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和老板共享痛觉 > 第一章

我发现我和老板共享了痛觉。他胃疼我趴桌,他割伤我流血。直到他约会被人甩耳光,我脸上浮现鲜红掌印时,全公司静了。
1
胃痛之谜
我趴在工位上,感觉胃里像是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砸在键盘上,啪嗒一声。
旁边的同事小圆探过头,一脸关切:薇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咬着牙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邪门,真他妈的邪门。
我早上明明吃了早餐,还是养胃的小米粥配馒头,这会儿胃怎么会疼得这么离谱像是有人在我肚子里练了一套组合拳,专挑软肋下手。
哎,听说没另一个同事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顾总刚才被120拉走了,急性胃出血,吓死人。
顾总顾衍
我们那个号称工作机器、冷面阎王的总裁
我猛地抬起头,胃部的绞痛居然奇迹般地缓和了一点。
一个荒谬绝伦、堪称恐怖的念头毫无预兆地砸进我的脑海。
不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就在昨天下午,顾衍在办公室里训斥项目组时,我好像也莫名其妙地觉得胃部隐隐作痛,当时只以为是中午吃急了。
还有大前天,他通宵加班后,我第二天一来就头疼欲裂,像被人用凿子敲太阳穴。
我的心跳开始失控,砰砰砰地撞着胸腔。
我强迫自己冷静,也许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共享痛觉这比中彩票还离谱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这种社畜身上。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胃痛断断续续,时而轻微,时而剧烈,完美对应着群里零星传来的关于顾总病情的消息——手术结束了人醒了又开始看文件了,真不要命……
我像个惊弓之鸟,感受着身体内部不属于我的疼痛信号,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行政部的Lisa姐抱着一摞文件从总裁办那边回来,顺口八卦了一句:顾总真是铁人,手上打着吊针还不忘批文件,结果不小心被文件夹划了下手,听说还挺深,护士又忙活了一阵。
她话音没落,我猛地缩回正在整理打印纸的手。
食指指腹上,一道细细的血痕正清晰地渗出血珠。
刺痛感鲜明无比。
我看着那抹鲜红,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打印纸边缘锋利,划一下确实会疼,但绝不可能凭空出现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足,我却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不是巧合。
我和顾衍,那个高高在上、跟我人生唯一交集就是公司年会和电梯偶遇的老板,真的共享了痛觉。
他胃疼,我趴桌。
他割伤,我流血。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我眼前一黑,几乎能预见到未来一片灰暗。他那种工作狂,受伤生病还不是家常便饭那我岂不是要变成他的人形疼痛体验机
薇薇,你手怎么了小圆惊呼一声,抓起我的手,怎么划了这么大口子快,我这有创可贴!
我任由她给我贴上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灵魂都快出窍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要么他别再受伤,要么……我辞职
可一想到下个月的房租,我瞬间蔫了。
算了,还是祈祷顾衍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吧。
我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又度日如年地过了周末。周一一大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踏入公司,祈祷着顾总还在医院休养。
前台妹妹看见我,眼睛一亮:薇薇姐,早啊!今天气色不错嘛!
我勉强扯出个笑。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身形挺拔,面色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和冰冷。
不是顾衍又是谁
他出院了。
我的胃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他目光扫过来,在我脸上停顿了零点一秒,没有任何情绪,又移开了。
我缩在电梯角落,大气不敢出,拼命降低存在感。他能感觉到吗他能感觉到我现在因为他的注视而紧张得手心冒汗吗还是说,只有疼痛才会共享
一整天,我都像在雷区蹦迪。
他开会时间长了,我坐立不安,生怕他腰背酸痛。他喝咖啡,我舌尖发烫。他甚至只是皱一下眉,我的心跳都要漏一拍,生怕他又哪里不舒服。
这简直是最新型的职场酷刑。
下午茶时间,办公室里气氛轻松了些。我端着杯子,和小圆她们凑在一起聊八卦。
哎,你们看到没顾总今天来上班了,好帅啊,病弱美人攻的感觉!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气场还是太强,不敢靠近。
听说晚上还要去赴约呢,好像是家里安排的相亲
真的假的谁能拿下这座冰山啊……
我竖着耳朵听,心里五味杂陈。他最好相亲顺利,心情愉悦,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然而,老天爷大概是真的看我不顺眼。
就在我默默祈祷时,一股极其尖锐、火辣辣的刺痛感,毫无预兆地猛地袭上我的左脸颊!
