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囚笼
南城的雨下了整整一周,黏腻的水汽裹着深秋的寒意,钻进骨髓里。苏清圆站在清圆画廊的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目光落在街对面那辆黑色宾利上——那辆车已经停了三天,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着将她拖进深渊。
画廊的门被推开时,风铃的清脆声响与雨水的淅沥声撞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苏清圆转过身,看见沈砚辞站在门口,黑色大衣上沾着雨珠,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砸在深色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是沈氏集团的掌权人,南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也是三年前突然闯入她生活,又在她以为能靠近时骤然消失的人。此刻他眼底的红血丝藏在深邃的瞳孔里,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失控的夜晚。
清圆,跟我走。沈砚辞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他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沈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苏清圆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指尖却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三年前他为她削铅笔时磨出来的,那时他还不是这样,会笑着叫她清圆,会在她画到深夜时端来温牛奶,会把她的画小心翼翼地收进画筒,说要为她开一场专属画展。
可现在,他眼里只剩偏执的占有。
沈砚辞没理会她的话,拽着她往外走。苏清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磕出慌乱的声响,她回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初雪》——那是她画给他的第一幅画,画里是他站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一支玫瑰,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沈砚辞,你放开!苏清圆的声音带了哭腔,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她被塞进宾利的后座,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她与这个世界的最后联系。
车内的氛围压抑得让人窒息,沈砚辞坐在她身边,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在看一件绝不允许再丢失的物品。清圆,你不该想跑,更不该躲着我。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三年前我离开,是因为爷爷逼我,他说我不跟林家小姐联姻,就断了你的画廊资金。我以为我能快点解决,可等我回来,你却要嫁给别人。
苏清圆的心猛地一疼。三年前她确实收到过画廊资金被断的通知,也确实在走投无路时遇到了温柔体贴的医生陈默,陈默帮她度过了最难的日子,两人约定三个月后结婚。可她不知道,沈砚辞的离开,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你现在做什么绑架我吗苏清圆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沈砚辞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癫:绑架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就不是绑架。清圆,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前。别墅很大,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沈砚辞把她带到二楼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风格——米白色的窗帘,浅灰色的地毯,书桌上放着她常用的画具,甚至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是她以前画的习作。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可以画画,看书,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沈砚辞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除了离开。
苏清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见外面围着一圈电网,几个黑衣保镖在院子里巡逻。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这里不是家,是囚笼。
第二章
偏执的温柔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辞几乎每天都待在别墅里,陪她吃饭,看她画画,甚至会像以前一样,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文件。可苏清圆知道,这份温柔是带着枷锁的。
她试过跟他讲道理,说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说她不想被囚禁。可每次话没说完,沈砚辞的眼神就会变得阴鸷,他会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危险:清圆,别再说这种话,我会忍不住想把你锁起来,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有一次,她趁沈砚辞去公司,试图从别墅的后门逃跑,却被保镖拦了下来。沈砚辞回来后,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只是把她带到地下室。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他把她关在里面,说:清圆,我不想伤害你,可你总想着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地下室的寒意让苏清圆浑身发抖,她拍着门,喊着沈砚辞的名字,可他没有回应。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打开门,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一夜没睡。他把她抱出来,裹上厚厚的毯子,声音沙哑:清圆,别再跑了,好不好我会怕。
苏清圆看着他眼底的恐惧,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沈砚辞是爱她的,可这份爱太偏执,太沉重,让她喘不过气。
这天下午,苏清圆正在画画,画的是窗外的电网。沈砚辞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着画布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沉默了很久。你很讨厌这里他问。
苏清圆没有回头:我只是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沈砚辞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清圆,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三年前离开,怪我现在把你关在这里。可我没办法,我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一想到你会离开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戒指是铂金的,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那是她以前说过喜欢的款式。清圆,嫁给我,好不好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比以前更好。
