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门口，目光看向了蹲在地上的江明月。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不断滴落，那些她曾经每天要花半小时精心打理的长发。
此刻像枯萎的海藻般黏在惨白的脸颊上。
她身上那件当季新款的高定连衣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现在却吸饱了雨水，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昂贵的面料在积水里拖出一道泥痕。
雨水混着睫毛膏在她眼下晕开两道漆黑的泪痕，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斑驳不堪。
这个曾经连喝咖啡都要先擦掉杯沿口红印的完美主义者，此刻却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在雨中瑟瑟发抖。
她护在胸前的限量款包包浸满了水，金属链条生锈的痕迹正一点点蔓延，就像我们之间那些腐烂的过往。
看到后，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却立马恢复如常。
“你来干什么？”
江明月听后抓住了我的手臂，声音急切：“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你来B市。”
“等我把A市的工作都交接好，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听后，我冷笑出声，抽出了被她攥着的手。
“回不去了，江明月。”
我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地打在了江明月的身上。
她的脸色煞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回不去呢？”
“只要你还爱我，我们就一定能回得去。”
我看着眼前几近卑微的她，一阵晃神。
她这样卑微讨好的模样，像极了以前的我。
那时的她，一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我自嘲的笑出了声，看着江明月，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那假如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呢。”
她瞬间变了脸色：“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会不爱我！”
“当初你为了我，抛下了你的一切来到B市，现在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
见她依旧不信，我伸出了手，将伤疤展露在她的面前。
“还记得这条伤疤吗？”
“记得，我当时问你，你没回答，我一直以为是你不小心划伤的。”
听后，我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你错了，这不是划伤。”
“这是我自杀时留下的。”
对上江明月惊愕的眼神，我继续说道。
“还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自杀的男孩吗？”
“那个男孩是我。”
“而我来到B市后，问起你这件事，你却全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江明月听后打断了我：“我记起来了，裴衡，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却冷笑出声：“是吗？”
“那为什么在情人节那天，你送我的是一条细长的手链？”
她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她的声音颤抖：“我只是当时太忙了，一时间没记起来。”
“我只知道你有伤疤，却不记得，你有着这样的过去。”
我冷笑着打断：“忙着去接齐修远吗？所以连挑选情人节礼物的时间都没有？”
没等她开口解释，我便继续道：“告诉你这些，不是要追究什么责任。”
“只是想让你明白，感情从来不会突然消失。”
“那些被忽视的细节，一次次落空的期待，就像冬日里飘落的雪花，一片片堆积。”
“最终将最初炽热的心彻底冰封。”
话音落下，江明月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别过脸去，声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冷：“你走吧。”
江明月却不死心：“裴衡，我不会放弃的，等我，这一次换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