啪——
极其清脆的声响,仿佛直接在我耳边炸开。
我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去,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浓郁的咖啡渍溅了我一裤脚。
整个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的左脸颊上,一个清晰无比的鲜红巴掌印,正火辣辣地、缓慢地浮现出来。
我捂着脸,懵了。
顾衍……被人甩耳光了
在相亲
下一秒,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炸开了锅。
薇薇!你的脸!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我的天!这巴掌印……
我僵在原地,捂着脸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巴掌的力度和屈辱。
全公司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那鲜红的指印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我无法解释、荒诞至极的秘密。
顾衍感受到了吗
我脸上这该死的、火辣辣的疼
2
巴掌印惊魂
全公司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脸上,那个巴掌印烫得吓人,比刚才那一下真实的刺痛感更让我无地自容。
薇薇……你、你这……小圆指着我的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顾衍!你到底在干什么!相个亲怎么还动起手了!你挨打凭什么我脸上开花!
没、没事!我猛地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脸颊,声音发颤,不小心……不小心撞门框上了!对,撞的!
这借口烂得我自己都不信。谁家门框能撞出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周围同事的表情更加诡异了,怀疑、好奇、同情、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我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直接晕过去算了。
就在这时,我脸上的灼痛感开始缓慢消退,就像它出现时那样突兀。几分钟后,除了皮肤还有点发热,那鲜明的巴掌印竟然诡异地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更是坐实了这疼痛和顾衍有关。他那边风波平息,我这边就恢复原状。
可留下的烂摊子,却要我一个人收拾。
真的……没事了小圆小心翼翼地想扒开我的头发看。
我死死护住脸:真没事了!可能……可能是我皮肤比较敏感,一碰就红,现在已经好了!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收拾了地上的咖啡杯碎片,在一片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中,逃也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锁上门格,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惊慌的脸,心脏还在狂跳。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虽然巴掌印消失了,但那么多人看见了,这诡异的事根本解释不清。明天公司里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远在相亲现场、对此一无所知的顾衍!
一股邪火蹭地冒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替他承受这些社死的是我,担惊受怕的是我,以后要被同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待的也是我!
就因为他是我老板就因为这该死的共享痛觉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得做点什么。就算不能解除这见鬼的联系,至少也得让他知道!让他收敛点!让他别再受伤别再挨打!
可怎么让他知道直接冲进总裁办,说老板,你疼就是我疼,求求你爱惜自己
他大概率会直接叫保安把我扔出去,顺便建议我去看看脑子。
我得想个办法,迂回地、隐晦地提醒他。
一下午我都心神恍惚,工作效率奇低,时不时就摸摸自己的脸,生怕又突然出现什么幺蛾子。
快下班时,群里弹出消息,顾衍回公司了。
我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
他心情怎么样相亲失败还被甩耳光,会不会情绪低落或者暴怒
我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胃部因为他的归来又开始了熟悉的、细微的抽搐感。
看来只有强烈的疼痛和明显的感官刺激才会共享。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实施我的反击计划第一步——提醒。
我磨磨蹭蹭等到大部分同事都走了,才做贼一样摸到总裁办门口。
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顾衍正坐在电脑后,面色如常地处理工作,好像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耳光事件从未发生过。
他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还冒着热气。
就是现在!
