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程咬金那张狂热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
他无话可说。
道理，已经讲不通了。
或者说，从萧羽捏断孙德海脖子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不再讲道理了。
它只讲，力量。
对岸的屠杀，仍在继续。
萧羽没有动。
他就站在渭水中央，踏着虚空，像一尊俯瞰炼狱的神魔。
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
他在寻找。
寻找那些经验值更高的“猎物”。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溃逃的人群中，有一小股骑兵，大约百余人，虽然也在逃跑，但阵型不乱，簇拥着中间一个身穿银甲的将领。
那将领拼命地嘶吼着，似乎想重整旗鼓。
“别跑！都给我回来！”
“我们是大唐的军人！身后就是长安！就是陛下！”
“跟我杀回去！为李大将军报仇！”
他的吼声，在数万人的哭喊中，显得那么微弱，那么可笑。
萧羽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那名银甲将领的身后。
“你想为谁报仇？”
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将领的灵魂中响起。
银甲将领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他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和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你”
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亲兵惊骇欲绝，举着刀枪冲了上来。
“保护将军！”
“杀了这个魔鬼！”
萧羽看都没看他们。
他只是捏着银甲将领的脖子，轻轻一拧。
“咔嚓。”
【叮！击杀先天七重境武者，获得经验值＋7000！】
他随手扔掉尸体，目光扫向那些冲来的亲兵。
一股无形的威压，轰然散开。
那百余名亲兵，连人带马，如同被一座大山压顶，瞬间爆成了一团团血雾。
【叮！击杀后天五重境武者，获得经验值＋500！】
【叮！击杀后天六重境武者，获得经验值＋600！】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萧羽脑海中响起。
他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太少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混乱的战场。
如同一只鹰，在寻找肥硕的兔子。
很快，他又找到了几个目标。
都是唐军中官职不低的偏将、校尉。
他的身影，开始在战场上闪现。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个将领的死亡。
每一次死亡，都让唐军的崩溃，更加彻底。
南岸的唐军，已经彻底疯了。
他们不再是向后逃跑，而是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他们身后的玄甲军，紧追不舍。
这场追杀，从正午，一直持续到黄昏。
当最后一缕残阳，沉入西边的地平线时，渭水南岸，已经变成了一片寂静的死地。
十五万大——军，除了少数幸运儿逃进了远处的山林，其余的，都变成了这片土地的养料。
尸体，铺满了整个河滩，绵延出十几里。
残破的旗帜，折断的兵器，无主的战马，构成了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渭水，真的变成了血河。
河水缓缓流淌，带走了猩红，也带走了无数不甘的冤魂。
二十万玄甲军，静静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们身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变成了暗红色。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杀戮过后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