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此言一出,夏元吉当即冷笑出声。
“汉王殿下说笑了,太祖爷定下的宝钞之法,历经数十年都未解决,殿下莫非有通天之能?”
“通天之能没有,点石成金的法子,倒有一个。”
朱高煦也不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放在了御案之上。又对一旁的黄俨道:“去,取一碗清水,再取些宫中御厨用的官盐来。”
黄俨不敢怠慢,很快便将东西取来。
那官盐装在青瓷碟里,呈灰黄色,颗粒粗大,还夹杂着不少黑色的杂质。
朱高煦将自己纸包里的东西也倒在一个空碟子里,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碟中之物,洁白如雪,细腻如沙,在殿内的光线下,甚至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两相对比,一个仿若泥土,一个仿若白玉,高下立判。
“这这是何物?”朱棣也好奇起来。
“盐。”朱高煦只说了一个字。
他示意黄俨将两种盐分别在清水中化开。
那官盐化开后,水色变得浑浊,碗底还沉淀下一层泥沙。而朱高煦的盐化开,那碗水依旧清澈见底,没有半点杂质。
朱棣示意黄俨先尝,黄俨战战兢兢地用手指各蘸了一点,入口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陛下,这这汉王殿下的盐,只有咸味,鲜美无比!这官盐,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朱棣闻言,亲自走下龙椅,也学着黄俨的样子尝了尝。
只一下,他那双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迸发出的光芒,比看到任何金山银山都要炽热。
“此物,你从何而来?产量如何?”
“儿臣偶得一西域奇方,可将粗盐提炼至此。至于产量,只要有足够的粗盐,要多少,有多少!”朱高煦说得轻描淡写。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夏元吉,笑道:“夏大人,你说,这样的雪花盐,若是官府专卖,一斤卖到十倍于旧盐的价格,天下的富商巨贾,会不会抢着要?”
“既如此,我朝的宝钞就是全天下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夏元吉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皇,”朱高煦转身对朱棣躬身,“儿臣的法子很简单。由皇家内帑出面,成立一个专营商号,儿臣负责技术,将这雪花盐造出来。所有利润,不入国库,只进内帑!”
“此钱,专用于北伐军饷!如此一来,既不与夏大人的国库争利,又能解父皇燃眉之急。
死寂。
整个御书房,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高炽看着自己的二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夏元吉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想反驳,却发现朱高煦的每一个字,都堵死了他所有的话路。
不入国库,入内帑。这是皇帝的私房钱,他户部尚书管不着。
用一个高利润的独家商品,强行拉升宝钞的价值。这更是他闻所未闻,却又好像真的可行的天才构想!
朱棣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着朱高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儿子,真的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好!”
许久,朱棣猛地一拍御案,发出一声巨响。
“就按你说的办!”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朱高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朕要在这内帑的账上,看到十万两白银的进账!”
“你若是做得到,明年北伐大军的后勤粮草,朕就全权交给你来调度!你汉王府,就是我大明的战争钱庄!”
“可你若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