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宋秋锦,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梦瑶的事情在大院里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又被谁家涨了工资、谁家孩子考上了好学校之类的新鲜事所取代。
林梦瑶就像一颗被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后,便沉入了湖底,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彻底从大院的社交圈里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宋秋锦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每天看看书,散散步,陪周婉琴说说话,或者跟沈振邦在棋盘上杀上几盘。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行动也变得有些迟缓,但精神却很好。
沈家的气氛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格外温馨。
这天下午,宋秋锦正陪着周婉琴坐在窗边,整理给未出世的宝宝准备的小衣服,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两人身上。
“秋锦,你看这小帽子,多可爱。”周婉琴举着一顶鹅黄色的小绒帽,脸上笑开了花,“等咱们宝宝出来,戴上肯定好看。”
宋秋锦笑着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刚想说话,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周婉琴放下帽子,起身去接电话。“喂,你好哦,是张夫人啊,您好您好”
开始时,周婉琴的语气还很热情,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是吗?给老爷子过寿啊,那可真是大喜事我们全家?哦,哦,好,我跟我们家老沈说一声好的,谢谢您,再见。”
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眉头紧紧地锁着。
“阿姨,怎么了?是谁的电话?”宋秋锦给她倒了杯水,关心地问,“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婉琴接过水杯,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为难。“是市政府的张副市长家打来的。”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夫人亲自打的,说是下周末,他们家办一场晚宴,给他们家老爷子过寿,请我们全家都过去。”
“这是好事啊,您怎么还发愁?”宋秋锦有些不解,“我听沈伯伯提过,咱们家和张副市长家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好事?”周婉琴苦笑了一下,“要只是普通的宴请,我当然高兴。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刚才挂了电话,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给王参谋长家拨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这一问,才知道里面的名堂。”
周婉琴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这次的晚宴,名义上是给他们家老爷子过寿,实际上,是陆万山牵的头。”
陆万山。
听到这个名字,宋秋锦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沈振邦前几天的提醒,又在耳边响起。
“而且”周婉琴看着宋秋锦,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我还听说,陆家和林家已经把婚事定下来了。下周末的晚宴,陆伟会带着他的未婚妻,也就是林梦瑶,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午后的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原来,这场晚宴,是一场鸿门宴。
是陆家在向整个京城的圈子宣告,他们接纳了林梦瑶,也接手了林家和沈家的恩怨。
他们这是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给沈家一个下马威。
“这个陆万山,真是欺人太甚!”周婉琴气得胸口起伏。
“他这是明摆着要打我们老沈的脸!明知道我们和林家闹成这样,还非要把两家人凑到一起,安的什么心!这不是存心看我们笑话,给我们难堪吗!”
宋秋锦沉默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陆万山安的什么心?
他不仅要打沈振邦的脸,更重要的,是要羞辱她宋秋锦。
告诉她,不要以为赢了林梦瑶就能得意,以及林梦瑶现在后面有了他们陆家的支持。
可以想象,在那样一个场合,她这个把林梦瑶拉下马的“罪魁祸首”,和被陆家当成新门面的林梦瑶碰上,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林梦瑶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之前受到的所有屈辱,加倍奉还回来。
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一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上来,等着看一出好戏。
“这宴会,我们不去!”周婉琴越想越气,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
“就说你身子不方便,需要静养。我看他陆万山的面子再大,还能大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还能把我们绑了去不成!”
她拉过宋秋锦的手,心疼地拍了拍:“秋锦,你放心,有阿姨在,绝不能让你去受那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