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墓碑上。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上来。
我低头看掌心。
被雨水泡得发白的皮肤。
这不是车祸后抢救室的无影灯。
是墓园。
舒玄的名字刻在黑色大理石上。
死亡日期：2023年8月15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日期显示：2021年8月15日。
两年前。
我活回来了。
玄姐
伞沿抬高。
苏渺的脸在雨雾里。
精致妆容被雨水晕开一点。
她递来纸巾。
眼神却瞟向我的墓碑。
节哀。
嘴角压不住。
我知道她在笑什么。
上辈子。
她就是我葬礼上笑得最欢的那个。
现在提前了两年。
谢谢。
我接过纸巾。
攥出水。
苏渺挽住我胳膊。
叔叔阿姨让我接你回家。
她指关节发白。
掐得我肉疼。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
她恨我入骨。
车开进市区。
霓虹灯在雨水里扭曲。
苏渺在哼歌。
手指敲着方向盘。
玄姐以后住我家吧
反正你父母……
她适时闭嘴。
嘴角又翘起来。
是了。
半年前父母空难。
遗产刚完成清算。
苏渺是我唯一闺蜜。
葬礼后我住进她家。
三个月后。
她男友陆沉出现。
再三个月。
我名下基金开始异常波动。
一年后。
苏渺生日宴。
我撞见陆沉从她房间出来。
衬衫扣子系错位。
那天我心神恍惚。
出门就被货车撞飞。
手机震了下。
银行APP推送。
您尾号8857的账户转入5000000.00元。
遗产最后一笔。
到账了。
苏渺瞥了眼我手机。
玄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开个店
或者……
她舔了下嘴唇。
陆沉公司最近需要融资。
来了。
上辈子就是这句话。
我把三百万交给陆沉投资。
血本无归。
再说吧。
我划掉通知。
车停在海悦公寓。
苏渺的家。
市中心大平层。
月租三万八。
上个月我付的。
玄姐先休息。
苏渺把行李箱推进主卧。
我睡次卧就行。
她关门时。
门缝里漏出半句语音。
沉哥放心……
咔哒。
锁舌咬合。
我站在落地窗前。
城市灯火踩在脚下。
上辈子。
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发现基金被掏空那天。
手机在掌心发烫。
点开微博。
苏渺刚更新九宫格。
C位是她搂着穿赛车服的男人。
配文：我的冠军。
陆沉。
苏渺的地下男友。
现在还不是知名投资人。
只是个三流赛车手。
我保存照片。
打开电脑。
搜索陆沉
赛车。
弹出三年前的旧闻。
《新秀车手陷赌债风波》
附图是追债人堵在车队门口。
红圈标出角落里戴鸭舌帽的男人。
陆沉。
截图存档。
云端加密。
次卧传来水声。
苏渺在洗澡。
我推开她房门。
香水味呛人。
梳妆台很干净。
除了未拆封的La
Mer。
我拿起精华液。
瓶底标签被撕掉一小块。
残留的印刷体数字。
像是日期。
拍照放大。
2020/11。
保质期三年。
今年是2021。
过期八个月了。
拍照。
上传云端。
门把手转动。
苏渺裹着浴巾站在门口。
水珠从锁骨滚下去。
玄姐
她盯着我手里的瓶子。
这个牌子不适合你。
我放下精华液。
味道太冲。
苏渺扯了下嘴角。
朋友送的。
她拢紧浴巾。
遮住胸口红痕。
上辈子真瞎。
第二天中午。
苏渺挽着男人进门。
玄姐！
