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肃道:“这位男同志,你送来的水我收下了。陈老爷子那边,麻烦您替我问候,等我有了时间,会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陈老五打量了林知晚一道,“老族长让我们给你带句话,和梁京冶的婚事,你就别想了!这个婚,谁也不能结!”
说完,两人就凶巴巴地走了。
出门的时候,陈老五把一扇门给生生拆下来,徒手碎成了两半。
这动静在晚上格外清楚,周围街坊纷纷借着月光跑出来看热闹。
蓝如意吓哭了,“知晚姐,这些人是干啥的呀?为啥把我们知青点的门都给毁了!”
在蓝如意心里,知青点是比沪北还要温暖的家。
这里的一砖一瓦,她心里都在意。
不过哭的这一回,更多的是对林知晚处境的担忧。
林知晚拍拍蓝如意的肩膀,“没关系,只是一桶水而已,不过我们有自己喝的,这个放在外面晒晒吧,等天亮了,晒几天再喝。”
安慰了几句后,蓝如意才回到了房间,进屋时,还有些放心不下,一直回头看了林知晚。
林知晚笑笑,“没事的,马上天亮了还要做农活,快点休息吧,不然明天要打不起精神来了。”
蓝如意点点头,进了门后,林知晚听着她睡下,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卸下。
她看向那桶满满当当的水,水的颜色本应该是清澈的,但不知道是木桶的缘故,还是天黑的缘故,水看上去很黑很浑浊。
陈老族长不会突然联系林知晚。
他今天的举动充满了“给个教训”的意味。
林知晚和梁京冶的婚事,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在村子里传,很多人都知道。
陈家的女子基本已经都结婚了,也不存在嫉妒的情况。
那陈老族长的用意,难道是在白天路上遇到的,那个怀孕女人身上?
思来想去,林知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远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当天晚上,在空间里的大床,有些思虑翩然的林知晚,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答案,以一个非常残酷的方式,即将揭开在她面前。
第二天一早,大队原本是要开始劳动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底,林知晚和蓝如意到这里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李三平找了几个队委会的人,把所有人都组织到了大队的院子,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林知晚和蓝如意拐弯的时候,不远处一辆越野车出现在视野里,林知晚定睛一看,是李欢在开车,梁京冶坐在后面。
人到齐了,李三平也没有卖关子。
“大灵山,宁水村的父老乡亲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讨论一件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要搬家了。”
此话一出,村民们不少都睁大了眼睛。
人群里李家的人没说什么,但声音很小地议论着。
“听说之前隔壁村也是服软,从山上搬下去,结果每天苦得像头驴,又要自己去建房子,还要自己种地、养鸡,再也没有救济粮了。”
“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咱还为啥要搬走?”
“山上一滴水都没了,我们这些人啃着树皮、吃着草根长大,难道让我们的孩子也这么长大?”
人群中此起彼伏讨论声,让这件事还没开始讨论,就陷入了风波之中。
说不清的道理,掰扯不明白的利害,很快被现实打灭,一个个安静了下来。
李三平面色沉重到:“乡亲们,宁水村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是我们祖祖辈辈奋斗的地方,这里曾经清秀盎然,一片生机,但是现在随着沙漠化,西北的沙漠已经逐渐逼近我们,再不做出改变,一年一次的流沙风暴,死的就不再是一二个人,而是再无法挽回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