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两点抱着烧得浑身发烫的儿子往急诊室跑。
乐儿子才四岁,小脸烧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似的,嘴里一直哼哼爸爸,难受,我抱着他的胳膊都被烫得发慌。
到了急诊台,护士一量体温,40度,眉头立马皱起来：赶紧去缴费做血常规,再拍个胸片,这么高的烧不能拖。
我手忙脚乱摸口袋,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八十块。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掏手机想转钱,点开银行APP的瞬间,眼睛都直了——活期余额只有12.78元,连挂号费都不够。
我以为APP卡了,退出重进三遍,还是那串数字。
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昨天我才把这个月的工资转进联名卡,整整一万八,说好留着给乐乐交幼儿园定金,再备点应急钱,怎么会没了
护士又在催：家属,快点啊,孩子体温还在升,万一烧出惊厥就麻烦了！
我抱着乐乐,手都在抖,突然想起任倾雪昨天下午神神秘秘的,说要去办点大事,当时我在给乐乐修玩具,没多问。
我赶紧给任倾雪打电话,响了五声才通,那头吵得很,还有音乐声。
干嘛啊陆千宵我正跟闺蜜逛街呢！任倾雪的声音大大咧咧,带着不耐烦。
钱呢我声音发哑,联名卡里的钱怎么没了乐乐现在在急诊室,烧到40度了,等着钱缴费！
钱任倾雪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哦,你说那钱啊,我用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怀里的乐乐又哼唧了一声,我赶紧摸他的额头,更烫了。
你用去干嘛了我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吼出来。
买手机啊！任倾雪说得理直气壮,新出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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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啊！橙色的,你没看见我下午发朋友圈了！我闺蜜她们都买了,就我之前那破手机,拍照糊得跟马赛克似的,出去聚会都没面子！
买手机我气得浑身发抖,那是乐乐的幼儿园定金！是应急钱！他现在在医院等着救命,你居然拿去买手机
救命任倾雪嗤笑一声,孩子发烧多大点事啊吃片退烧药不就完了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再说了,手机我都买了,难不成还能退了那多丢人啊！
我握着手机,指节都捏白了：任倾雪！你赶紧把手机退了,把钱拿过来！乐乐等着做检查呢！
退不了！任倾雪的声音拔高了,我都用一下午了,膜都贴好了！陆千宵我告诉你,这手机我不可能退,你爱找谁借钱找谁借,别来烦我！
电话直接被挂断,忙音嘟嘟响着,像在抽我的耳光。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有同情的,有好奇的,我抱着乐乐,感觉脸都烧得慌,比怀里的孩子还烫。
护士看我实在没办法,叹了口气：要不你先找朋友周转一下孩子真不能等。
我点点头,抱着乐乐蹲在走廊角落,翻遍了通讯录。
第一个打给发小李强,他开了个小超市,手里应该有点闲钱。
喂,强子,能不能借我五千块乐乐发烧住院,我手里没现金了……
千宵啊,不是我不借,李强的声音吞吞吐吐,我老婆刚给我妈买了降压药,手里真没余钱,你再问问别人
我知道他是推脱,上次他儿子满月,我随礼就随了两千,可现在我没力气争辩,只能说好,麻烦你了。
第二个打给同事老张,平时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
张哥,江湖救急,借我点钱,我儿子在急诊室……
借钱啊老张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千宵,不是我说你,你老婆花钱那么没数,你也不管管上次她买个包就花了八千,你这钱借出去,指不定又被她造了,我可不敢借。
电话挂了,我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差点掉下来。
乐乐小手抓着我的衣领,小声说：爸爸,我不难受了,咱们回家吧。
我赶紧抹掉眼泪,把他抱得更紧：乐乐乖,咱们不回家,看完医生就好了,爸爸马上就有钱了。
最后,我只能打给我妈。
我妈在老家种大棚,一年到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手里也没多少积蓄,而且她有风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我本来不想让她担心。
电话接通,我妈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千宵这么晚了,是不是乐乐出事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得厉害：妈,乐乐烧到39度9,在急诊室等着缴费,钱被任倾雪拿去买手机了,我借不到钱……
你这孩子！我妈急得声音都颤了,你怎么不看好钱啊！我这就给你凑,我把家里存的那点钱取出来,再跟你王婶借点,你等着,别让孩子遭罪！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我妈就转了六千块过来,还发了条消息：钱不够再跟我说,别委屈孩子。
我看着那条消息,心里又酸又疼,赶紧抱着乐乐去缴费。
做检查的时候,乐乐怕打针,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抓着我的手：爸爸,我不打针,疼……
我蹲在地上,哄了半天,才让护士扎上针。
看着药水一滴滴流进乐乐的血管,我心里的火又上来了——任倾雪现在说不定正拿着新手机跟闺蜜炫耀,根本不知道她儿子在医院受多大罪。
我掏出手机,想给任倾雪再打个电话,却看到她发了条朋友圈。
照片里,她举着橙色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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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对着镜子自拍,脸上笑得得意,配文：新手机到手！橙色也太显白了吧！感谢老公赞助,虽然一开始磨磨唧唧,但还是懂我～