我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他头也没抬,声音冷淡。
我推门进去,手心都在冒汗:顾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我把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放在他桌上,眼睛死死盯着那杯咖啡。
他拿起笔,快速签了名。
就是现在!
我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都有点发飘:顾总,您刚出院,还是……还是少喝点咖啡吧,刺激胃。
他签字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看向我。
我紧张得脚趾抠地。
他看了我几秒,淡淡开口:谢谢关心。还有事
……没了。我像被赦免一样,赶紧拿起文件,您……您多保重身体。
说完我就溜了。
靠在门外的墙上,我心跳如鼓。他听进去了吗他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联想到什么
然而,几分钟后,当我假装路过总裁办,偷偷往里瞥时,看见他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大口。
我:……
我的舌尖立刻泛起一股浓郁的苦涩和灼烫感!
好家伙,不仅没听进去,还喝得更猛了是吧!
我气得差点原地升天。
提醒不管用是吧行,那就互相伤害吧!
从那天起,我的反击进入了第二阶段——互相折磨。
他不是喝咖啡吗行,我也喝!我一下午灌了三大杯特浓黑咖,苦得我面目扭曲。结果就是,傍晚时分,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心悸,坐立难安,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而总裁办里,据说顾衍提前下班了,原因是有点心悸,需要休息。
呵。
他不是熬夜加班吗行,我睡!我晚上十点就爬上床,戴着眼罩耳塞,强迫自己进入梦乡。结果第二天,我浑身肌肉酸痛,像是半夜被人拖起来跑了个马拉松,尤其是胳膊和背部,酸胀得抬不起来。
而顾衍,据说昨天健身课强度有点大。
我:……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的反击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疼的还是我自己。他根本意识不到我的存在,依旧按照他自己的节奏生活、工作、偶尔受伤。
而我,则在他的世界里被动地浮沉,感受着他所有的疼痛和不适,像个冤种附属品。
这种无力感和失控感几乎要把我逼疯。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下午。
公司一个重要项目的谈判现场,对方派来的代表据说是顾衍的老对头,姓王,言辞犀利,处处刁难。
我当时正在外面整理资料,忽然一阵没来由的怒火直冲头顶,血压飙升,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强烈的冲动让我想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出去。
是顾衍!他在里面被激怒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不行,不能失控,这里是公司!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嘶——像是有人不小心被纸划伤了手。
几乎是同时,我的食指指腹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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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我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珠,积压了好几天的委屈、愤怒、恐慌瞬间达到了顶点。
我受够了!
我猛地站起身,在周围同事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里面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主位上脸色冰寒、正捏着手指的顾衍,和他旁边那个一脸得意的王总。
顾衍的目光锐利得像刀。
我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顾总!您的……您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不然、不然会感染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看着顾衍骤然眯起的眼睛,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疑不定。
完了。
我好像……闯大祸了。
3
共生之契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空调冷风飕飕地吹,我却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
顾衍捏着那根被纸张划伤的手指,血珠已经不再渗出,但那道小口子依旧显眼。他盯着我,眼神里的冰寒几乎能把我冻僵。那是一种极度审视、带着巨大疑问和警惕的目光。
旁边的王总嗤笑一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顾总,你们公司的员工……挺关心你啊这点小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手断了呢。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浓得化不开。
顾衍没理他,依旧看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林薇
我头皮发麻,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前捂住自己的嘴。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出去。他吐出两个字,冷硬无比。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逃出了会议室。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可能投来的所有目光,但我能想象到那场面有多尴尬。
我完了。我的职业生涯大概在今天就要走到尽头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工位,周围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不可思议。没人敢上来问我,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诡异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度秒如年。每一次内线电话响起,我都心惊肉跳,以为是总裁办打来让我滚去人事部办离职的。