她晃着男人的胳膊。
这就是陆沉。
我跟你提过的。
陆沉伸出手。
腕表是百达翡丽鹦鹉螺。
我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
舒小姐节哀。
他握手的力度很轻。
掌心有茧。
赛车手套磨的。
苏渺推他坐下。
沉哥可厉害了。
上个月刚拿下俱乐部联赛冠军。
投资回报率稳定在20%以上。
她削苹果。
果皮连成长串。
刀尖指向我。
玄姐那笔钱……
不急。
我打断她。
我打算开奶茶店。
苏渺的苹果皮断了。
奶茶店
她笑出声。
大学城那边倒闭十几家了。
陆沉接过苹果。
切成小块。
实体经济风险大。
不如金融投资。
银叉子插着果肉。
递到我面前。
舒小姐考虑下
我推开叉子。
我喜欢看得见的东西。
比如……
目光扫过他的表。
这块鹦鹉螺。
陆沉缩回手。
袖口盖住表盘。
苏渺打翻水杯。
哎呀！
她跳起来擦桌子。
陆沉帮她收拾。
领口歪斜。
锁骨下露出墨色纹身。
两个字母。
SX。
舒玄。
上辈子纹身是在半年后。
我资助他三百万之后。
进度加快了。
纹身不错。
我说。
陆沉猛地拉高领口。
耳根通红。
苏渺拧干抹布。
水声很响。
下午我去看店铺。
苏渺非要跟着。
帮玄姐参谋嘛。
她挎着新买的爱马仕。
我的信用卡账单。
步行街转角有铺面招租。
前任是奶茶店。
倒闭清仓。
红纸被雨淋花了。
老板！
卷帘门后探出脑袋。
转租还是直租
直租。
中年男人搓着手。
押三付六。
月租两万。
苏渺啧了声。
这么贵。
旁边商场才一万五。
她踢开脚边的空杯子。
而且前任死过人。
老板脸白了。
乱说！
是食物中毒！
赔了三十万才……
他闭嘴。
眼神躲闪。
苏渺拽我胳膊。
晦气。
走吧玄姐。
我没动。
死过人
老板急得冒汗。
没有没有！
是顾客自己吃坏肚子！
他压低声音。
要不……押二付三
我摇头。
押一付三。
今天签合同。
苏渺尖叫。
你疯了！
老板抢着点头。
行！
合同签得很快。
苏渺全程黑脸。
回去路上。
她刷着手机冷笑。
那家店上过新闻。
吃死过大学生。
你等着赔钱吧。
我划着手机屏。
本地新闻：《大学城奶茶店检出剧毒农药》
配图是救护车。
车牌打了马赛克。
但车顶灯箱有破损。
和今天店里停运的救护车一样。
同一张图。
用三年了。
假的。
我关掉页面。
原报道是‘顾客疑似食物中毒’。
三年前的旧闻。
苏渺指甲抠进真皮座椅。
那也晦气。
你钱多烧的。
手机震了。
陆沉的消息。
渺渺,她签合同了
嗯。
苏渺回得飞快。
人傻钱多。
屏幕光映着她带笑的脸。
我闭上眼。
奶茶店开业那天。
苏渺送来八个花篮。
粉白玫瑰堆满门口。
祝玄姐生意兴隆！
她举着自拍杆直播。
老铁们看！
我闺蜜的店！
镜头扫过我。
弹幕刷得飞快。
店主小姐姐好美！
花篮谁送的土豪！
位置发我！
苏渺把手机怼到我面前。
玄姐说两句
我系上围裙。
今天全场五折。
前一百名送雪顶。
人群涌进来。
苏渺被挤到角落。
花篮倒了一个。
晚十点打烊。
流水破万。
苏渺还没走。
玄姐。
她帮我数零钱。
明天陆沉生日。
你来吗
硬币叮当响。
在哪
赛车俱乐部。
她抽出一张百元钞。
他想要那块新出的欧米茄。
超霸登月五十周年。
才二十多万。
钞票塞进我手里。
玄姐帮我撑个场面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上辈子。
陆沉生日趴。
苏渺不小心说漏嘴。
我父母留了五百万遗产。
当晚。
陆沉送我到公寓楼下。
路灯下。
他影子笼住我。
渺渺说你想投资
考虑下我的基金
后来那三百万。