下面还有她闺蜜的评论：哇,倾雪你这手机也太好看了！我也想买这个颜色！
任倾雪回复：买！必须买！这手机拍照绝了,下次聚会咱们一起拍！
我气得把手机摔在椅子上,屏幕都磕出了裂纹。
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劝我：家属别激动,孩子还在输液呢。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手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乐乐好了,我必须跟任倾雪好好谈谈。
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第二章
乐乐输完液已经凌晨五点了,烧退了点,但还是没精神,靠在我怀里昏昏欲睡。
我抱着他找了个空床位,刚想坐下,手机就响了,是任倾雪打来的。
我以为她良心发现,赶紧接起：你……
陆千宵！你什么意思啊任倾雪的声音跟炸雷似的,我刚才看你把我朋友圈删了你是不是有病
我愣了一下：我没删你朋友圈啊。
不是你是谁任倾雪不依不饶,我刚发的新动态,本来有好多人点赞,结果我再一看,没了！肯定是你删的！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我这才想起,昨天我怕我妈看到担心,把任倾雪的朋友圈屏蔽了,可能不小心点成了删除。
我不是故意的,我耐着性子解释,我就是怕我妈看到担心,想屏蔽你,不小心删了。
不小心任倾雪冷笑,陆千宵你少找借口！你就是觉得我买手机浪费钱,故意让我没面子！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恢复回来,还要给我朋友圈点赞评论,不然我跟你没完！
乐乐还在输液,我没空跟你说这个,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要是有空,就来医院看看乐乐,他还在想你。
看他我没空！任倾雪一口回绝,我明天还要跟闺蜜去做美甲,新手机得配新美甲才好看！再说了,孩子生病有什么好看的哭哭啼啼的,我看着烦！
我握着手机,心一点点沉下去：任倾雪,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说了我说错了吗任倾雪的声音越来越大,当初要不是你非要生孩子,我现在还能跟闺蜜到处旅游呢！哪用天天围着家里转陆千宵,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把我朋友圈恢复了,不然我就把你手机里的游戏全删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
乐乐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看我：爸爸,是妈妈吗妈妈是不是来看我了
我心里一疼,勉强笑了笑：是妈妈,妈妈说她明天就来看乐乐,还给乐乐带好吃的。
乐乐点点头,又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乐乐苍白的小脸,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查房,说乐乐恢复得不错,再输两天液就能出院了,让我去补缴一下费用。
我拿着缴费单去窗口,一看金额,还有四千多没交。
我掏出手机,想找任倾雪要,可她根本不回我消息,打电话也不接。
我没办法,只能又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她手里也没多少钱了,只能再跟邻居借点。
挂了电话,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都三十岁了,还要让我妈为我的事到处借钱,我真没用。
回到病房,乐乐已经醒了,正拿着我的旧手机玩小游戏。
看到我回来,乐乐赶紧把手机递给我：爸爸,手机没电了。
我接过手机,刚想充电,就看到任倾雪发来一条微信,还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坐在美甲店,手上涂着橙色的美甲,跟她的新手机颜色一样,配文：新手机配新美甲,完美！今天也是精致的小公举～
我看着那条微信,气得手都在抖,刚想给她发消息,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任倾雪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身上穿的是昨天刚买的新裙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根本看不出一点担心的样子。
她走进来,连看都没看乐乐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把手机往我眼前递：陆千宵,你看我这美甲好看吗跟我手机是不是特别配我闺蜜都说我眼光好！
我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任倾雪！你没看见乐乐还在病着吗你昨天拿走的是他的救命钱！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炫耀美甲
任倾雪把脸一沉,把手机收回来：陆千宵你喊什么喊！不就生个病吗住两天院不就好了我做个美甲怎么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难道连做个美甲的资格都没有
资格我指着乐乐,声音都在颤,那是乐乐的救命钱！昨天我差点连检查都做不了,要不是我妈凑钱,乐乐现在还在走廊里等着！你有没有点当妈的样子
我怎么不当妈了任倾雪叉着腰,声音拔高了八度,病房里其他病人都看了过来,我十月怀胎生他,难道还不够吗现在他生个小病,你就跟我闹,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乐乐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看着乐乐害怕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灭了,只剩下疲惫：你要是不想管乐乐,就赶紧走,别在这里吓着他。
走就走！任倾雪抓起她的包,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还回头瞪了我一眼,陆千宵你别后悔！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等着跟我离婚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我抱着乐乐,轻轻拍着他的背：乐乐不怕,妈妈就是脾气不好,不是故意的。