苏清圆看着那枚戒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三年前,沈砚辞也是这样,拿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她的画廊里,单膝跪地,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那时她笑着答应了,可还没等他们举行婚礼,他就消失了。
沈砚辞,太晚了。她擦掉眼泪,声音哽咽,三年前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现在你把我关在这里,就算我嫁给你,我们也不会幸福。
沈砚辞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攥着戒指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不晚,清圆,不晚。他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期待变成了偏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就会幸福。你会慢慢习惯的,习惯这里,习惯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关门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苏清圆的心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清圆没有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沈砚辞看着她,把自己碗里的菜夹到她碗里:再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苏清圆没有动,沉默地看着他。
清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沈砚辞放下筷子,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我可以让你打电话给陈默,跟他说清楚,好不好
苏清圆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沈砚辞会主动提陈默。
沈砚辞拿出手机,递给她:你打吧,跟他说你不会嫁给他了,说你会留在我身边。
苏清圆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还没说话,陈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焦急:清圆,你还好吗沈砚辞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我已经报警了,可警方说没有证据,不能立案。
苏清圆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陈默,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沈砚辞抢了过去。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陈默,声音冰冷:陈医生,清圆现在很好,以后她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再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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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清圆,你看,这样就好了。他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疯癫,没有任何人能打扰我们了。
苏清圆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沈砚辞是不会放她走的,她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第三章
裂痕与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清圆渐渐不再试图逃跑。不是她认命了,而是她知道,只要沈砚辞不同意,她就永远逃不出去。她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画画上,画窗外的电网,画院子里的保镖,画沈砚辞阴鸷的眼神,画自己内心的绝望。
沈砚辞似乎很满意她的安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盯着她,偶尔会带一些她喜欢的零食和画册回来,甚至会陪她一起画画。有一次,他看着她画的《囚笼》,沉默了很久,说:清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电网拆了。
苏清圆没有说话,她知道,就算拆了电网,她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这天,沈砚辞的助理林舟来别墅送文件,他看到苏清圆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趁沈砚辞去书房的间隙,林舟偷偷递给苏清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沈总最近因为公司的事心烦,下周他要去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大概要去三天。
苏清圆捏着纸条,心跳加速。这是她被囚禁以来,第一次看到逃跑的希望。
晚上,沈砚辞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坐在苏清圆身边,看着她画画,说:清圆,下周我要去国外出差,大概三天,我已经让张妈多准备一些你喜欢的菜,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清圆抬起头,装作不经意地问:要去很久吗
不长,三天就回来。沈砚辞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苏清圆低下头,继续画画,掩饰住眼底的光芒。她知道,这三天是她唯一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圆表现得格外乖巧,她会主动跟沈砚辞说话,陪他吃饭,甚至会在他看文件的时候,给他递一杯温水。沈砚辞似乎很开心,他以为苏清圆终于接受了他,接受了被囚禁的生活。
出发去国外的前一天晚上,沈砚辞抱着苏清圆,在她耳边轻声说:清圆,等我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苏清圆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沈砚辞走的那天早上,苏清圆去送他。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山路尽头,她立刻跑回别墅,找到林舟之前偷偷告诉她的备用钥匙——那是林舟藏在花园的假山后面的。
她拿着钥匙,打开别墅的后门,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保镖,沿着山路往下跑。雨水又开始下了,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可她不敢停下来,她怕沈砚辞突然回来,怕自己再次被关进那个囚笼。
跑了大概一个小时,她终于看到了山下的公路。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陈默医院的地址。出租车开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半山腰的别墅,心里五味杂陈。她恨沈砚辞的囚禁,可又忍不住想起他曾经的温柔,想起他眼底的偏执与恐惧。
到了医院,陈默看到她,又惊又喜。他赶紧给她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让她坐下休息。清圆,你终于逃出来了!陈默的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律师,我们可以告沈砚辞非法拘禁。
苏清圆摇了摇头:陈默,我不想告他。