然而,并没有。
直到下班,一切都风平浪静。
顾衍没有找我。
这比直接开除我更让我害怕。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我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公司里关于我那天诡异行为的流言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八卦——顾总好像突然开始注重养生了。
他不再喝黑咖啡,换成了养胃的茶饮。
他准时下班,不再通宵熬夜。
他甚至……在办公室里放了一双软底拖鞋,据说是因为久坐脚肿
这些小道消息听得我目瞪口呆。
难道……我那天的冒失举动,真的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开始把这些异常和他自己的身体感受联系起来了
这个念头让我既期待又害怕。
周五晚上,加班的人不多。我正收拾东西准备溜,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是顾衍的专线。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抖得差点把话筒摔了。
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完就挂了,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向总裁办。
推门进去,顾衍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气氛有点压抑。
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把门关上。他命令道。
我乖乖照做,心脏跳得像擂鼓。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将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复杂的曲线图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数据。
这是过去两周,我办公室及我身上的健康监测数据,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包括心率、体表温度、轻微表皮损伤记录,以及我主观记录的疼痛时间和部位。
我愣愣地看着那图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又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数据:这是行政部提供的,过去两周公司所有公共区域的异常事件报告,以及……部分员工的病假记录。
他的指尖点在屏幕上其中一个被标红的时间节点。
周二下午三点十七分,我因胃部不适,心率异常升高。几乎同一时间,32楼办公区报告,员工林薇突发不明原因胃痛,持续约二十分钟。
我的呼吸一滞。
他的手指又移到另一个节点。
周四上午十点零五分,我被文件夹划伤右手食指。十点零六分,32楼办公区报告,员工林薇在同一时间、同一手指位置出现不明原因的出血性划伤。
他抬起眼,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我所有的伪装: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包括上周我健身后的肌肉酸痛,以及……几天前,我左脸颊遭受击打时,你脸上出现的那个著名的、瞬间出现又消失的巴掌印
我腿一软,差点没站住。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仅怀疑,他还去查了!这个变态工作狂,居然用数据分析来验证这么荒诞的事!
顾总,我……我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任何解释在这种铁一般的数据对比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坐下。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下,手脚冰凉。
所以,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林薇小姐。
他的语气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探究。
事到如今,瞒不下去了。
我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从我第一次莫名其妙胃痛发现他进医院,到指尖流血确认关联,再到那惊天动地的社死巴掌印,以及我那些愚蠢的反击尝试……
我说得语无伦次,声音发抖,把这几天积压的恐惧、委屈、荒诞感全都倒了出来。
说完之后,办公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偷偷睁开眼,看见顾衍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紧锁,似乎在消化我这番离奇到极致的话。
他没有立刻否定,没有觉得我疯了。
这反而让我更害怕了。
共享痛觉……他终于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古怪的词汇,甚至……可能不止痛觉
他忽然抬眼看向我:我昨天中午误食了含有花生酱的沙拉。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我……我下午的时候,身上好像有点痒,起了几个小红点,没多久就消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过敏了!
顾衍的眼神更深了。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迷你酒吧台,倒了一小杯烈性的威士忌,然后看向我。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惊恐地摇头:不……不要吧……
但他已经仰头喝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一股灼烧般的辛辣感猛地冲上我的喉咙,窜进鼻腔,呛得我立刻咳嗽起来,眼泪都飙出来了!
咳咳咳……!我捂着脸,咳得撕心裂肺。
而顾衍,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感受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得到了最终的验证。
看来是的。他放下酒杯,得出结论,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痛觉,部分强烈的感官体验,甚至可能是过敏反应……我们都共享了。
我咳得满脸通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疯子!
