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购被毁,发疯投诉商家,要求一对一上门服务,直到我满意为止。
对面秒回：【处理对象信息。】
对面又问：【要活的还是死的】
我懵了,现在售后都这么野吗
我咬牙切齿：【死的！碎成一百块的那种死法！】
他发来一个骷髅头的表情：【收到。定金已付,尾款加倍。】
01
失业第三天,也是我被陆嘉言甩掉的第三天。
他不仅偷走了我准备了半年的策展方案,还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分手的最后一刻,他站在我公寓门口
指着我刚收到还未拆封的快递箱。
那是我斥巨资三个月工资,从一个神秘的网站归墟上拍下的孤品雕塑——沉寂。
陆嘉言笑得轻蔑又残忍。
苏晚,你这种女人,就跟这堆垃圾一样,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说完,他一脚踹在箱子上。
巨大的力量让箱子翻滚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我脑子里的弦,也跟着那声脆响,断了。
等我回过神,家里已经一片狼藉。
陆嘉言走了。
我颤抖着打开那个破烂的箱子。
名为沉寂的雕塑,如今真的彻底沉寂了,碎成了上百片。
悲伤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
我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找到了那个归墟的网站。
整个网站是纯黑色的,界面极简,只有一个搜索框和一行小字。
【万物归墟,片甲不留。】
好一个片甲不留！
我直接点进投诉页面,指尖因愤怒而颤抖,在投诉栏里疯狂打字。
【虚假宣传！我的东西碎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我要真人上门！一对一解决！必须让我满意为止！】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右下角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极快的响应速度,仿佛对方就在屏幕后等着我。
【处理对象信息。】
我以为是填产品型号,立刻拍了张雕塑的残骸照片发过去。
照片里,精美的艺术品成了一地碎片,惨不忍睹。
对面沉默了片刻。
【要活的还是死的】
我愣住了。
售后还管这个是问我要修复成原样,还是直接换个新的
想到陆嘉言那张恶心的脸,我怒从心起。
【死的！碎成一百块的那种死法！】
我要一个全新的,旧的就让它死得透透的！
对面秒回。
【确认。清理等级提高,尾款加倍。】
后面还跟了个骷髅头的表情符号。
【收到。】
我看着屏幕,心里的怒火总算平息了一点。
这家店,售后服务又快又野,还挺带感。
贵是贵了点,但只要能让我解气,值了。
我想了想,又发去一条消息。
【上门的小哥帅吗活好不好】
对面这次隔了很久才回复。
【代号,烛龙。】
【活,很好。】
02
约定的时间是第二天晚上七点。
我特意化了个精致的妆,换上了我最贵的那条真丝吊带裙。
虽然是来处理售后的,但仪式感不能少。
万一小哥真的很帅呢
成年人的世界,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门铃准时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扭着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八八,肩宽腿长,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质感高级,看起来比我那尊雕塑还贵。
这哪里是售后,这分明是男模走错了片场。
我心里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烛龙我试探着问。
男人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像冷杉木断裂的声音。
苏晚
是我,快请进。
我热情地把他让进来,眼神不自觉地在他鼓囊囊的胸肌和挺翘的臀部之间来回扫荡。
这身材,这脸蛋,这禁欲的气质。
绝了。
归墟真是个宝藏网站。
他走进客厅,视线扫过地上的碎片,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这个他问。
我点点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对,就是它,我最心爱的宝贝,就这么被毁了。
他听到宝贝两个字,眼神闪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多了几分探究。
你想怎么处理他打开了那个银色手提箱。
我好奇地凑过去。
箱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胶水、修复工具。
而是一排排泛着金属冷光的器具,还有各种颜色的液体试剂瓶,贴着我看不懂的化学标签。
他拿出一个类似紫外线灯的东西,还有一个小刷子。
物理分解,还是化学溶解
我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高端修复技术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哪、哪个效果好
化学溶解,更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语气平淡,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脑子飞速运转。
不留痕迹……也就是说修复完和新的一样
我立刻拍板：那就化学的！
他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一副黑色的手套戴上。
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和戴上手套后更显修长分明的手指
心里的小鹿开始疯狂蹦迪。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主动出击。
那个……在开始之前,我能先检测一下服务质量吗
他戴手套的动作一顿,抬眸看我,眼神里带着困惑和审视。
什么意思
我鼓起勇气,指了指他。
检测你啊。
03
烛龙的表情凝固了。
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解剖刀,要把我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硬着头皮解释：你们网站不是说一对一服务,直到客户满意为止吗
服务人员的身体素质,直接影响最终的服务质量,这很合理吧
我说着,就朝他的胳膊伸出了罪恶的手。
那结实的肱二头肌,隔着薄薄的西装料子,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我的手在离他还有三厘米的地方,被他精准地侧身躲开了。
我的能力,不容置疑。他的声音冷了八度。
我还不死心。
口说无凭,总要让我验验货吧
我又一次尝试靠近,这次目标是他的胸肌。
他又一次轻巧地后退一步,和我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客户无权接触作业工具。
工具
