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马尔代夫,被结婚了
有什么比老板突然宣布全员涨薪更炸裂的吗
有的,就比如现在,我人在马尔代夫畅游,但是一打开手机满屏都是祝我新婚快乐。
我叫沈微一个重度恐婚患者,随着我逼近三十大关的年纪,家里人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为了躲开流水线一样的相亲,我特意放权了公司业务,躲出来旅游。
本以为天高皇帝远,但谁曾想山人自有妙计。
谁能告诉我,这满屏的新婚快乐怎么回事我人在马尔代夫,这婚礼到底是怎么办下去的。
迅速买了机票到家,就看到园子里到处都是还没有撤下的婚礼装饰,一打开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帅哥。
帅哥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话毕就看到他唇角微扬,眼波流转间似春水含情,纤薄肩头轻颤,连拂面的风都显得莽撞三分。
小兔崽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奶奶这谁啊
你老公。
什么,这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老公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相处,没我的允许都不许出院门。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懵逼的我,和安静的美男子。
那个……你是自愿的吧
怎么看都不像是结不了婚的人啊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嘴唇抿着,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诶……我……
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回来惹小临难过。
看着几乎是瞬间出现的奶奶,我一天的震惊又增加了,被点着额头的时候,我仍旧忍不住打量这个和我结婚,并且眼见着在家里地位就快高于我的人。
我盯着江临泛红的眼尾,他垂着头揪着沙发上的流苏穗子,活像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当初要不是老婆资助,我早就被困死在山里了。他忽而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水光,苍白的手指却精准的缠住我的袖口奶奶说了,结了婚你就要永远保护我。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震惊他叫我老婆,还是我曾经资助过他。
看着他过分年轻的面庞,我还是忍不住
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而且……
而且老婆,我们已经领证了。
什么我都不在也能领证了吗现在
26居然和我同岁
门锁落下的声响惊得我浑身一颤,回头时正撞进江临含着笑意的眼眸。
他倚在雕花床边,指尖慢条斯理地缠绕着睡衣系带,月光勾勒出他单薄肩头的轮廓,像幅欲说还休的水墨画。
奶奶说,新婚夫妻要睡在一起。
他歪着头,眼尾泛红,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老婆不会舍得我一个人害怕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砖,丝质睡袍下摆扫过我的脚踝,带着蛊惑的温度。
那个,快睡吧。我飞快的冲进浴室,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被动过了。
洗完澡出来,就和人撞了个满怀。
老婆,我帮你吹头发。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是很懵的,怎么就同意对方一起睡觉了呢肯定是是因为江临长得太有欺骗性了。
忽然感觉腰被搂住,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间。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没注意到江临不舍得眨眼盯着自己的神情。
晨光透过未关严实的窗帘,照进床上仍旧鼾睡了人,恍惚间闻到了咖啡的焦香和煎蛋的黄油气息。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的就是江临温柔又忐忑的目光——他跪坐在床边,膝盖陷进厚实的地毯,骨节分明的手腕缠着素白的防烫布,之间也因为长时间握着餐盘而微微泛白。
学了三天,才煮出还不错的蛋。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托盘上的银勺随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晃动。
我盯着他眼下的乌青,像是熬了通宵的痕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忽然垂下头,手指不安的搅动被子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早餐也不……
没办法╮(╯_╰)╭,我就是这么见不得美人落寞,我一把接过早餐,甚至忽略了还没来得及洗漱好吃的,好吃。
一边吃,还一边观察江临的表情,看着他猛的抬起头眼睛亮的吓人,苍白的脸颊也浮现出红晕。
这就很高兴了吗还挺容易满足。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
那个……下次…别这么赶,我还没洗漱。
江临看着脚步有些快的人,眼睛落在对方光裸的脚踝上老婆,洗漱间没有地毯,穿鞋子。
啊哦,谢谢。
小姐,老太太说了,您什么时候接受结婚了,才能出去。
糟糕,实在是糟糕,我坐在沙发上。走了一早上,没一个门是有可能被打开的。
江临期期艾艾的走过来,轻轻坐在我旁边,我忽然脑子一亮。
一把薅过对方的肩膀,额头相抵你去和奶奶说我们已经关系很好了,可以出门了。
我试图睁大眼睛,显的更加令人相信。
老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眼看着对方又要瘪嘴了,我环顾四周,飞快拉回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一直在家里很无聊,你不觉得吗
那好吧,老婆想出去,我去和奶奶说。
看着江临的背影,一瞬间我居然觉得结婚也还不错,糟糕真是糟糕,我怎么能这么想。
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都是恍惚的,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你自己去玩儿吧,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咱们再一起。
老婆,你骗奶奶的话,下次就出不来了。