为、为什么我带着哭腔问,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不知道。顾衍回答得很干脆,但显然,这不是我们任何一方的错觉或疾病。这是一种……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强制联结。
他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恢复了那种决策者的冷静。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之前的互相试探和隐瞒,毫无意义,且效率低下。他看着我说,我们需要达成临时协议。
协议
第一,信息互通。你感觉到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同样,如果我预感到可能会受伤或处于不适环境,我会……尽量告知你。他说尽量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勉强。
第二,行为约束。我会尽量避免受伤和摄入刺激性食物。你也是。他扫了我一眼,不要再试图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击’我,那很愚蠢,而且最终承受双倍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哑口无言。他说得好有道理。
第三,共同调查。找出这种联系产生的原因和可能的解决方法。他顿了顿,补充道,在此期间,你需要配合我的行动。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点头。
从总裁办出来的时候,我脚步都是飘的。我和我的老板,不仅共享了痛觉,还达成了诡异的停战共存协议
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进入了一种极其别扭的磨合期。
他会发来言简意赅的消息:十分钟后健身。
我就得赶紧放下手里的零食,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迎接肌肉酸痛。
我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会立刻胆战心惊地发消息问他:顾总,您还好吗我有点晕。
他通常会过一会儿回复:刚开完会,低血糖。
他甚至给我开放了一个内部权限,能看到他一部分公开的日程安排,方便我提前预警。
这种被迫的、高度紧密的联系,让我感觉古怪极了。我好像成了他身体状态的人形报警器。
但不得不说,情况确实在好转。因为他刻意规避风险,我感受到的疼痛和不适大大减少。
直到那天,我们一起外出见客户。
饭桌上,对方客户热情地推荐一道招牌菜:顾总一定得尝尝这个,味道一绝,就是有点辣。
我看着那盘红彤彤的菜肴,心里警铃大作。
顾衍显然也犹豫了一下,但他看了眼客户热情的笑脸,又看了眼桌上的合同,最终拿起了筷子。
他吃了一口。
下一秒,一股爆炸般的灼烧感瞬间在我口腔里炸开!
辣!难以想象的辣!像是一团火从舌头一路烧到胃里!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汗珠瞬间布满额头。
林小姐你怎么了客户惊讶地看着我,你不能吃辣吗
我张着嘴,哈着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疯狂摆手,指着自己的喉咙,眼泪汪汪。
顾衍的情况比我好点,但也能看到他耳根红了,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镇定,对客户说:她可能不太习惯。这道菜……确实很够味。
他端起旁边的冰水,喝了一大口。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流过食道,暂时缓解了那可怕的灼烧感。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好看过来,眼神里有一丝极快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无奈
饭后回公司的车上,我们俩一路无话。
我靠着车窗,嘴里还残留着那股要命的辣味,心里却有点异样的感觉。
刚才那一刻,他喝水缓解了他自己的不适,也间接缓解了我的。
这种……被迫的同甘共苦,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赶紧把它掐灭了。
别胡思乱想,林薇,这只是诡异的共生关系,不是别的!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
那疼痛来得凶猛无比,像是有人拿着刀在我肚子里搅动。
我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是顾衍!
他出什么事了!
我忍着剧痛,摸过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异常沙哑虚弱,还带着压抑的喘息:……说。
你怎么了我……我好痛……我带着哭腔问。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他艰难的声音:……急性阑尾炎……已经在去医院路上了……
阑尾炎!