乐乐小声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眼泪差点掉下来：没有,妈妈最喜欢乐乐了,她就是有点事,忙完了就来看乐乐了。
我知道我是在骗乐乐,可我不想让他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他的妈妈根本不在乎他。
接下来的一天,任倾雪还是没来看乐乐,连一个电话都没打。
下午的时候,我去给乐乐买饭,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任倾雪跟一个女人站在路边吵架,手里还拿着她的新手机。
我赶紧走过去,就听到任倾雪大喊：你凭什么撞我你看我手机都被你撞掉了！掉了块漆！你必须赔我！
那个女人一脸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了,而且只是掉了块漆,也不影响使用啊……
不影响使用任倾雪指着手机,声音更大了,这手机一万多买的！掉了块漆就不好看了！你知道我为了买这个手机花了多少钱吗你必须赔我一个新的！不然我就报警！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那个女人都快哭了。
我赶紧走过去,拉住任倾雪：任倾雪你别闹了！人家都道歉了,不就是掉了块漆吗至于吗
你怎么来了任倾雪看到我,不但没停,反而更激动了,陆千宵你来得正好！你帮我跟她说,让她赔我手机！我这手机刚买两天,就被她撞掉漆了,多晦气啊！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压低声音,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只是一点漆,不影响用,你别这么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任倾雪瞪着我,陆千宵你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老婆！你不帮我帮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我感觉脸都烧得慌,赶紧把任倾雪拉到一边：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跟我走！乐乐还在病房等着呢！
我不走！任倾雪甩开我的手,她不赔我手机,我就不走！我这手机可是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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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橙色的！限量款！掉了漆就不值钱了！
我看着她那副愚昧无知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什么限量款,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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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橙色明明是常规款,她就是被闺蜜忽悠了,还以为自己买了多稀罕的东西。
那个女人看我们吵得厉害,赶紧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塞给任倾雪：对不起,这钱你拿着,去补补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任倾雪接过钱,还不满意：两百块够干嘛的补漆都不够！
可那个女人已经跑远了,任倾雪只能把钱塞进口袋,瞪了我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拦着我,她肯定会赔我更多钱！
我没理她,转身往病房走,任倾雪跟在我后面,嘴里还一直在抱怨。
回到病房,乐乐看到任倾雪,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
任倾雪却没理乐乐,径直走到床边,拿起我的手机：陆千宵,你赶紧把我朋友圈恢复了,还有,你得给我转两千块钱,我刚才跟人吵架,心情不好,想去买个包散心。
我看着乐乐失落的眼神,心里的火又上来了：任倾雪！乐乐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还有,我手里根本没钱,乐乐的住院费都是我妈借的,你还要买包
没钱任倾雪皱着眉,你上个月不是发奖金了吗钱呢
奖金我给乐乐买了奶粉和钙片,还交了水电费,我耐着性子解释,家里的开销不要钱吗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不管！任倾雪把我的手机扔在床上,反正我就要买包！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乐乐抱走,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我看着她威胁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凉了——这就是我娶的老婆,为了买包,竟然用自己的儿子威胁我。
乐乐被她的话吓哭了,紧紧抓着我的手：爸爸,我不要跟妈妈走,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我赶紧抱住乐乐,安慰他：乐乐别怕,爸爸不会让妈妈把你抱走的。
然后我看着任倾雪,声音冷得像冰：任倾雪,你要是敢动乐乐一下,我跟你没完。
第三章
任倾雪被我这句话噎住,愣了几秒,突然就坐在地上撒泼,双手拍着地板哭嚎：陆千宵你欺负我！我嫁给你没享过一天福,买个手机你跟我闹,现在还想跟我动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病房里的人都围过来看,有个老太太还劝我：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别跟你老婆吵架,孩子还在旁边呢。
我抱着乐乐,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倾雪就吃准了我好面子,知道在人多的地方闹,我肯定会妥协。
乐乐被她的哭声吓得直哭,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爸爸,妈妈别哭了,我害怕……