我脚步猛的一滞,后背僵硬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脚步更快的冲向自己的车。
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江临站在门廊处的阴影,身形挺拔面容模糊不清,像一尊沉默的守护者,又像是无声的警告者。
当车子驶入车流,我才长长的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自由的气息短暂的冲散了这一系列暴击带来的阴影感。也冲散了因江临最后那句话而升起的愧疚感,车子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助理小陈打来的。
喂,小陈,正好,帮我查个人……我戴上蓝牙耳机,一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准备下达指令。
沈总!小陈的声音罕见地失去了平时的沉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急切和慌乱,直接打断了我,您……您终于开机了!出事了!大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踩油门的力道都不自觉地松了松:慌什么慢慢说!
电话那头传来小陈急促的喘息声,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您……您名下持有的所有集团股份!包括您个人账户里的那些核心原始股……三天前!就在您婚礼那天!全部……全部被公证转走了!
什么!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死死踩住刹车,车子在马路中间猛地顿住,巨大的惯性让我狠狠撞在方向盘上。胸腔被挤压得生疼,却远不及心脏被瞬间攥紧的窒息感!
股份全部转走
这不可能!那是沈氏集团的根基!是我在家族和公司立足的根本!没有我的亲笔签字和一系列繁琐的身份验证,谁能动!
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响起,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杀意,是谁干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几秒钟后,小陈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转让人……是江临。
江临!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炸得我眼前瞬间一片空白!方向盘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却压不住从心底疯狂蔓延开的寒意。那个眼尾泛红、攥着我袖口说老婆要永远保护我、跪在床边捧着煎蛋的江临
一股冰冷的麻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汹涌的愤怒瞬间吞噬了所有侥幸。我猛地挂断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方向盘的真皮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声响。
冷静!沈微!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深吸几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股份转移是结果,是既成事实。关键是如何逆转证据!我需要证据!证明这是在我不知情、甚至被完全蒙蔽的情况下进行的非法操作!
奶奶……江临……公证……婚礼当天……
一个清晰的思路在混乱中劈开一条路。家里的监控!那场荒诞的婚礼,整个宅子,尤其是书房和奶奶的房间附近,肯定布满了无死角的监控!婚礼当天我人在马尔代夫,但江临和奶奶,一定在!
我立刻调转车头,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城市另一端疾驰而去。那里有我一个绝对信得过的、技术过硬也足够隐蔽的朋友老赵的工作室。
一路油门几乎踩到底,闯了两个红灯。半小时后,我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老赵那个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线路、弥漫着泡面味道的工作室。
老赵!救命!最高权限!快!我把手机拍在他油腻腻的桌面上,屏幕上是我通过远程权限获取的家里监控系统的加密入口。
老赵被我煞白的脸色和眼中的狠厉惊得一愣,但什么也没问,接过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屏幕上绿色的代码瀑布般流淌。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焦躁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踱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江临那张脸——温顺的,委屈的,带着水光的,捧着早餐时亮得惊人的……最后定格在门廊阴影下那模糊却挺拔的身影。每一个画面此刻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鲜血淋漓。
成了!老赵低喝一声。
我猛地扑到屏幕前。
时间轴被精准地拖拽到三天前,我婚礼进行时的深夜。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走廊的监控画面。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一个穿着深色睡衣的颀长身影,像一道无声的幽灵,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出现在奶奶卧室的门口。
他停在门外,似乎在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几秒钟后,他极其熟练地、用一种绝非第一次的方式,无声地拧开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侧身闪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画面右下角的时间,冰冷地跳动着。
是江临。
即使画面模糊,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能一眼认出。那个单薄的肩颈线条,那头柔软的黑发,那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的习惯……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所有关于他资助、山里、脆弱的说辞,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荒谬的笑话!