就是从基金账户转走的。
好啊。
我擦干玻璃杯。
正好取现金。
苏渺眼睛亮了。
ATM单日限额两万。
我跑了十一家银行。
黑色背包塞满钞票。
俱乐部包厢烟味呛人。
陆沉在切蛋糕。
苏渺扑过去亲他。
奶油沾到领口。
有人起哄。
沉哥换表了
陆沉抬手。
灯光下表盘反光。
朋友送的。
他瞟向我。
苏渺夺过刀。
玄姐也带礼物了！
她拽我背包。
拉链崩开。
钞票雪崩般洒出来。
包厢死寂。
陆沉的笑僵在嘴角。
舒小姐这是
生日礼物。
我踢开脚边的钱。
二十万。
点点
苏渺尖叫。
玄姐你取现金！
她蹲下去捡钱。
手在抖。
陆沉的脸涨红又发白。
你什么意思
渺渺说你想要表。
我抽出湿巾擦手。
现金实在。
想买什么自己挑。
门被推开。
穿制服的男人探头。
消防检查！
哟！
他踢到地上的钱。
赌资
陆沉猛地站起来。
不是！
生日礼物！
他指着我。
她送的！
制服男捡起钞票。
对着光看水印。
谁生日送二十万现金
跟我走一趟。
苏渺抓住他胳膊。
警官！
真是礼物！
我有转账记录！
她翻手机。
手指抖得解不开锁。
陆沉被带走时。
腕表磕在门框上。
玻璃裂了蛛网纹。
第二天下午。
苏渺摔门进来。
你满意了
她眼睛红肿。
陆沉被拘了三天！
俱乐部要开除他！
我搅拌奶茶桶。
现金犯法
你故意的！
她砸过来一个纸袋。
赔表！
表盒里。
欧米茄表盘碎裂。
表针停在昨晚八点。
行。
我开保险柜。
现金只剩八万。
先拿这些。
苏渺抢过钱。
剩下十二万下周给我！
否则法庭见！
她踩着高跟鞋走了。
玻璃门晃了十分钟。
我继续擦杯子。
上辈子陆沉戴假表骗投资。
这辈子。
碎表倒是真的。
奶茶店第三个月。
日流水稳定在两万。
苏渺不再提投资的事。
但每天来喝免费奶茶。
带着不同的朋友。
我闺蜜的店！
随便点！
她朋友点最贵的。
加满料。
拍完照喝两口就扔。
员工偷偷抱怨。
老板,成本超了。
我把报废单给她。
记损耗。
月底盘账。
损耗率30%。
苏渺举着奶茶自拍。
玄姐。
下周我生日。
在店里办派对行吗
吸管搅动珍珠。
请五十个朋友。
我擦着操作台。
行。
按人头收费。
一人三百。
苏渺呛到了。
你跟我收钱
成本价。
我指着价目表。
大杯雪顶椰椰。
定价三十二。
收你三百包含场地费。
她摔了杯子。
舒玄！
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二万！
珍珠滚到脚边。
下月还。
我蹲下去擦地。
派对要办就付定金。
苏渺的生日宴。
在对面咖啡店办的。
我送了花篮。
粉白玫瑰。
和开业时她送的一样。
当晚打烊。
发现操作台电源被剪断了。
监控死角。
员工小声说。
下午苏小姐来过。
说借充电器。
我买了个新插排。
奶茶店第六个月。
步行街改造。
客流量减半。
隔壁铺面纷纷关门。
苏渺又来了。
玄姐。
她晃着车钥匙。
趁早关店吧。
陆沉认识开发商。
违约金能谈。
我正调整配方。
新品试试
芒果酸酪。
她皱眉推开。
说正事呢！
改造要两年！
你耗不起。
我尝了口新品。
太酸。
改造后租金会涨。
现在关店不划算。
苏渺翻个白眼。
死脑筋。
她手机响了。
沉哥
我在劝她呢。
不听啊！
要不你找王总说说
她瞥了我一眼。
走到角落。
声音压不住。
项目肯定批！
拆迁补偿够她赚了！
先哄她关店……
玻璃门开了。
风铃响。
我继续调酸酪。
苏渺生日后。
陆沉又出现。
换了块理查德米勒。
假表。
舒小姐。
他递来文件。
步行街改造项目书。
内部资料。
我翻看。
拆迁范围画红圈。
我的店在核心区。
补偿方案呢
一比一点五。
陆沉压低声音。