我疼得几乎晕过去,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要是疼死了,我会不会也跟着完蛋
4
月牙印记
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
顾衍挂断了。
剧烈的腹痛还在持续,一阵紧过一阵,我蜷缩在床上,感觉自己快要被活活疼死。
冷汗糊住了眼睛,意识都开始模糊。
他会死吗
他死了我怎么办这种联结会解除,还是我会跟着他一起……
无尽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比腹痛更让人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半个世纪。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腹部的绞痛突然开始减缓。
像是拧紧的水龙头被一点点松开。
疼痛感依然存在,但已经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级别,降到了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我虚脱地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手术结束了麻醉起效了
我颤抖着摸过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没有新消息。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每一次疼痛的细微变化都牵动着我的神经。他术后恢复的疼痛,清晰地传递到我这里,虽然不再致命,却也足够折磨人。
直到天蒙蒙亮,那持续不断的钝痛才终于彻底平息,转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我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上午,我请了病假。实在没力气去公司扮演一个正常人。
中午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直觉告诉我,是他。
我接起来,声音沙哑:……喂
是我。顾衍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很清醒,手术很顺利。
我鼻子一酸,莫名其妙有点想哭。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因为这该死的共享让我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你……没事就好。我干巴巴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说:昨晚,谢了。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谢我被他疼得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你那个电话,我可能会在家耽误更久。他解释了一句,语气有些复杂。
所以,我阴差阳错还成了他的救命警报
这关系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医生怎么说我问。
正常手术,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另外,我让助理查了。
查什么
查这一切可能的原因。他的语气变得凝重,我们这种……情况,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我的心提了起来:有线索吗
一个月前,公司年度慈善晚宴,你还记得吗
我努力回想。那种高端场合,我这种小透明也就是在角落负责端茶送水的份儿。
那天晚上,拍卖环节有一件流拍的私人物品,一件很奇怪的古董,据说是某个失落文明的祭祀用品,像个月牙形的金属片,边缘很锋利。顾衍的声音带着回忆,你还有印象吗
月牙形……金属片……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晚宴快结束时,我帮忙收拾东西,好像确实碰过一个冰冷的、形状古怪的金属物件,当时手指还被边缘划了一下,出了点血。我没太在意,用纸巾擦了擦就继续干活了。
难道……
我好像……碰过一下。我迟疑地说,当时手还被划破了。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我也碰过。顾衍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在确认流拍后,我拿起来看过。手指同样被划伤了。
所以,是那个东西!
因为我们两个同时被那诡异的古董划伤了,所以产生了这种该死的联结
那东西呢现在在哪我急切地问。
被原主人收回去了。我让助理查到了那个委托人的信息,一个很少露面的私人收藏家。顾衍顿了顿,地址有点偏,在城郊的老艺术区。我出院后,我们需要去一趟。
我们。他说我们。
一种奇异的、并肩作战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我立刻答应。
一周后,顾衍勉强能下地活动了,虽然动作还不能太大。我身上的不适感也基本消失。
我们按照查到的地址,找到了城郊那个几乎没什么人烟的老艺术区。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布满爬山藤的旧楼里,找到了那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古董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旧物的味道。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就不像正经古董店。
一个穿着中式褂子、干瘦得像老核桃一样的老头从里间走出来,眼睛浑浊,却透着精光:找什么
顾衍言简意赅:一个月前,在寰宇慈善晚宴上流拍的那件月牙形金属器。
老头眯着眼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尤其是目光在顾衍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忽然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哦……那件‘共生之契’啊。
共生之契!
我和顾衍对视一眼,心脏同时漏跳一拍。
它……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老头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后,拿出一个本子翻看着:古老部落的东西,传说能让两个同时以血触碰它的人,共享感官,同甘共苦。啧,没想到还真有人能激活它。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我们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传说是真的!
这东西现在在哪我们想看看。顾衍沉声道。
老头合上本子,摊摊手:晚了。昨天刚被一位客人买走了。
买走了我失声叫道,被谁买走了
客人信息,保密。老头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希望瞬间破灭。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就在我们心情跌入谷底时,那老头又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神秘的意味:不过嘛,‘共生之契’一旦激活,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强行剥离,对双方的伤害都很大哦。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特别是看着顾衍:尤其是身体较弱的一方,可能会承受不住哦。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像夜枭一样难听,如果联结加深,或许能感受到的,就不止是痛苦了呢甚至能……
他的话没说完,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扫来扫去,笑容越发诡异。
这时,里间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老头啧了一声,嘟囔着笨手笨脚,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我和顾衍僵在原地,被那老头的话弄得心神不宁。
强行剥离会伤害身体较弱的一方这是在说刚做完手术的顾衍,还是指我
联结加深不止感受痛苦还能感受到什么
这老头神神叨叨的,话没说完就走了!
