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梅秀的手指还搭在韩亚楠的肩膀上，指尖带着刚洗过手的微凉，她弯下腰，凑近韩亚楠的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把校服脱了吧，穿着布料硬，捏着不舒服。”
说话时的气息吹在韩亚楠耳尖，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
——
应该是刚才洗手时用了店里的薄荷洗手液，弄得他耳朵一阵发麻，连脖子都跟着红了。
韩亚楠趴在床上，手指攥着校服下摆，心里犯嘀咕：脱校服？这不是等于在姑娘面前露胳膊露腿吗？可刚才吕洞宾还在隔壁埋汰他
“土鳖”，要是现在不照让，传出去岂不是更丢人？他咬了咬牙，坐起身，动作僵硬地把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床边的凳子上。里面的白色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练拳练出的紧实肌肉，腰侧还有块淡淡的淤青
——
那是前几天跟隔壁职高的人打篮球时不小心碰到的，他一直没敢让韩亚军看见。
“外裤也脱了吧，裤腰勒着，按腰的时侯不方便。”
尹梅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已经直起身子，眼神落在韩亚楠的运动裤上，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
韩亚楠瞬间僵住了，手停在裤腰上没敢动。他今天就穿了条灰色运动单裤，里面就剩条三角裤，这一脱，跟光膀子也没差多少了。自从爸妈离婚后，他跟着韩亚军过，家里连个女性亲戚都少，除了学校的女通学，他还从没在女人面前露过这么多。“这……
这不太好吧？”
他结巴着，眼睛瞟向布帘，生怕外面有人突然掀开。
“都是这样的，你问你兄弟就知道了。”
尹梅秀指了指隔壁，话音刚落，就听见李胖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姐你别闹！我这汗毛是男人味，脱了多没面子！”
接着是小姐的娇笑声：“还男人味呢，跟个小刺猬似的”
“去你的！脱毛膏那是小姑娘用的，我才不用！”
李胖的声音带着点不服气，又混着点舒服的哼唧，“哎哎轻点，你捏到我痒痒肉了！”
韩亚楠听得脸发烫，心里自我安慰：怕啥！不就是脱裤子吗？跟去游泳池更衣室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裤腰，“唰”
地一下把运动裤脱下来，扔到校服旁边，然后迅速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连耳朵都不敢露出来
——
生怕尹梅秀看见他泛红的耳根。
尹梅秀看着他这副
“鸵鸟”
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腰侧的淤青，才慢慢坐在他腰边，双手放在他的脖子两侧，开始轻轻揉捏。她的力道很巧，不轻不重刚好能按到酸胀的肌肉，韩亚楠原本紧绷的身l，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舒服地哼了一声
——
前几天打架时扭伤的肩膀，被她这么一按，先是有点酸疼，接着就是一阵酥麻的舒服，比自已揉的时侯管用多了。
“这几天又跟人打架了？”
尹梅秀的手指停在他肩膀的淤青上，声音软了些，带着点心疼。
韩亚楠埋在枕头里，含糊地
“嗯”
了一声
——
他不想跟尹梅秀多说这些，毕竟两人不算熟，而且在他眼里，“按摩小姐”
懂什么打架的事。
“以后别打了。”
尹梅秀的手慢慢往下移，按到他的后背，“你还小，真把骨头打断了，以后怎么办？你哥也会担心的。”
韩亚楠心里嘀咕：女人就是事多！按摩就按摩，管那么多干嘛？他没回话，只是把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假装没听见。
尹梅秀也没再追问，双手继续往下揉，从后背移到腰侧，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腰窝，弄得韩亚楠一阵发痒。突然，连呼吸都变快了。
他心里暗叫不好
——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半夜醒来发现，，，裤子洗了，骂自已没出息。直到去年学校上生理卫生课，他才知道自已不是
“尿床”，只是长大了。
尹梅秀显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手顿了一下，却没停下来，反而轻声说：“后背按完了，转过来吧，我给你按按前胸。”
韩亚楠瞬间僵住了
——
他现在下面，，，这一转过来，多丢人啊！“我……
我前胸不用按了，挺舒服的。”
他赶紧拒绝，声音都有点变调。
“前胸也得按，不然容易胸闷。”
尹梅秀的声音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她弯下腰，脸凑到韩亚楠耳边，热气吹得他耳尖发麻，“放心转吧，我不笑话你。”
韩亚楠心里一横：怕啥！她是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不就是正常
“起反应”
吗！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床，猛地一翻身，仰躺在了床上，眼睛却紧紧闭着，不敢看尹梅秀。
尹梅秀看着他紧闭的眼睛，还有微微泛红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无奈，有心疼，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她慢慢弯下腰，脸离韩亚楠的脸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还有鼻尖上的一颗小痣。
韩亚楠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气息，赶紧睁开眼睛，吓得嘴巴都张大了，说话结结巴巴：“你、你这是干什么……
要、要亲我吗？”
尹梅秀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凄然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弟弟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碰了碰他的胸口，声音软得像棉花：“好弟弟，别紧张，姐姐就是给你按摩前胸，按完你就舒服了。”
韩亚楠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得不行，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脚趾都蜷缩下。他赶紧把眼睛移到天花板上，假装看那盏昏黄的灯泡，心里却在骂自已：韩亚楠你没出息！不就是个按摩吗？怎么跟个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似的！
尹梅秀的手慢慢移动着，隔壁的嬉笑声还在继续，李胖的哼唧声、吕洞宾的调笑声，还有床板
“吱呀”
的响声，混着按摩间里淡淡的香薰味，让韩亚楠觉得既尴尬又有点莫名的心跳加速
——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一个女人相处，而且还是在这么暧昧的环境里，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得飞快。
“疼吗？”
尹梅秀的手碰到他胳膊上的淤青，轻轻按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韩亚楠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不、不疼，挺舒服的。”
他终于敢看向尹梅秀，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
他刚才还在心里吐槽她
“事多”，可现在看她这副样子，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尹梅秀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按摩的速度，手指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揉着，好像想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最后一次按摩上。韩亚楠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还有微微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这个
“按摩小姐”
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她没有那么
“坏”，反而有点像……
像学校里那些安静的女通学，温柔又有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