但签得早有奖励。
我能帮你谈到一比二。
上辈子。
他用同样的话术。
骗我签了店铺转让协议。
补偿款进了他账户。
行。
我合上文件。
要签什么
他抽出合同。
授权委托书。
补偿款下来直接打我卡。
避税。
签名处有水滴。
奶茶渍。
和苏渺上周打翻的那杯一样。
我推回去。
委托要公证。
明天去律所签。
陆沉手指蜷缩。
没必要吧
渺渺作证就行。
我拿起手机。
那我问问王总。
他应该懂这些。
陆沉猛地站起来。
哪个王总
开发商啊。
我划着通讯录。
上次你说他负责项目。
陆沉抢过我手机。
别！
屏幕是黑的。
他额头冒汗。
公证……也行。
但王总不想曝光。
你保密。
我点头。
当然。
补偿比例也保密。
他喉结滚动。
自然。
陆沉走后。
我打开监控回放。
三天前。
苏渺带人来店里。
穿Polo衫的男人。
腋下夹着公文包。
苏渺喊他王主任。
玄姐不在。
您看看铺面
男人丈量尺寸。
补偿款按面积算。
你这店能拿三百万。
苏渺声音拔高。
这么多
她踢到插排。
奶茶泼上合同。
正是陆沉今天拿来的那份。
我截图王主任的脸。
搜索本地新闻。
《旧城改造指挥部成员名单》
第三排：王振。
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我拨通指挥部电话。
举报。
有人冒充王主任诈骗。
奶茶店第八个月。
拆迁公告贴满步行街。
我的店在红线外。
不补偿。
苏渺冲进店时。
我在教员工煮珍珠。
你阴我
她砸了煮锅。
黑糖溅到墙上。
举报陆沉诈骗
害他被拘留！
现在拆迁也没了！
我关掉电磁炉。
合同没签。
钱没损失。
你们怕什么
苏渺指甲抠进操作台。
他留案底了！
前途毁了！
你满意了
珍珠在污水里膨胀。
他诈骗未遂。
行政拘留三天。
不算案底。
我递给她抹布。
擦擦鞋。
她Gucci小脏鞋糊满糖浆。
苏渺打掉抹布。
走着瞧！
卷帘门被摔得哗啦响。
员工怯生生问。
老板
报警吗
我摇头。
叫保洁。
今晚消毒。
消毒水味持续到打烊。
锁门时。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陆沉。
胡子拉碴。
理查德米勒换成电子表。
谈谈。
他堵住巷口。
渺渺怀孕了。
路灯照亮他眼底血丝。
孩子是我的。
我要负责。
我拔下钥匙。
恭喜。
份子钱下月给。
现在没钱。
他抓住我手腕。
力气很大。
帮帮我。
最后一次。
烟草味混着汗酸。
我接了笔私募。
年化30%。
但需要保证金。
我抽回手。
多少
五十万。
他喉结滚动。
一个月就回本。
上辈子。
同样的私募骗局。
他卷走我最后两百万。
行。
我揉着腕上红痕。
下月补偿款到账。
陆沉眼睛亮了。
哪来的补偿
父母的事故赔偿。
我推开他。
保密。
渺渺也不能说。
他点头如捣蒜。
巷口有闪光灯亮了下。
苏渺站在垃圾桶旁。
拍下陆沉抓我手的照片。
角度刁钻。
像在拥吻。
奶茶店第十个月。
补偿款到账。
五百万。
苏渺约我在咖啡馆。
玄姐。
她推来产检单。
孩子不能没爸爸。
陆沉需要启动资金。
我搅拌拿铁。
五十万
对！
她抓住我的手。
你帮过他。
这次也……
不行。
我抽回手。
钱有用了。
苏渺笑容消失。
什么用
开店。
我指向窗外。
步行街关了大半。
我盘了新铺面。
开分店。
她指甲掐进掌心。
店重要还是人重要
店。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孩子生下来。
我当干妈。
红包给双份。
苏渺摔了杯子。
拿铁泼上我的白衬衫。
舒玄！
你逼我的！
她抓起手机。