他把自己比作工具
这奇怪的称呼……有点色情,又有点带感。
我脸颊发烫,感觉自己快要原地自燃了。
那你把工具箱给我看看总行了吧
他指了指脚边的银色箱子,面无表情。
都在这里。
我不信,你肯定还有别的工具藏在身上。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他西裤的某个部位瞟。
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请你自重。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我有点委屈了。
花了大价钱,摸一下都不给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到底行不行不行就退钱！我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急促又粗暴,像是要破门而入。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烛龙也警惕地看向门口,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手提箱上。
我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果然是陆嘉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苏晚！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他在外面大喊大叫。
我不想理他。
可他却掏出不知从哪配的备用钥匙,直接把门打开了。
苏晚,没了我,是不是寂寞得只能抱着一堆垃圾哭
陆嘉言满身酒气地闯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雕塑碎片,笑得十分得意。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烛龙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转为嫉妒和轻蔑。
哟,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还是个出来卖的小白脸
眼光真差,这种货色,也值得你花钱
04
陆嘉言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得我浑身难受。
我正要反驳,身边的烛龙忽然动了。
他往前站了半步,像一堵墙,把我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那股冷冽迫人的气场,瞬间将陆嘉言的酒气都压下去三分。
烛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嘉言。
那眼神,不再是看我的那种冷漠,而是一种看待死物毫无温度的审视。
陆嘉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叫嚣：你看什么看！一个鸭子,还敢瞪我
烛龙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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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是需要清理的。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雕塑碎片,然后视线又回到了陆嘉言身上。
那个眼神,冰冷、专注,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回收价值。
陆嘉言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到烛龙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危险气息。
你……你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地问。
烛龙没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物理分解,还是化学溶解
他又问了一遍。
但这一次,问题的对象,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我看着他,他看着陆嘉言。
陆嘉言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地指着我们：你……你们……疯子！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呆呆地站在烛龙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我牢牢包裹。
谢谢你。我小声说,刚才……我会加钱的。
他转过身,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复杂难辨。
你是因为他,才下这个单
我一愣,随即点头。
可不是被陆嘉言气的嘛！不然我才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对啊,全都是因为他！我愤愤不平地说。
烛龙沉默了。
他摘下眼镜,轻轻揉了揉眉心。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完全暴露在我面前,里面竟然带着怜悯
他不值得。他叹了口气,为了这种人渣,没必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我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一辈子修个雕塑而已,怎么就扯到一辈子了
钱,我会让平台退给你一部分。他重新戴上眼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单生意,到此为止。收手吧。
说着,他合上箱子,转身就要走。
我急了。
这怎么行！我的雕塑还没修呢！
我一把冲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他的腰。
不行！我不收手！
我花钱了！你就必须给我弄好！
我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肌里,耍赖地大喊。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挣扎。
你真的,非要这么做不可
非做不可！我斩钉截铁。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强行掰开我的手。
最后,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叫傅九云。
如果你实在想不通,可以找我聊聊。
05
傅九云最终还是没有走。
他只是把那个神秘的箱子收了起来,然后坐在我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尴尬。