我心疼得不行,只能蹲下来哄任倾雪：你别闹了,起来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别吓着乐乐。
任倾雪见我服软,哭声小了点,却还是不肯起来：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给我买包,还要跟我道歉！
好好好,我道歉,包我以后给你买,我赶紧扶她起来,你先起来,别让别人看笑话了。
任倾雪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还白了我一眼：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敢跟我顶嘴,我还跟你闹。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都散了,我抱着乐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刚才那些同情的、议论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任倾雪倒是偶尔来医院看看乐乐,但每次来都没空手,不是带着新做的指甲,就是拿着刚买的零食,从来没问过乐乐恢复得怎么样,反而总跟我抱怨手机壳不好买,说橙色的手机太挑壳,逛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喜欢的。
乐乐出院那天,我去缴费,发现还欠着两千多,只能又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千宵啊,你跟倾雪好好说说,让她省着点花,我这老骨头也没多少力气赚钱了,下次再要钱,我真的凑不出来了。
我鼻子一酸,跟我妈说了声对不起,挂了电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我知道我妈不容易,可任倾雪根本不体谅,反而觉得我妈帮衬我们是理所当然。
回到病房,任倾雪正坐在床边,拿着她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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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自拍,嘴里还哼着歌,乐乐坐在旁边,拿着一个小玩具,孤零零的,连个人陪他玩都没有。
我走过去,把缴费单递给她：还欠着两千多,我妈那边也没钱了,你把手机卖了吧,先把住院费还了,剩下的钱留着给乐乐买奶粉,咱们下个月的房租也快到期了。
任倾雪的脸一下子就沉了,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陆千宵你疯了我这手机刚买没多久,怎么能卖你知道我为了买这个手机,跟多少人炫耀吗现在卖了,别人不得笑话我
笑话重要还是日子重要我提高了声音,咱们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乐乐的奶粉也快没了,你还想着炫耀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怎么不现实了任倾雪也站了起来,跟我吵,这手机是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明明是拿乐乐的救命钱买的）,凭什么要卖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多赚点钱,别总想着打我手机的主意！
我没本事我指着自己的胸口,气得手都在抖,我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挣一万多,全都交给你管,结果你呢你把钱全花在买手机、买包、做美甲上,连乐乐的救命钱都敢动,现在还说我没本事
任倾雪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几秒,突然又哭了起来,这次不是撒泼,而是带着委屈的哭：千宵,我知道我错了,可这手机真的不能卖,我闺蜜们都知道我买了,要是她们知道我卖了,肯定会说我嫁得不好,连个手机都留不住……我也是为了咱们家的面子啊。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又软了——我知道任倾雪愚昧,爱攀比,可她毕竟是乐乐的妈妈,我总不能真的跟她闹到离婚的地步。
面子不能当饭吃,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咱们先把手机卖了,解决眼下的困境,等以后日子好了,我再给你买新的,行不行
任倾雪还是摇头,哭着说：不行,我不卖,这手机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逼我卖,我就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我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只能暂时妥协：好好好,不卖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任倾雪见我妥协,哭声一下子就停了,还拿起手机,又开始自拍,好像刚才的争吵和眼泪都只是演戏。
我抱着乐乐,心里一片冰凉——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家,家里乱得像个垃圾堆,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外卖盒子堆在茶几上,发出一股馊味。
我皱着眉：任倾雪,你在家就不能收拾一下吗家里都快成垃圾场了。
收拾什么啊,任倾雪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反正明天还要乱,收拾了也是白收拾,你要是看不顺眼,就自己收拾。
我没理她,抱着乐乐进了卧室,把乐乐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收拾客厅。
收拾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是我丈母娘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起：妈,您找我有事吗
陆千宵！你是不是欺负倾雪了丈母娘的声音带着怒气,倾雪跟我说,你因为她买了个手机,就跟她大吵大闹,还逼她卖手机,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赶紧解释：妈,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实在没钱了,乐乐的住院费还没交清,房租也快到期了,我就是想让倾雪把手机卖了,先解决眼下的困境,没有逼她。
