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为撞死母亲的富二代男友脱罪,反手送我五十万封口费。
后来,我让她和凶手一起跪在了我妈坟前。
至亲惨死,公道未讨,却先遭妻子冰冷背叛。
同床共枕十年,她为攀附豪门,不惜将母亲的生命献祭为投名状。
看我如何在这绝境中,让法律与人性,给她最彻底的审判。
1
停尸房的冷气钻进骨头缝里。岳母林玉芬躺在那里,被白布遮着,只露出一张支离破碎、我几乎认不出的脸。
交警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当场死亡……拖行距离很长……司机控制了,但没完全控制住……
监控画面像用烧红的烙铁刻在我脑子里：岳母跳完舞,和姐妹们笑着告别,走过斑马线,在路边弯腰系鞋带——然后,那辆疯狂的改装车就像野兽一样冲上人行道,撞飞了她,甚至没有片刻迟疑,拖着一抹刺目的血红,绝尘而去。
我牙关咬得咯咯响,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
第二天,我在咖啡馆见到了苏倩。她比我到得还早,姿态优雅地搅动着咖啡,脸上看不出丝毫丧母之痛。
陈默,坐。
她抬了抬眼,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坐下,看着她,等待她先开口。她从身旁昂贵的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妈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
撞人的是杨氏集团的少爷杨骏,他才二十二岁,你非揪着不放,把他大好前途毁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她顿了顿,观察着我的反应,签了这份谅解协议,他们赔五十万,这事就算了了。
我盯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五十万私了苏倩,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妈！她被那混蛋拖了一里地！
我以为她会崩溃,会哭。但她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块崭新的、闪着冷光的卡地亚手表——那绝不是我们家的东西。
我知道！用不着你反复提醒！她压低声线,身体前倾,仿佛在策划一场交易,陈默,你理智点想想。
妈走了,我们难道不用生活吗小宝以后上学、买房,哪样不要钱打官司杨家请的是最好的律师,我们耗得起吗这五十万,是现钱,是实在的！
我手指颤抖地拿起那份谅解协议。白纸黑字,却像一把把尖刀。
上面竟将我岳母描述成突然加速冲出、意图碰瓷,而杨骏成了因避让不当且夜间视线不佳,未能及时发现险情的无辜驾驶者
你看过监控吗！我猛地将协议拍在桌上,咖啡杯震得一跳,你看过妈是怎么被撞飞、怎么被拖行的吗！
苏倩像是被我的失态惹恼了,尖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她怎么不知死活地去……去给人添乱吗陈默,现实点！签了字,拿了钱,我们还能换个房子,让小宝过好点,这难道不是妈愿意看到的
她竟然能把无耻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一种为我打算的虚伪。
我看着她,心彻底冷了。人老了,没用了,就能用钱打发了一条命就值五十万苏倩,将来等你老了,我也这么对你,行不行
你混蛋！苏倩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端起冰咖啡泼在我脸上。冰凉的液体顺颊而下,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你爱签不签！但我告诉你,这官司你打不赢！到时候,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她抓起协议,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辆扎眼的保时捷911停在路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坐在驾驶座,一脸倨傲。
苏倩拉开车门坐进去,委屈地凑过去说着什么。男人轻蔑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搂过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油门轰鸣着驶离,溅起的泥水狠狠拍在咖啡馆的玻璃上。
我抹了一把脸,污水和咖啡混在一起。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已经死了。
2
带着一身狼狈回到家,儿子小宝怯生生地跑过来：爸爸……你怎么湿了
我蹲下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是我此刻唯一的温暖。母亲从屋里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拿来毛巾。
不是去见小倩吗怎么……她妈的事,谈得怎么样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喉咙发紧：没谈拢。她想私了,对方赔五十万。
母亲沉默了,脸上深刻的皱纹里嵌满了愁苦。她转身走进里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旧存折,塞进我手里。
打官司要花钱,我这儿还有你爸留下的这点钱,你先拿着用。不够……妈再想办法。
存折很薄,边角都已磨毛。里面的数字,是她一分一厘省下来的。我感觉那存折烫得灼手。
妈,这……
啥也别说了,母亲打断我,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给亲家母讨个公道,要紧。不能让好人就这么没了,还背个骂名。
那天晚上,苏倩没回来。我搂着儿子,在他小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岳母生前的笑脸和监控里那残酷的一幕。
第二天一早,我刚做好早饭,门响了。苏倩回来了,一身酒气,混杂着陌生的香水味,打扮得光彩照人,与这个简陋的家格格不入。
她瞥了一眼孩子房间关着的门,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脸上没有任何愧疚。
我们谈谈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讨论家常。
我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颈侧那个暧昧的红痕。她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
