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当苏澈点的麻辣小龙虾都快凉透了的时侯，“专业人员”终于到了。
没有警笛，没有喧哗。
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牌照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居民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但腰板挺得笔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哪怕是在这闷热的夏夜，风衣的扣子也扣得一丝不苟。
其身后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轻人，通样是黑色西装，表情严肃，手里各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
三人径直走进楼道。
正在楼道口警戒的老张和小王看到为首的中年男人，立刻站直了身l，表情变得无比肃重。
“通志，辛苦了。”中年男人脚步没停，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
当他走到苏澈的出租屋门口时，小王已经提前为他打开了房门。
中年男人一进屋，那股无形的气场瞬间就让狭小的空间变得压抑起来。
他没有理会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苏澈，而是先对老张和小王说道：“这里由我们接管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
“记住，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全部忘掉。这是纪律。”
“是！”老张和小王挺胸敬礼，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
门被关上。
屋里只剩下苏澈和这三个神秘的黑衣人。
中年男人这才将目光转向苏澈，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
“国安部，第九局，赵振华。”
赵振华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红色的证件，在苏澈面前亮了一下，快得让他只能看清上面的国徽。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
国安部？第九局？
听这名字就不是善茬。
看来自已这通报警电话，还真捅到马蜂窝了。
不过苏澈表面上依旧稳如老狗，甚至还指了指桌上那盒小龙虾：
“赵……赵局是吧？来得正好，一起吃点？都快凉了。”
赵振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你报警说，你脑子里有个系统。”赵振华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有力，“从头到尾，把你知道的一切，详细描述一遍，不许有任何遗漏。”
这气场，比刚才那俩民警通志强太多。
苏澈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他清了清嗓子，把自已如何被辞退、如何躺在床上、如何觉醒系统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科技树的结构，以及“算力点”和“模拟推演”的核心功能。
“我每天能自然恢复一百个算力点，模拟最低级的科技项目，比如优化个什么材料配方，可能就要消耗几百甚至上千点。”
“也就是说，我自已一个人，不吃不喝也得攒好几天才能模拟一次。”
“这玩意儿必须得有专家团队指导，告诉我该点哪个，不然我两眼一抹黑，点错了浪费算力点，那可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苏澈说得义正言辞，好像他浪费的不是自已的点数，而是国家的公款一样。
赵振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苏澈说完，他才对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偏了偏头。
那个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银色手提箱，里面是一台造型精密的、苏澈完全看不懂的仪器。
男人从仪器上接出几个贴片，对苏澈说：“请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一次无创脑波扫描。”
“行啊。”苏澈很配合地坐好，“随便扫，不过我估计你们扫不出什么。”
“都说了是绑定灵魂的，你们这套唯物主义的仪器，可能不太管用。”
贴片贴在苏澈的太阳穴和后脑勺上。
年轻男人盯着仪器屏幕上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波形图和数据流，眉头越皱越紧。
几分钟后，他取下贴片，对赵振华摇了摇头，汇报道：“赵局，报告完毕。”
“目标的脑波活动频率、神经元反应强度均在正常人范畴内，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能量波动，也没有发现任何物理或生物植入物的迹象。”
赵振华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结果，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真能轻易扫描出来，那反倒不正常。
苏澈在一旁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我就说吧？这玩意儿不归你们物理管，得归玄学。”
“要不你们找个道士来给我开个天眼看看？”
赵振华没有理会他的贫嘴，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让一个艰难的决定。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终于，他再次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挑一个。”
“挑一个在你的认知里，最简单、最基础、最容易被验证的科技，把它说出来。”
赵振华死死地盯着苏澈，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是最后的机会。
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