老赵!我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帮我查个人!江临!他所有的资料!尤其是……他说他来自西南山区的那个贫困县!具体地址!给我挖地三尺!我要知道他从哪儿爬出来的!
老赵神色凝重,立刻开始操作。这一次,他动用了更深层、更灰色的路径。
屏幕上的指令飞快滚动,侵入民政、教育、甚至一些基层流动人口管理的数据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作室里只剩下机器风扇的低鸣和我们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屏幕上,代表搜索进度的进度条缓慢地推进着。百分之十……三十……七十……
终于,进度条跳到了百分之百。
老赵盯着屏幕上返回的结果,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惊悚。
微姐……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那个县……那个具体的乡镇和村落……查无此人。
屏幕上,是清晰的红色警告标识和冰冷的官方回执:经核查,该地址信息不存在,查无符合条件人员记录。
查无此人。
四个字,像四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耳边嗡鸣一片,眼前阵阵发黑。
山区是假的。资助是假的。身世是假的。连他这个人,都像是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精心设计的幻影!
那什么是真的
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旧疤他眼底偶尔闪过的、与柔弱外表截然不符的冷光他精准地缠住我袖口的手指
他对这栋宅子安保和监控的熟悉程度他深夜潜入奶奶房间的目的还有我那不翼而飞的、价值连城的股份!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马尔代夫最深的海水还要冰冷刺骨。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扇紧闭的、仿佛吞噬了一切的雕花木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巨大的恐惧和被愚弄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在这时——
一股温热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轻柔地拂过我的后颈。
带着一丝熟悉的、清冽又危险的气息。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仿佛凝固。
一个低沉悦耳、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毒,冰寒刺骨: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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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却又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戏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冲破肋骨。恐惧和愤怒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喉咙。
我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后背狠狠撞在老赵堆满杂物的金属工作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疼痛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半分。
江临就站在离我不到两步远的地方。工作室昏黄的光线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身形依旧颀长单薄,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担忧,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找不到妻子的丈夫。
老婆他又轻轻唤了一声,微微歪着头,眼尾那抹天生的薄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无辜又脆弱,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奶奶很担心你。他的视线扫过我煞白的脸,又落到旁边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警告上,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这平静,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可怕。
查无此人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屏幕上的字,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嘲讽,可能是数据库录入错误吧山区闭塞,信息落后,常有的事。他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天气。
错误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江临!我名下的股份!三天前!婚礼当天!被转走了!这也是数据库错误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老赵屏住了呼吸,连机器风扇的嗡鸣都显得格外刺耳。
江临脸上的那点困惑消失了。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所有的温顺、委屈、脆弱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坚硬冰冷的礁石。
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带着审视和掌控的眼神,像猎手看着终于踩进陷阱的猎物。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我浴室里那款沐浴露的冷冽香气。
他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拂开我额前因为激动而汗湿的碎发。动作轻柔得近乎爱怜,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拍开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江临的手顿在半空,白皙的手背上迅速泛起一片红痕。他看着那片红痕,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被打的不是他。几秒钟后,他缓缓放下手,插回裤袋里。
老婆,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理所当然,那些股份,放在你名下,风险太大了,所以奶奶转给我了,但是你名下仍旧有股份。他顿了顿,目光像冰冷的探针,锁住我因愤怒而颤抖的瞳孔,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几乎要笑出声,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用偷走我的一切来保护我
保护用偷我尖声质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还有奶奶!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你进她房间干什么!我指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像一个罪恶的封印。
江临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屏幕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转回头,看向我。
这一次,他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眼底甚至漾开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笑意,像寒冰裂开一道细缝,透出底下更深的黑暗。
老婆真厉害,他轻声说,带着一种诡异的赞许,这么快就查到了。他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秘密,奶奶她……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她太操心了,不是吗我只是帮她……睡得安稳一点。他语气平淡,却字字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暗示。
下药控制!
