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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心是被浓烟呛醒的。
喉咙灼痛，眼皮沉重，只能听到外面走廊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和杂乱的奔跑声。
“着火了！快跑啊！”
“马上疏散病人！”
她挣扎着从病床上滚下来，虚弱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
输血后的眩晕感还在持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扶着墙壁，踉跄地挪向门口。
走廊里已是浓烟弥漫，人们惊慌失措地奔逃。
“救命！那边塌了！”有人尖叫道。
孟予心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尽头，一块燃烧的天花板摇摇欲坠，而正下方，程珊珊似乎扭伤了脚，瘫坐在地，吓得只会哭喊：“臣珏！救我！”
已经清醒过来的商臣珏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正指挥着护士疏散病人，听到呼救，猛地回头。
就在这时，那块天花板终于支撑不住，直直朝着程珊珊砸落。
“珊珊！”商臣珏目眦欲裂，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
猛地把两人中间的孟予心一推！
“呃！”
她痛哼一声，踉跄着扑倒在程珊珊那里。
几乎是同一瞬间，燃烧的沉重石板轰然砸下。
“啊！”
剧烈的疼痛从背部蔓延开来，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火焰舔舐着她的皮肤，发出细微声响。
她甚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意识瞬间模糊，剧痛吞噬了她。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商臣珏惊险地将程珊珊拉离了另一块坠落的碎石，紧紧护在怀里。
“珊珊！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臣珏，我好怕。”程珊珊的哭声娇弱可怜。
护士在一片混乱中焦急地大喊：“那边！那边还有一位小姐被压住了！快来人帮忙啊！”
商臣珏回头看了一眼，浓烟和火光阻碍了视线，他只看到一堆燃烧的废墟，皱了皱眉，随即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程珊珊。
“先救珊珊出去！她身体弱，受不了烟！”
他朝着护士喊了一句，抱着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冲向安全通道。
孟予心躺在炽热的废墟下，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和那句“先救珊珊”，奄奄一息。
她艰难地扯了扯破裂流血的嘴角，咳出一口黑血。
也好。
就这样吧。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安静的病房。
她动了动手指，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剧痛，尤其是背部，被厚重纱布包裹着，动弹不得。
“你醒了？”
旁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孟予心缓缓偏过头，看到商臣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下青黑，下巴也冒出了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昨天火灾，多谢你救了珊珊。”
孟予心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等了片刻，她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合，声音嘶哑微弱：
“商臣珏，我们两清了。”
商臣珏一愣，眉头下意识皱起：“什么？”
她慢慢地说，每个字都耗费极大的力气。
“你救我一次，我救她一次。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毕竟，等到明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商臣珏被她话语里的生疏和冷漠一刺，刚想追问，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程珊珊，立刻接起。
“珊珊，怎么了？你还好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商臣珏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他猛地抬头，狠戾冰冷地看向病床上虚弱的孟予心。
“什么？你说景谦找了一群乞丐？他们竟然敢！”
“别怕珊珊，我马上过来！绝对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他挂断电话，毫不顾忌孟予心的身体把她拖下床：
“孟予心，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跟孟景谦告状！他竟然敢找乞丐侮辱珊珊！她就那么碍你的眼？你非要逼死她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