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副将,属下此来,正是为了震天雷。”
“但此事,却不敢让太多人知晓。”
对于他的话,姜恒倒也没有迟疑直接沉声回答。
“哦?”
陈副将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目光落在姜恒身上。
“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副将大人,震天雷威力巨大,乃国之利器。”
“但所谓利器,也需用在明处。”
“若我军动向被敌人了如指掌,再强的利器,也可能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甚至反伤自身。”
姜恒不疾不徐,先抛出了一个引子。
虽然并未明说,但这番话还是让陈副将眉头微皱。
“你什么意思?我军中,有奸细?”
“属下不敢妄言。”
姜恒立刻躬身。
“但属下近日负责研制震天雷,日夜忧心,总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我军之中,若论何处防卫最需谨慎,除了帅帐与粮仓,便莫过于大将军的安危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给老子拐弯抹角!”
陈副将一拍桌子,显然耐心告罄。
姜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立刻做出惶恐的样子,急声开口。
“副将大人息怒!属下只是人微言轻,不敢胡言!”
“属下只是听说听说将军的家眷不日将抵达边关探亲,心中实在为将军担忧!”
只是姜恒刚刚说完这句,一抹寒光便直接来到他的脖颈处!
“将军家眷探亲乃是军中最高机密,你一个小小伍长从何得知?”
长剑再度往前送了送,陈副将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属下属下之前在炮灰营时,曾听几个押送粮草的民夫醉酒后闲聊时提及,当时并未在意。”
“可如今蛮人刚退,军心未稳,边关之外,盗匪横行。”
“尤其是那黑风口的悍匪,行事狠辣,与寻常毛贼大不相同!”
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姜恒心脏在胸膛里狂跳。
他顿了顿,举着双手退后了一步,让自己的脖子离那利器稍远了一些后。
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木炭,在地上迅速画出了一个潦草但神似的图案。
那是一个展翅的雄鹰印记。
“副将大人请看!”
“在数日前,我军与蛮人斥候曾有一次小规模冲突,属下侥幸参与打扫战场。”
“曾在一具看似是蛮人,实则更像是常年盘踞山林的匪徒尸体上,见过这样一个漆印!”
“此人身手矫健,作战悍勇,绝非寻常流寇!”
“属下斗胆猜测,这伙悍匪,极有可能与军中某些人有所勾结!”
“若是让他们知晓了将军家眷的行踪”
姜恒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握着长剑,陈副将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雄鹰图案,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乃军中副将之一,当然知道高顺的家人即将到来,也知道此事乃是绝密。
可现在,连一个刚从死囚营里提拔上来的伍长都知道了。
这本身就说明了巨大的问题!
“此事事关重大。”
陈副将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并无实证。”
“属下知道!”
听到对方话风松了一些,姜恒立刻接话。
“所以属下才不敢声张,只敢私下报于副将大人!”
“属下相信副将大人忠义无双,定不会坐视将军陷入险境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