一股寒气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僵了。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让我觉得过分年轻、甚至激起一丝保护欲的脸,此刻只觉得像戴着一张精心描绘的恶魔面具。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破碎不堪。
江临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这一次,不再是试探的触碰,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冰凉的指尖强硬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暗流,是恨意是执念还是某种扭曲到极致的……占有
我是谁他重复着我的问题,指尖的力道加重,捏得我下颌骨生疼,声音却轻柔得像情人低语,我是江临。是你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丈夫。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的甜腻气息,至于想干什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眼神暗沉了一瞬。
很简单,他缓缓吐出答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爱你。
他松开了钳制我下巴的手,但那无形的枷锁却瞬间勒紧了我的灵魂。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如同君王俯视他的囚徒。
回家吧,老婆。他的语气恢复了那种温和的、仿佛之前剑拔弩张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奶奶还在等你。别让她……等太久。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奶奶紧闭的房门。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老赵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江临的气场太过强大、太过诡异,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临不再看我,转身,姿态从容地走向工作室那扇破旧的铁门。拉开门时,外面刺眼的阳光涌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道刺目的光边。
他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慵懒: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车钥匙,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我骤变的脸色,我帮你收起来了。毕竟,刚‘新婚’,老婆还是坐我的车比较安全。
老赵,他侧过脸,目光淡淡地扫过僵在原地的技术宅,今天的事……
我懂!我懂!微姐就是来找我叙叙旧!别的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赵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跳起来,语无伦次,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江临似乎满意地勾了下唇角,那笑容冰冷而残忍。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停着一辆纯黑色的、线条冷硬的顶级商务轿车。车门无声滑开,像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巨口。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巨大的绝望和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耻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股份没了,奶奶被他控制了,唯一的线索山区是假的,连唯一的盟友老赵,也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吓得噤若寒蝉。
我像一只被彻底剪断了所有丝线的木偶。
沈小姐,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身材魁梧得像铁塔的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老赵工作室那唯一的光源,也挡住了我所有可能的退路。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机械般的冰冷,江先生请您上车。
这不是请求,是押解。
我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猩红的查无此人和紧闭的房门,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挺直了几乎被压垮的脊背。
脚步沉重地迈出工作室的门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刺目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
那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窗贴着深色的膜,像一具移动的棺材。
西装男人拉开了后座车门,做出请的手势。
我坐了进去。真皮座椅冰冷坚硬。车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只剩下车内压抑的寂静和空调吹出的、带着香薰味道的冷风。
江临坐在我旁边,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峻,全然不见半分之前的温顺脆弱。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车子平稳地滑入车流,驶向的方向,却不再是沈家老宅那熟悉的道路。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高楼林立,是城市最顶级的金融区。
最终,车子驶入一个安保森严、低调奢华的庄园门口。
奶奶我看到奶奶坐在喷泉前面摸着小猫。
我快步的冲过去,细细的观察到是奶奶完全被下药的痕迹,反而很是精神,我快速的走到江临面前,迫切的需要一个解释。
江临轻笑老婆,骗你的,我怎么可能给奶奶下药。
我仍旧不敢相信,晚上悄悄去到奶奶房间,刚进去,灯就被打开了,奶奶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我知道你肯定很疑惑,坐过来奶奶慢慢和你说。
从谈话里我得到了一个有些狗血的故事,原来江临没有拿走我的任何东西,反而是我,占有了他本该富足的一生。
总结起来很简单,江临的亲生父母在去考察的路上,发生车祸,江临提前出生,照顾的那一家也有个早产的女孩儿,我的亲生父母为了让我活下去,交换了两个孩子。
我从来没想到这种狗血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并且还是发生在我身上。
