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祯正式扯起了反旗!他自封为镇国大将军,昭告天下,发布檄文,历数魏忠贤、温体仁等人的“十大罪状”,号召北方各镇边军,共同响应他的“义举”。
一时间,整个北疆,为之震动!
这封昭告天下的檄文,如同插上了翅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京城。
当这封檄文在朝堂之上,被司礼监的太监用尖细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时,整个皇极殿,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一个个面如土色,尤其是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更是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完了。
彻底完了。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朝着最坏,也是他们最恐惧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们只是想逼皇帝低头,可王国祯,这个他们亲手扶植起来的棋子,却掀了桌子,直接造反了!
“反了反了”
“宣大总兵王国祯,他他竟然反了!”
恐慌在蔓延,大臣们窃窃私语,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龙椅上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年轻皇帝。
朱由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平静得可怕。
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最后,目光在钱谦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没有责问,没有杀意,却让钱谦益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通透。
直到檄文念完,朱由检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诸位爱卿,都听到了?”
他顿了顿,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冰冷刺骨。
“很好。一个跳梁小丑,也敢自称镇国?他也配?”
“传旨!”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宣!大名府练兵的,天雄军总兵卢象升!宣!刚刚得胜回朝的,腾骧卫指挥使周遇吉、黄得功!立刻进宫见朕!”
“朕,要让他们提着王国祯的人头,回来过年!”
原本乱糟糟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大臣,无论是哪个派系的,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年轻的帝王,忽然觉得,这张他们曾经认为稚嫩的面孔,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而又令人畏惧。
钱谦益的身体晃了晃,幸亏旁边的左光斗及时扶住了他,才没有当庭失仪。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皇帝那冰冷的眼神和最后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点起了一把火,本想烧到皇帝的眉毛,逼他就范。可没想到,这把火却引来了一场滔天洪水,第一个要淹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王国祯还不知道,他的脑袋已经被京城里的皇帝预定为过年的贺礼了。此刻的他,正沉浸在一种亢奋的、大权在握的幻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