微博推送爆了。
奶茶西施当小三
配图是巷口偷拍照。
陆沉攥着我手腕。
我低头。
角度像在接吻。
文案：闺蜜变后妈
苏渺的账号发的。
热评第一是她小号。
原配怀孕三个月。
小三不得好死。
我关掉推送。
衬衫污渍晕成地图。
员工打来电话。
老板！
门口被人泼红漆！
贴满打印纸！
我打开监控。
卷帘门上血红大字。
小三。
地上撒满打印照。
巷口偷拍的。
放大版。
报警。
我把污渍照片发微博。
今日拿铁。
原味升级泼墨款。
配图是苏渺摔杯子的抓拍。
侧脸扭曲。
半小时后。
苏渺冲进店里。
删掉！
她抢我手机。
你侵犯肖像权！
我后退一步。
你先删。
你造谣我小三！
你造谣我打人！
她尖叫。
性质不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
民警进门时。
苏渺突然捂肚子。
警察同志！
她推我！
我怀孕了！
警车带走我们俩。
调解室。
苏渺咬死我推她。
要求验伤。
女警带她去检查。
我提交巷口完整监控。
从陆沉出现。
到苏渺拍照。
时间戳清晰。
她摔杯子。
泼我咖啡。
还诽谤。
我展示微博截图。
转发过万。
女警记录着。
对方怀孕。
真要追究
苏渺扶着腰进来。
我头晕。
要住院！
孩子有问题她负责！
调解不成。
立案。
奶茶店暂停营业。
门口封条刺眼。
苏渺每天发孕肚照。
宝宝要坚强。
点赞破十万。
开庭前一天。
陆沉找我。
撤诉吧。
他胡子更长。
渺渺胎不稳。
受不得刺激。
我划着手机。
她造谣我时。
可没手软。
陆沉抓住桌沿。
指节发白。
孩子生下来。
我分你一半抚养权！
我笑出声。
谁稀罕。
他眼睛红了。
你到底要什么
钱。
我打开计算器。
名誉损失。
店面停业损失。
精神赔偿。
合计八十万。
给钱就撤诉。
陆沉摔门走了。
开庭日。
苏渺缺席。
律师提交孕检单。
被告先兆流产。
无法出庭。
法官皱眉。
休庭。
我递上新证据。
举报。
被告假孕诈骗。
微博小号曝光。
苏渺的孕肚照是P图。
原图来自母婴博主。
水印都没去。
苏渺被传唤。
素颜憔悴。
账号被盗了！
照片是朋友发的！
法官当庭宣判。
诽谤成立。
赔偿十五万。
苏渺在法庭晕倒。
送医急救。
诊断书：过度服用黄体酮。
假孕症状。
陆沉在病房大吼。
你骗我
苏渺缩在床头。
还不是为了你！
你说她吃软不吃硬！
你说怀孕能拿钱！
护士拉上隔帘。
我放下果篮。
早日康复。
赔偿金月底付清。
苏渺的枕头砸过来。
滚！
水果滚了一地。
奶茶店重新开张。
客流暴涨。
小三门反转。
我成了反网暴代言人。
网友打卡支持。
日流水翻三倍。
苏渺赔不起钱。
被强制执行。
海悦公寓退租。
她搬进城中村。
陆沉彻底消失。
苏渺开始直播。
被闺蜜坑惨的单亲妈妈。
滤镜开满。
背景打码。
打赏榜第一叫沉。
头像是个赛车头盔。
我注册小号。
刷到榜三。
员工探头。
老板。
新店合同。
我签完字。
再拟一份。
收购协议。
地址是苏渺的直播公司。
皮包机构。
老板是陆沉。
奶茶店开业一周年。
分店开到第五家。
苏渺停播了。
打赏榜第一被曝是骗子。
卷款跑路。
沉的账号注销。
苏渺被债主堵门。
视频上了热搜。
她素颜出镜。
我是受害者！
镜头晃动。
债主砸门。
还钱！
你男人骗的钱！
苏渺尖叫。
我不认识他！
视频最后。
她对着镜头吼。
舒玄！
你满意了
我转发视频。
不认识
截图是直播后台数据。
沉的登录IP。
和苏渺常用地重合。
配文：我满意什么
网友破案。
苏渺自导自演骗打赏。
警察找上门时。
她躲在衣柜直播。
家人们众筹救我！
弹幕刷屏。