我有些失神的走出房间门,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跪坐在地板上。
一件衣服盖在我身上,抬头就落在江临温柔的眼神里。
老婆,爸爸妈妈对我也很好,只是那年天灾,村子里很多人都死了,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我从来不怪他们,更不会怪你。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以为是他偷走了我的股份,结果那些原本就是他的,他甚至在我面前还那么胆颤。
江临,我决定了,以后我都对你好,超级好……
我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赎罪般的急切,主动握住了他微凉的手。他的手指在我掌心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江临的瞳孔似乎猛地收缩了一瞬,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细微却深不见底的涟漪。
但仅仅是一瞬,那点波动就被更深的、浓稠得如同化不开墨的温柔覆盖。他反手,将我的手更紧地包裹在他微凉的掌心,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唇角缓缓向上弯起一个极致温柔的弧度。那笑容纯粹、满足,带着全然的依赖,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老婆对我好,我很开心。他轻声说,眼尾那抹天生的薄红似乎更明显了些,在阳光下透出几分易碎的美丽。
他的顺从和满足,像最有效的催化剂,瞬间将我心底那点残留的疑虑和不安冲散了大半,只留下更加汹涌的怜惜和想要补偿的冲动。
夜色深沉
很多事情一旦撕开口子,就很难再回到之前的平静。
哪怕他依旧是那个温柔细致、甚至有些过分依赖我的小丈夫。
对我有求必应,眼神永远清澈温顺,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仿佛工作室里那个眼神冰冷洞悉一切、在监控画面前平静说出帮她睡得安稳一点的江临,只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我抿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却驱不散心底那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奶奶的话,江临的身世,巨大的愧疚感……这一切都真实地压着我。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不安地躁动我放下杯子,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是暗的。
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毫无预兆地蹿进脑海。
我放轻脚步,像幽灵一样无声地靠近他身后。他依旧专注地擦拭着杯子,似乎毫无察觉。
就在我距离他后背只有半步之遥时——
老婆他忽然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个光洁如新的水晶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打扰的茫然,怎么了牛奶不合口味吗
他的反应快得惊人。
我的心头一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尴尬到扯着嘴角没……没事,我就是看看你在干嘛。
给老婆擦杯子,还有什么要喝的吗他举起被擦的有些反光的杯子,唇角甚至有点儿小得意的微笑。
我能感受到,自己僵硬的微笑,躺在床上确认对方呼吸平稳之后,我试探性的叫了叫。
我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黑暗中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我侧过头,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着眼睑,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鼻梁挺直,唇色是淡淡的粉。睡着的他,卸下了所有伪装,呈现出一种毫无防备的、近乎孩童般的纯净。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依旧拥有着惊心动魄的、能轻易唤起人保护欲的美。
可也正是这张脸,完美地隐藏了太多。
……嗯,都处理好了。老太太那边,故事讲得很圆满,效果比预期的更好。
她大概满脑子都是如何补偿我这个‘可怜的’、‘被命运亏待’的丈夫。
屏幕那头只是简短的计划不变。沈氏的核心,必须牢牢握在我们手里。
老婆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处,我甚至毫无察觉,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我把屏幕抵在对方面前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江临甚至没有看一眼屏幕,只是把我抱在怀里老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需要明确的知道。
江临把我扶着坐在床上,盖好被子,随后自己坐在床边地毯上,像之前一样。
老婆,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身份的吗是沈海,他找到我告诉我的,他要对你和奶奶动手。所以我假装很怨恨,为的就是查出他的漏洞,可惜到目前为止他都很谨慎。
这次我真的能信你吗
他掀开被子坐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当然,老婆我说过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那需要我怎么做
二叔还真是,一秒钟都不想等啊沈微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手机在掌心发烫,后台录音已经持续了17分钟。
沈海将股权转让协议推到她面前,指甲叩击桌面发出哒哒声:小侄女儿,哦不,沈小姐你也该离开了,不是吗
他身后的江临垂着头,西装革履的身影与记忆里无数个深夜相拥的轮廓渐渐重叠又割裂。
董事们陆续落座的脚步声里,沈微死死盯着江临的侧脸。
这个说要和她并肩守护沈氏的男人,此刻正把玩着钢笔,金属笔尖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眼眶发酸。
沈海大剌剌坐上主位,皮鞋直接蹬上会议桌:开始吧,让这位冒牌继承人认清现实。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江临突然轻笑出声:二叔,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会议室的空气骤然凝固。江临的话还未说完,防爆门轰然洞开。
银保监会的蓝色制服裹挟着寒气涌进来,带队的女警亮出证件:沈氏涉嫌财务造假,现在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你不相信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二人坐在花园里看着落日。
沈微回头看向一脸委屈的江临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