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整个暖阁的武将,看向朱高煦的眼神,也从看疯子变成了看一个死人。
“父皇,十万铁骑听着吓人,可他们是人,不是神。”
朱高煦好像没感受到那股能将人冻僵的杀气,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他们也要吃喝拉撒,也要睡觉。他们的战马跑久了,也会疲惫。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能打。”
“一派胡言!”英国公张辅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汉王殿下,你可知神机营乃我大明根基!你可知十万敌军压境,宣府一旦有失,整个京畿都将暴露在瓦剌的铁蹄之下!此等军国大事,岂是你在这里想当然!”
“就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儿戏!”歧国公丘福也跟着附和,他与朱高煦关系再好,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敢有半点含糊。
就连太子朱高炽,都吓得浑身肥肉一颤,赶紧跪下:“父皇,二弟他年轻气盛,还请父皇恕罪!”
朱高煦没理会这帮人,只是看着龙椅上的朱棣,笑了笑。
“父皇,您信儿臣吗?”
朱棣没有回答。
只是沉沉看着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深蕴思索。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黄俨。”
“奴婢在。”
“去火器监,把汉王前几日送去封存的东西,取来。”
半个时辰后,神机营的校场。
寒风呼啸,旌旗猎猎。
朱棣一身戎装,亲自到场。太子朱高炽,英国公张辅等一众勋贵武将,全部在列。
校场中央,立着十个靶子。
靶子并非草人,而是从武库中取出的,禁军校尉穿的精铁甲胄。
“汉王。”朱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儿臣在。”
“朕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朕看,你不是在说疯话。”
朱高煦咧嘴一笑,对着身后一挥手。
几个亲卫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长条木箱,走了上来。
黑布掀开,箱子里静静地躺着十杆造型奇特的火铳。
它的枪身更长,枪托有着流畅的弧度,最关键的是,它的击发装置,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由燧石和铁轮构成的精巧机械。
“这是何物?”张辅皱眉,他也是识货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构造的火器。
“燧发枪。”
朱高煦拿起一杆动作娴熟地装填弹药,那速度比老兵装填火铳快了不止一倍。
“张小姐,可愿与本王比试一番?”朱高煦的目光落在了队列末尾,一脸不屑的张玉薇身上。
张玉薇冷哼一声走出队列,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杆神机营标配的三眼火铳。
“开始!”
朱棣一声令下。
张玉薇动作极快点燃火绳瞄准一气呵成。
“砰!”
一声巨响,五十步外的铁甲靶子晃了晃胸口处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而她刚刚完成击发身旁的朱高煦,已经连续扣动了三次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