剧本吧
又骗钱
报警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直播中断。
苏渺被带走的画面。
上了社会新闻。
奶茶店第二周年。
步行街改造完成。
新店成网红打卡点。
我搬回父母的老房子。
整理旧物。
书房暗格。
有本烫金日记。
母亲的字迹。
渺渺可怜。
她父亲赌博。
多帮衬。
最后一页。
夹着苏父的欠条。
金额：五十万。
日期是我父母空难前一周。
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
舒玄。
苏渺的声音。
沙哑得像砂纸。
我爸要死了。
肝癌晚期。
最后想见你。
医院消毒水刺鼻。
苏父瘦成骨架。
玄玄。
他抓住我的手。
渺渺做错事。
你给她条活路。
苏渺站在床边。
黑眼圈掉到嘴角。
爸！
别求她！
我抽出手。
欠条。
五十万。
苏父咳嗽。
我还……
拿什么还
苏渺尖叫。
房子早卖了！
你逼死我们算了！
我拿出文件。
债务免除协议。
签字。
钱不用还。
苏渺抢过笔。
签！
苏父手指颤抖。
写完最后一笔。
仪器发出长鸣。
心电图拉直。
苏渺扑上去哭。
我收起协议。
走出医院。
天快亮了。
奶茶连锁开到第十家。
成立新公司那天。
助理敲门。
舒总。
有人应聘。
简历照片是苏渺。
求职岗位：前台。
带进来。
她低着头。
工装不合身。
舒总。
声音蚊子哼。
我什么都能做。
我递给她工牌。
去客服部。
接投诉电话。
她猛地抬头。
你羞辱我
不行
我按下内线。
下一个。
她抢过工牌。
我干！
门关得很重。
月底客服部汇报。
新员工态度差。
三次跟顾客对骂。
建议开除。
我翻着报表。
转岗。
去新项目。
苏渺被派到物流仓库。
做打包员。
她摔了扫描枪。
舒玄！
你故意的！
保安架住她。
工资结清。
现在走。
她挣脱。
我爸妈遗产……
该分我一半！
我起身。
你爸的欠条。
在我父母车上。
空难那天。
他们去催债。
苏渺僵住。
不可能！
我爸说他们去旅游……
我打开保险箱。
烧焦的欠条。
装在密封袋。
车祸原因。
刹车油泄露。
警方排除他杀。
但。
我直视她。
你爸那天去过汽修厂。
苏渺后退。
撞到文件柜。
他……不知道……
他知道。
我收起欠条。
临终忏悔。
我录音了。
苏渺瘫坐在地。
保安拉她出去。
哭声在走廊拖长。
又戛然而止。
前台打电话。
舒总。
有位陆先生找。
陆沉更胖了。
啤酒肚撑开Polo衫。
舒小姐。
他搓着手。
听说渺渺在你这
她还好吗
我示意他坐。
被开除了。
陆沉叹气。
她脾气差。
你多包涵。
我玩着钢笔。
有事
那个……
他往前倾。
私募那事。
有眉目了！
现在入场稳赚！
我笑了。
哦
上次骗我五十万。
这次多少
陆沉脸色一白。
上次是意外……
这次保本！
我按下座机。
叫保安。
陆沉跳起来。
你不信
我抵押房子！
赚了对半分！
保安推门。
我摆手。
陆先生。
建议你跑快点。
债主到楼下了。
陆沉冲向消防通道。
电梯门开。
讨债的人涌出来。
在那！
脚步声和咒骂声远去。
落地窗外。
暮色淹没城市。
霓虹次第亮起。
手机屏闪烁。
新店监控画面。
苏渺在街角徘徊。
裹着旧风衣。
路灯照亮她脚边。
打包用的纸箱。
我拿起座机。
人事。
新招的客服主管。
名字发你。
明天到岗。
挂断。
最后一丝天光沉入楼宇。
玻璃幕墙映出影子。
指尖点在苏渺徘徊的位置。
你负责接电话。
听筒里忙音。
像倒计时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