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瘦子。
当他的目光与姜恒的视线接触的瞬间，便猛地低下头去。
身体都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回着瘸子被那群山贼活生生砍成肉泥的画面。
然后，便是姜恒那只大手，和那句冰冷无比的话。
“机会转瞬即逝。”
机会用兄弟的命换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瘦子忍不住又偷偷抬眼看了姜恒一眼，眼神里明显多出来几分畏惧。
瘸子能被他毫不犹豫地牺牲，用以换取战机。
那么自己呢？
大胡子呢？
在下一次面临抉择的时候，会不会也变成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而大胡子则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单纯地被姜恒的举动所震慑。
他比任何人都更震惊于姜恒敢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引爆那一颗震天雷。
那玩意儿的威力，他们这些亲手制造并且使用过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在封闭的聚义厅里点燃那东西，和抱着它自杀有什么区别？！
大胡子自认是个彪悍的汉子，敢在战场上跟蛮子拼命。
但和这种真正的亡命徒比起来，他那点血勇，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姜恒没有去理会身后两人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知道，瘸子的死，必然会在他们心中种下一根刺。
但这根刺，现在没时间去拔，也没必要去拔。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恐惧，有时候比所谓的兄弟情义，更能约束人心。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那个已经残废的匪首面前。
大当家的一条腿和一条胳膊都被废了，鲜血将身下的地面染成暗红色。
那张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脸，此刻因剧痛而扭曲变形。
姜恒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手臂发力，那根沉重的桌子腿，便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匪首那条鲜血淋漓的伤腿，便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一声闷响，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翻卷的皮肉和断骨上！
“啊！”
剧痛之下，大当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
整个人猛然弹起又重重摔下，浑身剧烈地抽搐。
姜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前两天，你们在黑风口劫下的那辆马车里面，可还有活口？”
钻心的剧痛几乎让大当家昏死过去，但姜恒的问话却像一剂猛药，让他瞬间清醒。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恒，发出一阵癫狂而嘶哑的大笑。
“活口？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一个都没有！都杀了！全都杀了！”
他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的快感。
“那些个男的，被我们剁碎了，混着马肉，当做了下酒菜！味道好极了！”
“至于那个女的嘛啧啧，长得可真水灵！”
“用完之后，就直接奖励给守山门的兄弟们了！”
“现在估计骨头都被野狗啃干净了！”
“一个没留！一个都没有！哈哈哈哈！”
说着，他又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