没钱没钱你不会去赚啊丈母娘的声音更响了,倾雪嫁给你,就是想过好日子,买个手机怎么了你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还有脸当男人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倾雪,我就带着倾雪回娘家,让你永远见不到乐乐！
我还想解释,丈母娘已经挂了电话,留下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我知道,肯定是任倾雪跟丈母娘告状了,还把黑的说成白的,把自己塑造成受委屈的一方。
就在这时,任倾雪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怎么样我妈给你打电话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逼我卖手机,我就跟我妈说你家暴我,让我妈带人来收拾你！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任倾雪！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什么时候逼你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任倾雪把手机往我眼前递,你自己看,我妈都相信我了,你要是再敢跟我吵,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看着她手机屏幕上跟丈母娘的聊天记录,里面全是她编造的谎言,说我因为手机跟她吵架,还打了她（其实根本没有）,说我不心疼她,只心疼钱。
我气得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一下子就碎了。
任倾雪吓得尖叫起来：陆千宵！你敢摔我手机！我跟你拼了！
她扑上来,抓着我的胳膊又咬又打,我只能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桌子上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乐乐被吓得大哭起来,抱着我的腿：爸爸,别打了,我害怕……
我看着乐乐害怕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灭了,只剩下疲惫：任倾雪,别闹了,乐乐还在旁边呢。
任倾雪见我不反抗,也停了下来,却还是哭着说：你摔我手机,我跟你没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家暴男！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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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打开了直播软件,还对着镜头,挤出几滴眼泪：家人们,你们看,我好可怜啊,我老公因为我买了个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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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就跟我大吵大闹,还摔我手机,刚才还打我……
我看着她对着镜头卖惨,心里又气又无奈——我真的没想到,任倾雪会这么过分,为了一个手机,竟然不惜编造谎言,毁我的名声。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评论区里一片骂声,都在骂我是渣男家暴男,还有人说要帮任倾雪出头,让我付出代价。
任倾雪看着评论,哭得更凶了,还对着镜头说：家人们,我真的好委屈啊,我就是想买个手机,让自己开心一点,没想到我老公会这么对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走过去,想让她把直播关了,却被她推开：你别碰我！你再碰我,我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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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像疯了一样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凉——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可能真的走到尽头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我爸打来的。
我赶紧接起：爸,您找我有事吗
千宵,你跟倾雪到底怎么回事我爸的声音带着担忧,我刚才刷短视频,看到倾雪在直播,说你因为她买了个手机,就跟她吵架,还打她,是不是真的
我赶紧解释：爸,不是真的,是任倾雪编造的谎言,我根本没打她,就是跟她吵了几句,她就开直播卖惨,毁我的名声。
那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真的因为手机吵架了我爸的声音沉了下来,千宵,我跟你妈从小就教你,要对老婆好,要负责任,可你要是真的因为一个手机,就跟倾雪大吵大闹,甚至动手,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爸,我真的没动手,我急得都快哭了,我们现在实在没钱了,乐乐的住院费还没交清,房租也快到期了,我就是想让任倾雪把手机卖了,先解决眼下的困境,可她就是不肯,还跟我闹,跟我妈告状,现在又开直播卖惨……
我爸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千宵,我知道你不容易,可倾雪毕竟是女人,爱漂亮,爱攀比,也是正常的,你多让着她点,别跟她吵架,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好不好
我听着我爸的话,心里又酸又涩——我知道我爸是为了我好,想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可他根本不知道,任倾雪已经无可救药了。