我们怎么办我有些无措地看向顾衍。
顾衍眉头紧锁,目光扫过这间诡异的店铺,最后落在柜台上。那里放着一枚很旧的、像是黄铜打造的令牌状东西,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拿起了那枚令牌。
就在他指尖碰到令牌的瞬间,异变突生!
店铺里昏暗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那令牌上的符文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
嘶——
顾衍猛地缩回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几乎同时,我的掌心也传来一阵灼痛!
我摊开手掌,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在我的左手掌心,一道淡淡的、月牙形的痕迹正缓缓浮现出来,散发着微弱的温热。
而顾衍,也正死死地盯着他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里,一道一模一样的、仿佛由光线勾勒而成的月牙印记,正清晰地印在他的皮肤之下,若隐若现。
古老契约的印记……竟然在这个时候……浮现了
5
共存之路
掌心的月牙印记散发着微弱的温热,像一个小小的活物,烙印在我的皮肤之下。
我抬头看向顾衍,他也正看着自己的掌心,脸色变幻不定,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店铺里间传来老头骂骂咧咧和收拾东西的声音,衬得外间更加寂静。
这突然出现的印记,让那老头的未尽之语显得更加
ominous(不祥)。联结加深不止痛苦
先离开这里。顾衍率先回过神,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我们快步走出那间令人不安的古董店,回到车上。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我摊开手掌,那月牙印记在自然光下似乎淡了一些,但依然清晰可见。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声音发颤,那个老头说的话……
顾衍启动车子,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不管是什么意思,恐慌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印记出现,说明这种联结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我们需要更系统地弄清楚。
他直接开车回了公司,不是去总裁办,而是去了他很少使用的私人休息室。
他让我坐下,拿出纸笔。
从现在开始,我们把所有异常感受都记录下来,包括时间、类型、强度、以及对方当时可能的状态。他恢复了那种工作时的冷静和条理,仿佛我们不是在研究一个超自然现象,而是在做一个重要项目。
还有这个印记,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掌心,记录它出现和变化的规律。
这种冷静感染了我。是啊,慌有什么用,既然甩不掉,那就搞懂它。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合作模式。
我们依旧共享着痛觉和部分感官,但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和详细的记录,不再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甚至开始尝试摸索一些规律。
我发现,当我集中注意力去感受时,似乎能隐约察觉到顾衍一些比较强烈的情绪波动——比如他开会极度不耐烦时,我会莫名烦躁;他解决一个难题时,我会有一丝微妙的轻松感。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们谁都没提那个老头说的强行剥离的风险。一种无言的默契让我们回避了这个话题。
那天,一个重要客户突然变卦,导致项目面临巨大风险。顾衍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高压会议,气氛僵持,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我在工位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那边传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沉重压力和焦躁感,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太阳穴突突地跳。
鬼使神差地,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喝点水,深呼吸。
消息发出去我就后悔了。这太越界了。
几分钟后,他回复了一个字:嗯。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下班时,项目危机暂时解除。他走出会议室,脸色依旧疲惫,但经过我工位时,脚步停了一下。
谢谢。他低声说,然后径直走了。
我愣在原地,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
还有一次,我感冒了,头晕鼻塞,难受得要命。第二天去公司,发现顾衍的办公桌上破天荒地放了一盒进口的感冒药和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Lisa姐还特意过来跟我说:顾总吩咐的,说最近流感季,让大家注意身体,特意给你的,说你看上去脸色不好。
我捧着那杯姜茶,暖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里。喝下去的时候,不仅我的喉咙舒服了,好像连他那边的某种不适感也缓和了。
这种诡异的联结,似乎真的开始展现出同甘的一面。
我们依旧在寻找解除方法。顾衍动用人脉继续追查那个买走共生之契的人,但对方隐藏得很深,线索似乎彻底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掌心的月牙印记时隐时现,仿佛有它自己的呼吸节奏。我们渐渐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共存。
直到一个月后,我们共同出席一个不得不去的商业酒会。
席间,那个之前谈判时刁难顾衍的王总又凑了过来,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火辣、眼神却让人不舒服的女伴。
王总故意给顾衍灌酒,言语间满是挑衅。顾衍碍于场面,勉强应付着。
我能感觉到顾衍的胃部开始不适,以及那强压下去的怒火。
突然,那个女伴哎呀一声,假装崴了脚,整个人端着满满一杯红酒就朝顾衍倒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
按照顾衍的身手,他本来可以轻易躲开。
但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极其尖锐、冰冷的恶意通过联结猛地刺入我的大脑!是那个女伴!她根本不是意外,她就是故意的!甚至……她身上带着某种让人极其不舒服的、熟悉的气息
是那个被买走的共生之契的气息!
