊根本不屑听他的解释,直接对身边的助理吩咐。
原先只觉得这只是家里的丑事不值得外扬,但今天你真的惹到我了。
你把他母亲当年爬床的监控录像,还有这些年偷偷把萧家财物挂到二手网站倒卖的证据,整理好,立刻送去警局。以盗窃罪起诉。
助理立刻应声:是,萧总。
不!萧一白发出绝望的尖叫,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不能这样做,我毕竟也是爸爸的亲生骨肉,爸爸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萧颂伊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
你说我爸他只不过是萧家的一个上门赘婿罢了,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你以为他能保得住你
听完这段话,萧一白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彻底明白,他完了!
萧颂伊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
现在,把这个男人和他带来的垃圾,全部给我扔出去。成华国际,永不接待。
保安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瘫软的萧一白,连同那几个还在舔地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蒋星瑶也被请离了大堂,临走前,她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震惊,有悔恨,有被欺骗的愤怒,但更多的,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恐慌。
看着他们狼狈消失的背影,我心中积压了两年的郁气,终于随着萧颂伊这一系列雷霆手段,畅快地吐了出来。
小野,你妈知道你住在我们酒店,特意让我来接你。
咱们回家吧。
萧颂伊揽住我的肩膀,声音温柔,与刚才的冷酷判若两人。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蒋星瑶还站在门口。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最后只是不甘的开口质问:
阿野……你……你真的是……
萧颂伊直接打断她,声音冰冷。
蒋小姐,小野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该操心的是,如何应对段氏集团和萧家,即将对你蒋家公司发起的双重打击。
毕竟得罪了我的未婚夫,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萧颂伊的话如同最后的警告与宣判。
萧颂伊说到做到。
萧一白的母亲很快因证据确凿的盗窃罪锒铛入狱。
萧家为了撇清关系,迅速发表声明断绝关系,并将萧一白彻底扫地出门,冻结了他所有账户。
他一夜之间从伪少爷变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
而蒋星瑶,她和她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蒋家,彻底尝到了得罪段、萧两家的苦果。
段氏和萧氏联合的商业狙击精准而致命。
断绝了蒋家所有的资金链和重要合作。
江蒋家的公司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巨兽,轰然倒塌,宣告破产清算。
豪宅、豪车、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收走抵债。
蒋星瑶从云端狠狠跌落尘埃……
蒋氏破产之后,蒋星瑶来找我复合。
阿野,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确实,我接近你是带有目的的,但是我后来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机会就好,我会彻底向你展示我的决心,我也会向你展示我对你的爱。
我冷笑一声。
蒋星瑶,你还真有意思,请问你现在有哪里配得上我
你现在一无所有,又变成了穷女人,找我还想继续让我接盘对不起啊,我现在只觉得你很恶心,看到你我就烦。
而且,我为什么不选择萧氏集团的女总裁,而去选择你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呢我又不瞎。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会站在我家小区门外。
突然有一天,她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萧颂伊告诉我,她和萧一白在一起了。
因为蒋星瑶肚子里有了孩子。
几个月后,某个居民区的地下室里。
萧一白!你个废物!今天送外卖的钱呢房租明天再不交,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蒋星瑶挺着显怀的肚子,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前,原本精致的脸因为怨恨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憔悴刻薄。
她一把抢过萧一白刚脱下的、散发着汗臭的外卖服,粗暴地翻找着口袋。
催什么催!
萧一白烦躁地一把推开她,疲惫地瘫倒在吱呀作响的破沙发上,沙发弹簧硌得他生疼。
今天跑了一整天,就他妈遇到两个投诉!扣了我一半的钱!剩下的刚够买了这破泡面!
她指着桌上两桶廉价的方便面。
一半!那点钱够干什么!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连点营养品都买不起!
萧一白愤怒叫着,把外卖服狠狠摔在地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得罪了段野那个混蛋,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萧颂伊那个女疯子怎么会这样整我们!
怪我!蒋星瑶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地瞪着萧一白。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戴那个破扳指!要不是你非要把扳指扔河里!要不是你像个疯子一样去推他!我怎么会失去段野!我们怎么会得罪萧颂伊!我蒋家怎么会破产!萧一白,你才是扫把星!你和你那个偷东西的妈一样,都是祸害!
你骂我妈!蒋星瑶!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现在嫌我没用了你肚子里可是我的种!
种谁知道是不是你的!
蒋星瑶口不择言地怒吼,长期压抑的怨恨和生活的重压让她彻底撕破了脸。
你现在就是个又丑又穷的疯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放着段野那样的真太子不要,被你这种假乌龟迷昏了头!他现在是萧家女婿!是段氏继承人!
你呢你连你妈都不如!她好歹还偷到了点东西,你偷到了什么偷到了跟我一起住地下室吃泡面的命!
蒋星瑶!我跟你拼了!
萧一白尖叫着扑上去,两人在狭窄肮脏的地下室里扭打成一团。
咒骂声、哭喊声、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充满了贫贱夫妻的绝望和悲哀……
与此同时,本市最顶级的圣心教堂。
萧颂伊穿着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曳地婚纱。
红毯的尽头,我穿着笔挺的礼服,身姿挺拔如松。
她望着我,眼神温柔而专注,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承诺。
当她一步步走向我,将手放入我温暖而坚定的掌心时,所有的阴霾和伤痛仿佛都彻底驱散。
在神父的见证下,在亲友的祝福中,萧颂伊为我戴上象征永恒的钻戒,我低头,在她唇上印下郑重而深情的一吻。
我爱你,小野……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这一刻,鲜花着锦,岁月静好。
所有的苦难都成了过往的序章,而真正的幸福,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些曾将我踩入泥泞的人,他们正过着曾经自己最瞧不上的生活。
两个人推卸责任,互相撕咬,永无宁日。
而我,终将站在阳光之下,拥抱属于我的璀璨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