爸,我知道了,我叹了口气,我会跟任倾雪好好商量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还在直播卖惨的任倾雪,心里一片迷茫——我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妥协,还是跟她离婚
任倾雪好像察觉到我在看她,对着镜头说：家人们,你们看,我老公现在还在瞪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
直播间里的骂声更凶了,还有人开始人肉搜索我,把我的名字、工作单位都发在了评论区里。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我只能再次妥协：任倾雪,别直播了,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摔你手机,你别直播了,好不好
任倾雪见我妥协,对着镜头说：家人们,你们看,我老公终于知道错了,谢谢你们的支持,我就先关播了。
说完,她关了直播,然后得意地看着我：陆千宵,你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跟我闹,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负我了,你要是再敢跟我闹,我就再开直播,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恨,却只能忍下来——我不能失去工作,不能让乐乐没有爸爸,只能暂时委屈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任倾雪变本加厉,每天都拿着手机直播,要么炫耀她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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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要么就卖惨,说我欺负她,博取同情和关注。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给她刷礼物,她更是得意忘形,每天都直播到半夜,根本不管我和乐乐的死活。
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要收拾她扔得满地都是的垃圾,还要给乐乐做饭、洗澡、讲故事,而任倾雪则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直播着她的悲惨生活。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乐乐不见了,我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到处找,最后在楼下的花园里找到了乐乐,乐乐正坐在地上哭,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玩具。
我赶紧跑过去,抱起乐乐：乐乐,你怎么在这里妈妈呢
乐乐哭着说：妈妈在直播,不让我打扰她,我想喝水,妈妈也不给我倒,我就自己出来了……
我抱着乐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这就是任倾雪,为了直播,为了她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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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
我抱着乐乐回家,任倾雪还在直播,对着镜头说：家人们,你们看,我儿子多乖,自己在楼下玩,都不打扰我直播……
我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走过去,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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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的屏幕碎了,机身也摔得变了形。
任倾雪愣住了,几秒后,她尖叫起来：陆千宵！你敢摔我手机！我跟你拼了！
她扑上来,抓着我的头发又咬又打,我这次没有躲,任由她打——我知道,我必须跟她做个了断了。
乐乐被吓得大哭起来,抱着我的腿：爸爸,别打了,妈妈,别打爸爸了……
任倾雪见乐乐哭了,终于停了下来,她看着地上碎掉的手机,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手机！我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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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你赔我的手机！你赔我！
我看着她哭天抢地的样子,心里一片平静——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妥协了。
我抱起乐乐,看着任倾雪：任倾雪,我们离婚吧。
任倾雪的哭声一下子停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对,离婚,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受够了你的自私、你的愚昧、你的虚荣,我不想再跟你过下去了,我们离婚,乐乐归我。
任倾雪愣了几秒,突然又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声带着恐惧和委屈：千宵,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不管乐乐,不该开直播卖惨,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会好好照顾乐乐,你别跟我离婚……
