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已经致仕,恐难当此重任。”韩爌假意推辞。
“诶,韩老先生谦虚了。”朱由k检笑道,“国事艰难,正需要韩老先生这样的老成谋国之臣。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光禄寺少卿史记事,办事得力,勤勉有加,着升为光禄寺卿。另外,翰林院侍读黄道周,忠心可嘉,直言敢谏,朕心甚慰,特赐忠直敢言匾额一块。”
这一下,东林党人彻底兴奋了。
史记事和黄道周,那都是他们的人啊!今天皇上不仅提拔了韩爌,还连升了他们两个。这信号太明显了——皇上这是要重用清流,疏远阉党了!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个个喜形于色。
就连一直和稀泥的黄立极,都有些看不懂皇帝的操作了。
这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前几天还为了魏忠贤杖责言官,今天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朱由检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就是要这样,给东林党一点希望,让他们觉得有机会扳倒魏忠贤,这样他们才会继续蹦跶,才会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同时,提拔几个清流,也能安抚一下朝野的舆论,不至于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只信任阉党。
平衡,这就是帝王之术。不能让任何一方独大,要让他们相互牵制,相互争斗,他这个皇帝才能坐得安稳。
处理完东林党的事,朱由检又看向兵部尚书:“秦良玉的白杆兵,到哪里了?”
兵部尚书出列回答:“回陛下,按行程计算,应该已经抵达张家口城外了。”
“好。”朱由检点点头,不再多问,直接宣布退朝。
回到金銮殿,王承恩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色。
“皇爷,您今天提拔了韩爌他们,会不会让魏公公”
“他不会。”朱由检坐下,端起茶杯,“他比谁都清楚,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魏忠贤这把刀,好用是好用,但太锋利了,容易伤到自己。朕用他,是为了办事,是为了杀鸡儆猴。但朕不能只用他一个人。”
“奴婢明白了,皇上是要让东林党和阉党相互制衡。”
“不错。”朱由检放下茶杯,“对了,宫里清理得怎么样了?”
王承恩脸色一肃:“回皇爷,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经暗中查处了十几个与宫外有勾结的内侍。不过”
“不过什么?”
“奴婢感觉,还有更大的鱼藏在水里。特别是光禄寺那边,史记事虽然被您升了官,但他的小动作可没停下。”
“哦?他又干什么了?”
“他借着送膳食的机会,又想往各宫安插人手。虽然都被奴婢挡回去了,但这老东西贼心不死。”
“知道了。”朱由检摆摆手,脸上看不出喜怒,“让他去折腾。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承恩有些担心:“可是皇爷,万一”
“没有万一。”朱由检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张家口那边,应该也快有消息了。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让子弹,再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