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傅清寒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戒备和杀意。他摆出了一个防御兼攻击的姿势,整个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干嘛这么紧张,我还能谁?当然是你的新婚妻子啊。”白凝凝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呢……会一点医术,你刚刚也看到了,说不定我能……治好你呢?”
傅清寒身子一僵,如果她是昨天说这个话,他一定觉得她疯了,但现在她刚刚说的自己受伤的情况一点不差……
她看着他紧绷的身体,继续抛出重磅炸弹:“你的伤,拖了三年,瘀滞的经脉已经开始影响到你全身的机能。每到阴雨天,伤处是不是会针扎一样疼?而且最近,你的右手在极限用力时,会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对吗?”
傅清寒的心,沉到了谷底。
全中!分毫不差!
右手微颤的事,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作为一名顶尖军人最致命的隐患!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是最近才发现!
眼前的女人,难道她真的可以?
看着傅清寒那张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白凝凝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傅清寒,我们做个交易。”
“我治好你,让你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强。而你,要做我最坚实的靠山,护我周全,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坚定和锐利:“你失去的,我帮你找回来。我失去的,你也要帮我夺回来。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傅清寒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许久许久,他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他收起了那一身骇人的杀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径直走上了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我的房间,没锁。”
没锁?!
这两个字,比任何承诺都来得更有冲击力!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默认了她的提议!意味着他向她敞开了自己最私密、最脆弱的领域!
更意味着……从今晚开始,他们的关系,将不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假夫妻,而是真正意义上,要“同居”的战友和……病人与医生!
白凝凝站在原地,听着楼上那扇属于主卧的房门被推开,却没有再关上的声音,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果决,也更危险。
她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那里仿佛通向一个未知的深渊,也通向一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
今晚,她究竟是去给他治病,还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而此时,傅家主宅。
周玉芬正哭天抢地地跟丈夫傅建军告状,傅向阳则在一旁添油加醋。
“建军!你可得管管你那个好弟弟!他竟然真的娶了那个小贱人!这让向阳的脸往哪儿搁?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傅向阳愤愤不平:“爸,小叔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得我好!现在好了,白凝凝成了我婶婶,我以后怎么见人?”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傅建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他秘书焦急万分的声音:
“傅、傅主任!不好了!您负责的那个钢铁厂引进项目……出大事了!!”
傅建军接完电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钢铁厂引进项目是他今年最重要的政绩,他指着这个项目往上再走一步!现在出了大事,那可是要掉乌纱帽的!
“出什么事了?”周玉芬看他脸色不对,也顾不上哭了。
傅建军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德、德国那边的专家……不来了!说我们提供的翻译资料错误百出,是对他们的侮辱,要中断合作!”
“什么?!”周玉芬也傻眼了,“翻译资料不是让向阳找他那个同学做的吗?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傅向阳此刻的脸比他爸还白。那份德语资料,是他为了讨好楚小小,特意拜托她的表哥做的。楚小小说她表哥是德语高材生,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这要是追究起来,他也要跟着吃挂落!
傅家主宅乱成一锅粥,而傅清寒的二层小楼里,却静谧得有些过分。
白凝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端着一盆热水,拿着一个从自己行李里翻出的陈旧布包,走上了二楼,推开了那扇为她敞开的房门。
傅清寒的房间比客房大了不少,也更冷硬。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就只有一排摆满了军事书籍和档案的书架。
男人没有穿上衣,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趴在床上,露出宽阔的背脊和窄瘦的腰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几道狰狞的伤疤更添了几分男人的野性。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想好了?”
“交易而已,有什么好想的。”白凝凝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了她的布包。
布包展开,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银针。
傅清寒从枕头里侧过脸,看到那些银针,黑眸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本以为她只是懂些推拿按摩的皮毛,没想到竟真的有全套的行头。
白凝凝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神情专注而圣洁,与刚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判若两人。
“趴好,别动。”她命令道,语气里带着医者不容置喙的威严。
傅清寒竟然真的乖乖趴了回去。
白凝凝伸出手指,在他下腹丹田对应的后腰位置轻轻按压。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奇异的温热,所到之处,傅清寒只觉得一股暖流似乎要透进皮肤。
“就是这里。”她找准了位置,眼神一凝,手腕轻抖,手中的银针快、准、狠地刺入了他腰间的“气海俞”穴!。
“嘶!”
饶是傅清寒这样铁打的汉子,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极致的酸、麻、胀,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银针钻入了他沉寂了三年的废弃经脉,要将那些堵塞的壁垒强行冲开!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
白凝凝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连七根银针,封住了他腰腹周围的七处大穴。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催动体内本就不多的内力,缓缓注入银针。
“呼……”傅清寒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惊奇地发现,那股难忍的酸胀过后,一股久违的暖意开始在他丹田处盘旋、汇聚!那是他失去已久的气感!
这个女人……她真的可以!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