我看着她哭着道歉,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已经给过她太多次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太晚了,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任倾雪见我态度坚决,知道我是真的要跟她离婚,她突然站起来,指着我：陆千宵,你别后悔！你跟我离婚,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乐乐！我还要去你公司闹,让你丢工作！我还要开直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渣男！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你随便,反正我已经不怕了,你要是敢伤害乐乐,我就报警,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任倾雪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知道我这次是来真的,她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只能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却再也不敢说威胁我的话。
我抱着乐乐,走进卧室,把乐乐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和乐乐的生活会不一样了,虽然会很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父子俩在一起,就一定能挺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乐乐,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民政局等任倾雪。
任倾雪来得很晚,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一夜。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乐乐,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乐乐归我,任倾雪净身出户。
第四章
离婚手续办得很利索,任倾雪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却没再说一句软话,只是盯着离婚证上的照片,眼神里满是不甘。
走出民政局大门,她没看我和乐乐一眼,转身就打了辆车走了,手机屏幕还亮着,似乎还在跟直播间的人报备解放了。
我抱着乐乐站在路边,秋风刮在脸上有点凉,乐乐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爸爸,以后是不是只有我们俩了
我把他抱紧了些,点头说：是,但爸爸会一直陪着乐乐,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那之后的一个月,我换了个离公司近的出租屋,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下班就回家给乐乐做饭、讲故事,周末带他去公园玩,日子虽然拮据,却难得的安稳。
偶尔刷到任倾雪的直播推送,我都赶紧划走,不想让那些糟心事再影响我和乐乐的生活。
可架不住身边有人提。
有次同事聚餐,有人拿着手机小声说：你们看这个主播,是不是陆千宵你前妻现在可火了,天天晒奢侈品,还有大哥给她刷火箭呢。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任倾雪染了一头金色卷发,脸上的妆比以前浓了好几倍,手里拿着一个爱马仕包,正对着镜头笑：谢谢‘榜一大哥’送的嘉年华！大哥大气！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陌生——那个曾经连买菜都要跟小贩砍价的女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哥礼物,早就不是我认识的任倾雪了。
没过多久,我就真的在现实里撞见了她。
那天我带乐乐去商场买衣服,刚走到童装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跟人炫耀：这鞋是我大哥给我买的,限量款,一万多呢！
转头一看,任倾雪穿着一身名牌,身边跟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肚子挺得老高,手里拎着好几个奢侈品袋子。
她也看见了我,眼神先是一愣,接着就露出了得意的笑,故意走到我面前,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镯：陆千宵好久不见啊,你这日子过得还是老样子,给乐乐买衣服都还在这种平价区
乐乐躲在我身后,小声说：爸爸,我不喜欢这个阿姨。
我把乐乐护在身后,没跟她逞口舌之争,只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急什么啊任倾雪上前一步,挡住我的路,声音拔高了些,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比以前过得好多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哪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连个新手机都要吵半天。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你这个穷鬼过了那么多年
她身边的男人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轻蔑：小雪,跟这种人废话干嘛咱们还要去买包呢。
任倾雪娇滴滴地挽住男人的胳膊,临走前还回头瞥了我一眼：陆千宵,你好好看着,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
我攥紧了乐乐的手,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只觉得可笑——她以为的好日子,不过是依附别人换来的,可她偏偏看得比什么都重。
那天晚上,乐乐睡着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忍不住点进了任倾雪的直播间。
她正在跟人连麦,脸上的表情比白天更夸张：我跟你们说,我前夫就是个没本事的,当初要不是他拦着,我早就过上好日子了！现在我大哥对我可好了,什么都给我买,你们看我这鼻子,刚做的,三万多呢！
镜头拉近,我才发现她的脸变了不少,鼻子比以前高了,双眼皮也宽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塑料感的精致。