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他：那我的雕塑……
先放着。他打断我,在你改变主意之前,我不会动手。
什么意思
还要我求他才肯干活
这售后也太拽了吧。
但我看在他刚才帮我赶走陆嘉言的份上,决定暂时忍了。
从那天起,傅九云就像个幽灵一样,渗透进了我的生活。
他并没有每天上门,但他的信息每天准时轰炸我的手机。
早上七点：【醒了吗】
中午十二点：【吃饭。】
晚上十点：【今天情绪稳定吗】
我：
这是售后服务,还是在线爹妈
但最奇怪的是,他总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傅九云：【有没有什么极端的想法】
我：【有啊,想一夜暴富。】
傅九云：【……说正经的。】
我：【想把你按在床上。】
对面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然后发来一张图片。
是一只小猫咪揣着爪子,一脸严肃地蹲在键盘前的表情包。
配文是：【请文明发言。】
我被他逗笑了。
这个男人,外表冷得像冰山,内心却意外地纯情。
我开始享受这种每天和他斗智斗勇的感觉。
我向他吐槽陆嘉言的无耻,吐槽被抢走的策展方案,吐槽新工作的面试不顺。
他总是很耐心地听着,回复虽然简短,但总能一针见血。
【那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情绪。】
【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放轻松,你很好。】
冰冷的文字,却像一股暖流,慢慢治愈着我心里的创伤。
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离不开他了。
直到一天深夜,我因为一个噩梦惊醒。
梦里,陆嘉言那张得意的脸和我被毁掉的雕塑反复出现。
我烦躁地抓起手机,给傅九云发了一条信息。
【我真的好想让他彻底消失啊！】
我指的是陆嘉言从我的生活和事业里彻底滚蛋。
信息发出去不到三秒,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哪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张,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声,像是正在奔跑。
在家啊。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别动！待在原地,什么都不要做！等我！
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一脸茫然。
他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十五分钟后,我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我打开门,傅九云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额头上全是汗,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
他一进门,就抓着我的肩膀,把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你没事吧你没有……动手吧他急切地问。
我更懵了。
动什么手我刚吃完一盒冰淇淋。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空盒子。
傅九云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又看看我,再看看空盒子。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张一向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困惑。
你……不是要去杀人
06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手里的冰淇淋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杀……杀人
我感觉我的舌头都打结了。
傅九云也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困惑慢慢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一种荒谬的了然。
他闭上眼睛,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靠在了墙上。
苏晚。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疲惫。
我的工作,是资产清理。
物理意义上的。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跟着他的话重复：物理……意义
对。他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清理掉一些……不良资产。
比如,一个人。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被一颗原子弹炸得粉碎。
这些天来的所有怪异现象,瞬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要活的还是死的
化学溶解,更干净。
垃圾,是需要清理的。
……
所以,他一直以为,我花钱请他,是要干掉陆嘉言！
而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提供特殊服务的高级牛郎兼金牌修理工！
所以……我颤抖着指着他,你……你是杀手
清道夫。他面无表情地纠正我,我们是有正规牌照的。
我：……
这玩意儿还有牌照！
我们两个人,一个以为对方要买凶杀人,一个以为对方是上门提供性服务。
鸡同鸭讲了半个多月。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离谱的乌龙事件。
我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九云看着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我。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那个雕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听完后,他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从头到尾,只是想修好它,或者换个新的
我疯狂点头。
他又问：那你说的检测服务人员的身体素质……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我以为你们是那种……特殊服务业……
傅九云：……
他把脸埋在手掌里,肩膀微微耸动。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良久,他才抬起头,耳根红得滴血。
苏晚,我们归墟,是正经公司。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宇宙第一正经。我憋着笑说。
