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大殿中央,环视着满朝文武,那帝王的威压,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所谓的西秦危急,所谓的冠军侯重伤,不过是,朕与冠军侯,联手给天下人,演的一出戏。”
“一出,请君入瓮的戏。”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整个章台殿,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所有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演戏?
请君入瓮?
这这怎么可能?
“冠军侯,在遇刺之前,便已洞悉了敌人的图谋。”
李渊的声音,悠悠响起,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他将计就计,与刘文静、李勣一同,布下了一个局。”
“一个,以他自己为诱饵,以整个西秦为棋盘的,惊天大局。”
“他假装重伤,是为了让敌人,放下戒心。”
“他示敌以弱,是为了让那头北方的饿狼,和那条洛阳的疯狗,以为有机可乘,将他们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这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李渊的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
“而朕,不过是,配合他,将这出戏,演得更真了一些。”
轰隆!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巨石。
那现在,便是九天惊雷。
满朝文武,彻底懵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荒谬的,骇然。
陛下
陛下竟然,陪着一个异姓王,一起“疯”
拿国之重臣的性命,拿西秦数十万大军的安危,拿大唐的国运,去赌
还把他们,满朝的股肱之臣,全都蒙在鼓里。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
又需要何等,对那个年轻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们看着龙椅前那个,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帝王。
第一次感觉到,这位君主的心思,比那星辰大海,还要深不可测。
李道宗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刺杀计划,他的借刀杀人之计,从一开始,就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他自以为是执棋者,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悲的,棋子。
萧羽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一股疯狂的嫉妒,与不甘,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赢了。
“陛下!”
李道宗猛地抬头,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臣,有话要说!”
李渊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说。”
“陛下,就算就算这真的是一个局。”
李道宗强撑着站起身,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敌军,足有十八万之众!”
“冠军侯麾下,不过十五万,其中,更有十万是桀骜不驯的西秦降卒!”
“兵力已然处于劣势,军心更是不稳!”
“他凭什么,能赢?”
“此等以卵击石的豪赌,与拿我大唐的国运开玩笑,有何区别?”
“冠军侯此举,非但无功,反而有罪!”
“万一万一此战败了,西秦失守,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他声色俱厉,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殿内,刚刚平复下去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
一些原本就对萧羽圣眷过浓,心怀不满的官员,眼中,也露出了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