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摆了摆手,“今夜好生歇息,明日起,莫要让我失望。”
“末将,告退!”
张彪与王虎躬身后退,直到帐门口,才转身离去。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夜风。
萧羽重新坐回案后,帐内只剩下他一人。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茶水苦涩,却让他愈发清醒。
权力的滋味,他已初步尝到。
夜风吹过营地,带着一丝凉意。
张彪和王虎并肩而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
两人走出了很远,远离了中军大帐的灯火范围,才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停下脚步。
月光洒下,照亮了他们依旧处于恍惚中的脸。
“哥”
王虎的声音有些发飘,像是在梦呓。
“俺不是在做梦吧?”
张彪没有回答,他摊开手掌,那枚刻着“左将军印”的铜印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嘶——!”
他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疼!”
“是真的!”
王虎也学着他的样子,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同样疼得一咧嘴。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压抑了许久的狂喜如同火山般爆发。
“哈哈哈!”
“是真的!俺是右将军了!”王虎抱着自己的脑袋,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张彪也咧开大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五万人将!”
“俺的乖乖!咱们以前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个校尉!”
“现在,咱们手底下能管着好几个校尉了!”
他们笑了一阵,闹了一阵,才渐渐平复下来。
王虎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将印揣进怀里,贴着胸口放好,仿佛那里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哥,你说,总管为啥就看上咱们俩了?”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张彪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他摩挲着手中的铜印,神情变得严肃。
“我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咱们从一开始就跟着总管,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或许,是总管看咱们还算有几分力气,打仗不怕死。”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虎。
“但不管因为啥,这份天大的恩情,咱们得记一辈子!”
“总管把咱们当心腹,把十万大军的一半都交到咱们手里,这份信任,比泰山还重!”
王虎重重地点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哥,你放心,俺懂。”
“总管这么信得过咱们,咱们要是再有二心,那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没错!”张彪一拳砸在自己的胸甲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从今往后,总管的命,就是咱们的命!”
“谁敢对总管不利,先从俺张彪的尸体上踏过去!”
“还有俺王虎!”
夜风中,两人的誓言掷地有声。
他们不知道萧羽心中那些关于忠诚度的盘算,他们只知道,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头兵,被那个年轻的总管一手提拔到了想都不敢想的高位。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个最朴素的道理,此刻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