陈默愣住了:为什么他把你囚禁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想告他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方式错了。苏清圆的声音很轻,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只想以后再也不见他。
陈默看着她,叹了口气: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开南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苏清圆说。
陈默点了点头:我帮你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苏清圆一直在收拾东西,陈默帮她联系了一个在北方的朋友,让她去那里暂住。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沈砚辞,开始新的生活。可她没想到,沈砚辞提前回来了。
那天下午,苏清圆正在收拾画具,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猛地一沉,抬头就看到沈砚辞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清圆,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苏清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我想离开南城。
离开南城离开我沈砚辞一步步走近她,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清圆,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以为我不会生气
沈砚辞,你放过我吧,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苏清圆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可能沈砚辞冷笑一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清圆,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他把她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有错吗
苏清圆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颤抖,心里也跟着疼。她知道,沈砚辞已经疯了,被他的偏执和占有欲逼疯了。而她,可能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四章
烬余的微光
沈砚辞把苏清圆带回了别墅,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她任何自由。他把她的房间锁了起来,每天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开门,甚至会亲自喂她吃饭。他不再去公司,每天都待在别墅里,坐在她的房间门口,像一个守卫,防止她再次逃跑。
苏清圆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不再画画,不再说话,每天只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沈砚辞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既心疼又恐慌。他试图跟她说话,给她讲他们以前的事,可她只是沉默。
有一次,沈砚辞给她端来一碗粥,她没有动。他蹲下身,看着她,声音沙哑:清圆,你吃一点,好不好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苏清圆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疲惫:沈砚辞,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跑了。
沈砚辞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攥住她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清圆,别这么说,我怎么会杀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可我不想留在你身边,我想自由。苏清圆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扎在沈砚辞的心上。
沈砚辞沉默了很久,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声音低沉:清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可以放你走。
苏清圆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
但我有一个条件。沈砚辞转过身,看着她,你要跟我举行一场婚礼,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婚礼结束后,我就放你走,永远不会再打扰你。
苏清圆看着他,犹豫了。她不知道沈砚辞说的是不是真的,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辞开始布置别墅,他把客厅装饰成了婚礼现场的样子,买了一件白色的婚纱,放在苏清圆的房间里。他每天都会给苏清圆试穿婚纱,帮她梳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仿佛他们真的是即将举行婚礼的情侣。
婚礼那天,苏清圆穿着婚纱,站在沈砚辞面前。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枚戒指,单膝跪地,问她:清圆,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清圆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我愿意。
沈砚辞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站起身,抱住她,声音哽咽:清圆,谢谢你。
婚礼很简单,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房间里的寂静。婚礼结束后,沈砚辞把一把钥匙递给苏清圆:这是别墅的钥匙,也是你的自由。你可以走了。
苏清圆接过钥匙,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沈砚辞,你……
别说了。沈砚辞打断她,转过身,背对着她,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苏清圆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沈砚辞是真的放她走了。她拿起自己的行李,一步步走出别墅,没有回头。
走出别墅的大门,苏清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沈砚辞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她。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苏清圆按照原计划,去了北方的一座小城,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廊,卖自己的画,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她偶尔会想起沈砚辞,想起他的偏执,他的温柔,想起那个囚禁她的别墅和那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半年后的一天,苏清圆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从南城寄来的。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相册,还有一封信。相册里的照片,都是她和沈砚辞以前的合照——有她画画时他在旁边看文件的样子,有他们一起去看画展的样子,有他为她削铅笔的样子……每一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沈砚辞的字迹:清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X天,我很开心。