误会解开,气氛反而轻松起来。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忽然觉得这个冷面清道夫,有点可爱。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
我凑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傅九云。
嗯
你说你的业务,是让东西消失得片甲不留,对吧
他警惕地看着我：对。
那……证据呢我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能让不存在的证据,重新出现吗
07
傅九云不愧是专业的清道夫。
在听完我的计划后,他只思考了三分钟,就给出了一套比我想象中更周密、更完美的方案。
陆嘉言剽窃我的策展方案,删除了所有对他不利的电子记录,自以为天衣无缝。
但他不知道,我有一个习惯,重要的方案,一定会打印一份纸质稿,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那份纸质稿,连同我的私人物品,一起客气地打包寄回了家。
现在,就静静地躺在我的书房里。
上面,一定留有他的指纹。
只需要让他承认,这份方案是他亲手完成的,就够了。傅九云冷静地分析。
录音我问。
不够。他摇头,法庭上,单一的录音证据很容易被质疑,我们需要更直观的。
他打开那个银色的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比纽扣还小的东西。
高清针孔摄像机,带夜视功能。
我：……
你们公司的装备都这么高级的吗
剩下的,交给我。傅九云的眼神里,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光芒。
计划定在三天后。
我以商谈一个新艺术品投资项目为由,把陆嘉言约到了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为了让他不起疑,我还特意请了我们圈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作陪。
陆嘉言果然上钩了。
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包厢里。
酒过三巡,在老前辈的无意引导下,话题很自然地聊到了我之前那个被他窃取的策展上。
陆嘉言喝得有点多,开始吹嘘起来。
那个浮光掠影的展,当初可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出来的方案,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他得意洋洋地说。
我适时地露出不屑的表情：吹牛,明明是我的创意。
你的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画廊里当个打杂的！
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那份纸质方案,摔在桌上。
证据就在这里！这上面每一个字都是我写的！
陆嘉言看到方案,脸色一变。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嗤笑道：这就是你写的了谁能证明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那份方案。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瞬间。
包厢的门被推开。
傅九云穿着一身服务生的制服,端着一托盘的红酒走了进来。
他脚下不小心一滑,整个人朝陆嘉言扑了过去。
一托盘的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陆嘉言的白色西装和那份方案上。
啊！陆嘉言狼狈地跳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傅九云一边慌乱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帮陆嘉言擦拭。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身体的掩护下,那份被红酒浸透的方案,被他用另一份一模一样的、干净的方案,悄无声息地掉了包。
而那份干净的方案上,早已用特殊药水,显现出了陆嘉言清晰的指纹。
08
陆嘉言的下场,比我想象中还要惨。
傅九云不仅拿到了他亲口承认剽窃的视频,还用专业手段从他家里的电脑硬盘深处,恢复出了他当初删除我的方案、并另存为自己名字的全部操作记录。
人证、物证、电子证据,三位一体,形成了一条完美的证据链。
官司打得毫无悬念。
陆嘉言不仅要赔偿我巨额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费,还因为商业欺诈,被整个行业永久封杀。
他从云端跌落泥潭,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从法院出来的那天,阳光灿烂。
我看着不远处,陆嘉言被记者围堵的狼狈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会加倍奉还。
傅九云站在我身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结束了。他说。
嗯。我点点头,转头看向他,傅九云。
我在。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的售后问题了吧
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对他不满意,但是对你……很满意。
他的身体一僵,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所以,作为补偿,你本人,是不是应该归我
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用一种审视物品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然后,我伸出手,大胆地拽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拉向我。
这个资产,我要了。
09
我以为,捅破了窗户纸,接下来就该是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没想到,傅九云比我想象中还要纯情。
回到我的公寓。
他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副金牌清道夫的派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活像一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气场,你之前说的那些……检测,都是认真的
当然。我一步步逼近,把他堵在沙发角落里。
那……活好不好呢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我差点笑出声。
这个,不亲自试试,我怎么知道