直播间里的人还在刷姐姐好漂亮大哥对你真好,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完全没注意到那些隐藏在夸赞里的质疑。
我关了手机,心里只剩一声叹息——她这条路,怕是走不长远。
我的预感没出错。
大概过了半个月,就有朋友给我发了个视频,标题是网红主播被原配当街殴打,奢侈品被抢。
点开一看,视频里的任倾雪被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按在地上,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的妆花了,哭着喊别打了,旁边还围着一群人拍照。
那个女人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狐狸精！敢勾搭我老公,还花我们家的钱买奢侈品,今天我就撕烂你的脸！
后来我才从别人的议论里知道,那个榜一大哥是有家室的,他给任倾雪花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他老婆发现后,不仅找上门打了任倾雪,还去法院起诉,要追回那些被任倾雪花掉的钱。
任倾雪不仅被打得住进了医院,还得把之前收到的奢侈品、现金全都还回去,连她那部宝贝的iPhone
17
Pro
Max,都被人家摔在了地上。
我没去医院看她,也没再关注她的消息,只觉得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后果该由她自己承担。
可我没想到,她会来找我。
那天我下班回家,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任倾雪坐在台阶上,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还有没消的淤青,跟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网红主播判若两人。
她看见我,赶紧站起来,眼里含着泪：千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停下脚步,没说话,乐乐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她。
我不该跟你离婚,不该贪图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不该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任倾雪一边哭一边说,他老婆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还让我还钱,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千宵,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虚荣了,再也不乱花钱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乐乐,咱们重新过日子,行不行
她想上前拉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看着她这副落魄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无奈。
任倾雪,我平静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重新过日子。
她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了：为什么我都知道错了,我都改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乐乐也需要妈妈啊！
乐乐需要的是一个能真心疼他、照顾他的妈妈,而不是一个只想着自己、连他的救命钱都能拿去买手机的妈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当初是你选择要离开,选择要过那种虚荣的日子,现在摔得头破血流了,才想起要回来,你觉得可能吗
我……任倾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真的知道错了,千宵,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
我没再理她,抱着乐乐转身走进了楼道。
乐乐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问：爸爸,妈妈好可怜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她自己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门外的哭声还在继续,却再也牵动不了我的情绪。
我知道,我和乐乐的新生活,早就跟她没关系了。
半年后,有天我去菜市场买菜,听见两个卖菜的阿姨在闲聊,一个说：你知道吗之前那个天天在网上炫耀的女的,就是咱们小区附近那个,听说又嫁人了,嫁了个开货车的,结果天天被打呢！
另一个接话：真的假的我之前还刷到过她的直播,看着挺风光的,怎么落得这个下场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她们说的是任倾雪,却没敢多问,匆匆买了菜就回了家。
晚上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无意间提起：前几天你王婶跟我说,倾雪回咱们老家了,嫁了个男的,听说那男的脾气不好,经常跟她吵架,有时候还动手……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妈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听说那男的赚了钱就去喝酒打牌,根本不管家,倾雪还得出去打零工赚钱,有时候身上还带着伤,看着怪可怜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乐乐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任倾雪当初做错了很多事,可听到她被家暴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她一辈子都在追求好日子,却一次次把自己推向更糟的境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