她打开信,里面只有几句话:清圆,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不该把你囚禁起来。我现在很好,公司的事很忙,偶尔会想起你。我祝你幸福,永远。
苏清圆看着信,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沈砚辞是真的放下了,也是真的祝她幸福。
又过了一年,苏清圆听说沈砚辞结婚了,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婚礼办得很盛大。她没有去参加,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祝他幸福。
这天下午,苏清圆正在画廊里画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抬起头,看到沈砚辞站在那里,穿着休闲装,比以前瘦了一些,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偏执,多了几分平静。
清圆,好久不见。他笑着说,笑容很温和。
苏清圆也笑了:好久不见,沈总。
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沈砚辞走进画廊,看着墙上的画,你的画越来越好了。
谢谢。苏清圆说。
他们聊了很久,聊了各自的生活,聊了以前的事。临走的时候,沈砚辞看着她,说:清圆,我现在很幸福,希望你也是。
苏清圆点了点头:我也是。
沈砚辞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苏清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平静。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了,那些偏执的爱,沉重的枷锁,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很好,洒在画廊里,温暖而明亮。苏清圆拿起画笔,继续画画,画里是一片金色的麦田,麦田里有两个人,手牵着手,笑着往前走。她知道,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未烬的余温
苏清圆在北方小城的生活平静而安稳,画廊的生意越来越好,她也渐渐习惯了没有沈砚辞的日子。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那个囚禁她的别墅,想起沈砚辞偏执的眼神和温柔的拥抱。
这天,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南城的信,寄信人是林舟。她拆开信,里面的内容让她瞬间僵住——沈砚辞在三个月前被诊断出患有胃癌晚期,拒绝治疗,上周已经去世了。
苏清圆拿着信,手不停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想起半年前收到的那个包裹,想起信里沈砚辞说我现在很好,想起他结婚的消息——原来,那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结婚,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她立刻买了去南城的机票,赶到沈砚辞的别墅。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客厅里还摆放着他们那场婚礼的装饰,落满了灰尘。林舟站在门口,看到她,叹了口气:苏小姐,你来了。沈总去世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舟递给她一个盒子,苏清圆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跟她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沈砚辞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却依旧清晰:清圆,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有结婚,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病情。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囚禁你,伤害你,我很后悔。我不敢告诉你我的病情,我怕你会同情我,会回来照顾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清圆,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你,最遗憾的事,就是用错了爱你的方式。我走了,你要好好生活,别想起我。
苏清圆抱着盒子,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想起沈砚辞在婚礼上的温柔,想起他放她走时的决绝,想起他在信里说的祝你幸福——原来,他的每一次放手,都是因为爱她。
林舟告诉她,沈砚辞在知道自己病情后,就把公司的股份都捐给了慈善机构,把别墅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她。他去世前,一直看着她的照片,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苏清圆在别墅里待了很久,她走到二楼的房间,看到书桌上放着她以前画的画,画的旁边放着一本日记。她打开日记,里面记录了沈砚辞从认识她到去世前的所有心情——
今天在画廊看到一个女孩,她画画的样子很好看,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清圆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好开心,我要一辈子对她好。
爷爷逼我跟林家小姐联姻,否则就断了清圆的画廊资金,我该怎么办
我只能暂时离开清圆,等我解决了所有问题,就回来找她。
我回来的,清圆却要嫁给别人了,我好难受,我不能失去她,我要把她留在我身边。
清圆在地下室里哭,我好心疼,可我不能放她走,我怕她离开我。
清圆想离开南城,我好怕,可我不能再囚禁她了,我只能放她走。
医生说我胃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我不能告诉清圆,我要让她幸福。
我好想清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苏清圆看着日记,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知道,沈砚辞的爱虽然偏执,却无比真诚。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爱了她一辈子,哪怕到最后,也只想让她幸福。
她在南城待了一周,处理完沈砚辞的后事,把他的骨灰带回了北方小城。她在画廊的后院种了一棵梧桐树,把沈砚辞的骨灰埋在树下。每天早上,她都会给梧桐树浇水,跟他说说话,像以前一样,给他讲她的生活,讲画廊的生意。
有一天,她正在给梧桐树浇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过身,看到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支玫瑰,看着她:阿姨,这是我爸爸让我给你的。
苏清圆愣住了,小男孩的爸爸她接过玫瑰,看到小男孩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是陈默。
清圆,我知道你还爱着沈砚辞。陈默走过来,看着她,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不用一直活在过去,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苏清圆摇了摇头:我没有活在过去,我只是想陪着他。
陈默叹了口气: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陈默走后,苏清圆坐在梧桐树旁,看着手里的玫瑰,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沈砚辞虽然走了,可他的爱还留在她的心里,像未烬的余温,温暖着她的余生。
以后的日子,苏清圆依旧在画廊里画画,只是她的画里,多了一棵梧桐树,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她知道,她会带着沈砚辞的爱,好好生活下去,直到她也老去,去到那个有他的地方。
而那场偏执的爱,那场囚禁的时光,那个只有两个人的婚礼,都成为了她生命里最深刻的记忆,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