小心!我失声尖叫,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顾衍!
哗啦——!
那杯殷红的酒液,尽数泼在了我的胸前和手臂上,冰凉粘腻。
全场愕然。
王总和那个女伴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冲出来。
顾衍猛地扶住我,眼神震惊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又猛地看向那个女伴,目光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那个女伴接触到顾衍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提包。
我也感觉到了,她包里有个东西,正散发着和那月牙印记类似的、冰冷的波动。
就是它!
王总干笑两声打圆场:哎呀,林小姐真是忠心护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顾衍根本没理他,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女伴的包,声音像是淬了冰:王总,你的女伴,很有意思。
那女伴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顾衍没再说什么,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湿透的身上,揽着我的肩膀,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径直离开了酒会。
车上,我们俩都没说话。
我还在为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恶意和熟悉的波动心惊肉跳。
他则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刚才……为什么推开我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很不好,她好像……冲着你来的。
而且,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那天在古董店……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说:我也感觉到了。
我一惊,看向他。
他目光看着前方,侧脸线条紧绷:在你推开我之前,我也感觉到一阵很不舒服的恶意。还有……她包里那个东西。
所以,联结真的加深了我们甚至能共享到一些对外界危险的模糊预感
是那个东西,对吗被买走的‘共生之契’我急切地问。
十有八九。顾衍眼神冰冷,王家最近在争一个大项目,看来是狗急跳墙,想用这种下作手段让我出丑,甚至……影响我的状态。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刚才很危险。你不该冲过来。
我撇撇嘴:那难道看着你被泼一身明天上八卦头条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无奈和一丝极淡的温柔。
林薇,他叫我的名字,我们可能……暂时解不开这个绑定了。
我心脏微微一紧。
而且,他摊开手掌,那个月牙印记不知何时又浮现出来,比以往都要清晰,它好像已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了。
我也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印记,它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所以,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得学着和它共存了。不只是忍受,而是真正地……接受。
接受
接受这种诡异的联系接受我的喜怒哀乐甚至疼痛都与他息息相关接受他成为我生命里一个如此特殊且无法剥离的存在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了最初的冰冷和审视,也没有了后来的探究和计算,而是一种平静的、甚至带着点认命般的坦诚。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酒会上我推开他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或许不止是危险。
而我,在感受到他那份复杂的情绪时,心里涌起的,也不仅仅是同情。
这种联结是强制性的,是痛苦的,是尴尬的,是社死的根源。
但它也让我们在最脆弱的时候感知到彼此,在危险来临前互相预警,在无数个微不足道的瞬间,被迫分享了生命的温度。
它很糟糕。
但似乎……也没那么糟。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将自己带着印记的掌心,轻轻贴在了他同样带着印记的掌心上。
双月交汇,微弱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温度。
好吧,我说,声音有点哑,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那就……共存吧。
顾衍反手握住我的手,很用力。
掌心的印记微微发烫。
我们没有再说话。
车窗外城市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而我们,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以一种极不普通的方式,达成了最终的和解。
不是解除,而是接纳。
不是诅咒,而是独一无二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