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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在一旁继续假惺惺地演戏:
“就是你弟弟说的那样,我花大价钱给你和弟弟求的一对腕表,
竟然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处,真是造孽——”
爸爸方安堂则是一脸严肃:
“方明言,你知道你今天这么一闹你赵叔叔多下不来台吗?
以后家里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要做,怎么不做?把大儿子当养扬州瘦马一样圈养,
温水煮青蛙一样规训我乖顺听话懂事,送过去往人家床上一躺,
爸爸你的生意不就源源不断了吗?”
“方明言——”
爷爷怒气冲冲地叫住我的名字,
“什么手表不手表的,把你爸爸妈妈说得这么难听?”
爸爸更是要动家法处置我,
我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
“都别装了,手表是假的,给我买的衣服鞋子都是假的,
就连那几处房产也是假的,嫌弃许霜意不够爱我不让我们在一起也是假的,
妈——难道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我的控诉,
脸上都没有闪过惊讶的神情,
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飘忽不定的心虚,
原来只有我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
妈妈坐不住站起来和我对峙: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十月怀胎生你下来,
从小好吃好喝供着你就是让你来这么质问长辈的吗?”
“从小你吃过苦吗?我们因为偏心你弟弟让你吃不饱穿不暖上不了学吗?
方明言,你已经比大多数原生家庭不好的孩子生活幸福不知道多少倍了,
你还想要什么?要你妈妈我跪下给你道歉没有对待你和你弟一碗水端平吗?”
我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个昔日慈爱温柔的母亲,
可是妈妈,苦难是不能用来比较的,
痛苦就是痛苦,不会因为我的痛苦比周柯的看起来深刻就不会痛。
我把在美容院记下的录音公放,还有那张帖子的热评一字一句地念给陈镜听,
每念一个字陈镜地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
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我才看清原来所谓宠爱自己的家人竟然都如此陌生,
“妈,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吗?”
陈镜眼珠子一转,拍掉我的手机就捂住胸口倒下,
方安堂赶紧扶住她:“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