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慢了。”
“而且太被动。”
朱高煦走到沙盘前直接将张玉薇刚才插上的令旗拔掉随手扔在一旁。
然后他拿起一支代表着神机营的红色令旗，插在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
那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距离瓦剌人的大营，不足五里。无险可守，无路可退，是兵家必死之地。
“你疯了！”张玉薇失声叫道，“把营地扎在这里，无异于自杀！瓦剌人的铁骑一个冲锋，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传我将令！”
朱高煦根本不理她。
“全军移营至此地！然后，埋锅，造饭！”
“什么？”
整个大帐，瞬间炸了锅。
所有将领，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朱高煦。
大战在即，你不构筑工事，不准备迎敌，反而要去埋锅造饭？
“朱高煦！”张玉薇气得浑身发抖，再次举起了金牌，“我命令你，立刻收回这个荒唐的命令！否则，我现在就斩了你！”
朱高煦缓缓转过身，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张监军，别急。”
“打仗，也是要讲究色香味俱全的。”
“本王，要请也先可汗，吃顿好的。”
他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今晚的风，是从我们这边，吹向他们那边的。”
夜幕降临。
神机营的营地里，升起了数百个巨大的篝火堆。
上千口大铁锅一字排开，锅里炖的不是军粮，而是大块大块的肥美羊肉。
浓郁的肉香，混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形成一股霸道无比的香气，乘着夜风，浩浩荡荡地飘向了五里外的瓦剌大营。
瓦剌大营，中军金帐。
也先可汗，这个草原上新崛起的雄主，正与麾下众将饮酒作乐。
他们已经探明，宣府城内守军不足五千，粮草告急，已是强弩之末。
城，明日必破。
就在此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钻进了金帐，钻进了每一个瓦剌士兵的鼻孔里。
“什么味道？这么香？”一个满脸横肉的万夫长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也先也闻到了，他走出金帐，朝着神机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火光冲天，香气正是从那里飘来的。
“报！可汗！明军援军到了，就在五里外安营扎寨！”斥候飞马回报。
“有多少人？”也先不屑地问道。
“不足万人，皆是步卒。”
“哈哈哈哈！”
金帐内，爆发出哄堂大笑。
“一万步卒，就敢在平原上对着我们十万铁骑扎营？这明军的统帅，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可汗，末将请战！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将这伙不知死活的南人碾成肉泥！”一个将领主动请缨。
也先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猫戏老鼠般的笑容。
“不急。”
“这支明军，有点意思。”他指着那冲天的火光和飘来的肉香，“你们看，他们还在埋锅造饭，炖的还是羊肉。这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在吃断头饭吗？”
瓦剌众将笑得更欢了。
也先却笑不出来，他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但他想不通哪里反常。
就在此时，另一名斥候冲了进来，神色古怪。
“可汗！那支明军有点不对劲！”
“他们好像好像全都在上吐下泻，营地里哀嚎一片！”
什么？
也先愣住了。
他身边的将领们也都愣住了。
上吐下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