我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紧张地喉结滚动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一副贞洁烈男宁死不屈的模样。
苏晚……我们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我俯下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我等我的售后,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抖。
就在我准备吻下去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我的服务,很贵。
我一愣：多贵
包年多少钱
他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炙热光。
他抓住我的手腕,一个翻身,瞬间扭转了局势。
现在,轮到我被他压在身下了。
用你的一辈子来付。
他低沉的嗓音,像醇厚的美酒,在我耳边响起。
不过……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擦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作为金牌客服,我可以先让你免费体验一次,不满意不要钱。
看看我的物理性能,到底合不合格。
窗外的夜色,正浓。
室内的温度,却在节节攀升。
10
三天后。
我裹着被子,在床上挺尸。
全身上下,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一样,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傅九云那个禽兽！
什么禁欲系,什么纯情男,全都是骗人的！
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醒了
傅九云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
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
我默默地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
非礼勿视,阿弥陀佛。
起来吃饭。他把碗放在床头,然后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
我不吃！我控诉地瞪着他,傅九云,你虐待客户！
哦他挑了挑眉,危险地眯起眼睛,客户对服务不满意
要不要再来一次售后,直到你满意为止
我吓得一个哆嗦,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端起碗,乖乖喝粥。
满意！非常满意！五星好评！
他被我狗腿的样子逗笑了,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苏晚。
干嘛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喝粥的动作一顿。
我们公司给高级员工分配了公寓,安保系统很好,不会再有人骚扰你。他补充道。
我心里一暖。
这个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总是默默地为我安排好一切。
那你那个归墟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还是很好奇。
一个古老的家族企业。他言简意赅,负责处理一些……正常商业手段无法解决的问题。
主要业务,就是帮大家族清理门户,处理叛徒,或者……像你前男友那种商业败类。
我懂了。
现代版的东厂锦衣卫。
那你……我看着他,你是那个家族的
嗯。他点点头,我是这代唯一的继承人。
来你这里,算是我正式接手前的最后一次基层实习考核。
我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所以,我不仅误把豪门继承人当牛郎,还成了他职业生涯的新手村任务
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精彩。
那你的考核,通过了吗我紧张地问。
本来应该是失败的。傅九云捏了捏我的脸,任务目标错误,还和客户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纠葛,按规定要被清除记忆。
那怎么……
我拒绝了。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跟他们说,这个资产,我要了。
谁也别想动。
11
我和傅九云同居了。
住进了他那套大得像迷宫、安保系统比银行金库还严密的顶层公寓里。
生活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以前是担心被前男友骚扰。
现在是担心被现男友疼爱到下不了床。
我严重怀疑,他是想把之前禁欲三十年的份,全都补回来。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快递。
打开一看,是一尊全新的雕塑。
造型和那尊沉寂一模一样,但材质却换成了更珍贵的暖玉,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是傅九云龙飞凤凤舞的字迹。
【我的世界,不能沉寂。】
【要永远,浮光掠影。】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浮光掠影,是我那个被窃取的策展方案的名字。
他全都记得。
晚上,傅九云回来,我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这三个字。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抱得更紧,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也是。
他吻着我的头发,声音沙哑。
苏晚,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失败的考核任务。
不然,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我的世界,也可以有光。
我正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按照公司的规定,既然考核失败,就要接受惩罚。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惩罚
他俯身,在我耳边吹了口热气。
罚你……再帮我实习一辈子。
他拦腰将我抱起,朝卧室走去。
等等！我挣扎着,我的售后已经结束了！
不。他低头,吻上我的唇,声音含糊不清。
从你拽住我领带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的终身客户。
而我,是你唯一的,专属客服。
服务项目,他顿了顿,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我融化。
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