她从那个名贵的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推了过来。一份是离婚协议,另一份,还是那份谅解协议。
昨天,你也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她语气甚至有点轻松,他叫杨骏,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杨骏。这个名字像根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肇事司机的名字！
我看着她,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我老婆,竟然和撞死她亲妈的凶手搞在了一起！
她见我不说话,语气放软了些,带着施舍的意味：陈默,你就当看在咱们夫妻十年,还有小宝的份上,成全我们,行不行
只要你签了这份谅解协议,放过杨骏,离婚条件随你开,房子可以给你,我再让他多加十万补偿款,六十万,够你们爷俩过一阵子了。
我拿起离婚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苏倩眼里闪过一抹喜色,以为我妥协了,立刻递过笔。
我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把两份协议一起推回给她。
离婚,我同意。谅解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脸,替妈原谅那个畜生！
苏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扭曲。她猛地站起来,抓起笔就朝我砸来！
陈默！你给脸不要脸！
她扬手要打我。这时,小宝被惊醒,光着脚跑出来,带着哭腔喊：妈妈！不要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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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的手僵在半空,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开。
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看你怎么死！
她抓起包和鞋议,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也彻底震碎了这个家最后一点虚假的完整。
我抱紧吓哭的儿子,眼神冰冷。战争,开始了。
3
接下来的几天,网络上的风向突然变了。
各种标题耸人听闻的文章冒了出来：《豪车公子遇碰瓷党,悲剧引发深思》《老太深夜碰瓷殒命,谁该为贪婪买单》。
他们放出了一段精心剪辑过的视频：岳母过马路的画面被放慢,配上了阴险的音乐和引导性字幕,刻意模糊了她系鞋带的动作,营造出一种她主动扑向车头的错觉。
评论区被水军攻占,充斥着死得好、活该、家属讹钱的恶毒言论。
岳父的一位老战友,张叔,气得浑身发抖,拿着手机来找我。
小陈！这、这简直放屁！玉芬嫂子绝不是那种人！他们这是往死人身上泼脏水啊！老爷子脸涨得通红,走！去找小倩！她是亲闺女,得让她站出来说话！
我没有告诉他苏倩的真面目,只是沉默地跟着他去了苏倩的公司。
到了楼下,前台想拦,被张叔虎目一瞪,吼了一句我找我亲侄女！,就硬闯了进去。
苏倩的办公室门没关严。推开门的瞬间,不堪入目的画面冲进眼帘：那个肇事的杨骏,杨大少爷,正坐在苏倩的老板椅上,而苏倩,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两人正忘情地搂抱在一起。
张叔愣了一秒,血压飙升,冲上去一把将苏倩拽开！
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妈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跟杀母仇人鬼混！你还是不是人！
啊！苏倩尖叫着,慌乱地整理衣服,躲到杨骏身后。
杨骏被打断,一脸不爽地站起来,嚣张地一把推开张叔：老不死的,你谁啊敢动我的女人
张叔气得浑身哆嗦：我是她叔！苏倩！你就看着这畜生这么推我！
苏倩眼神躲闪,却紧紧挽住杨骏的胳膊：叔……这、这是我的私事。您别管了。
私事我管你妈的私事！张叔彻底爆发,指着杨骏,就是这个畜生撞死了你妈！你现在跟他搞在一起你良心让狗吃了！
杨骏轻蔑地笑了,搂紧苏倩：撞死了又怎么样老子赔钱！五十万不够一百万够买那老家伙几条命了
他转向我,眼神充满挑衅,哦,你就是那个穷鬼老公吧听说你不肯签字识相点,拿钱滚蛋。不然,我让你在这混不下去！
张叔怒吼着要冲上去,我死死拉住了他。跟这种人动手,不止,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苏倩躲在杨骏怀里,竟然还埋怨地看着我们：陈默,叔,你们闹够了没有非要让大家脸上都难看吗就不能让妈安安心心地走
我看着她在仇人怀里说出这句话,彻底死心。
我们走,叔。我拉着浑身发抖的老战友,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办公室。
门关上那一刻,还能听见杨骏嚣张的声音：宝贝,别怕,有我在。官司的事,我家律师团搞定,保证那废物输得底朝天！
苏倩的回应娇滴滴的：嗯~还是骏哥你对我最好。
4
开庭那天,法院门口围了不少人。我没有律师,但一位看不过去的法律援助律师,李律师,同意临时帮我梳理流程。
他对面,是杨骏家聘请的豪华律师团,气势逼人。
苏倩和杨骏坐在被告席那边,神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杨骏还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旁听席里,岳母的老姐妹和老战友们满脸悲愤,而苏倩那边的几个亲戚则趾高气扬。
法官敲响法槌：现在开庭审理林玉芬女士交通事故致死一案……
等等！你说谁！被告席旁,猛地传来一声尖叫！
苏倩像是被雷劈中,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睛死死盯着法官！她之前竟然一直以为,起诉书上写的会是陈默的母亲！
肃静！法警立刻制止。
苏倩被按回座位,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难以置信地望向我。我回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庭审核心环节,我要求当庭播放完整监控录像。
这是苏倩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看到事发的全部细节。
她看到她妈妈笑着走过斑马线,看到她在路边自然地弯腰系鞋带。
然后,那辆疯狂的跑车,以极不稳定的S型轨迹,高速冲上人行道！根本没有所谓的避让！是直直地、残忍地撞了上去！
撞击发生后,车速丝毫未减！镜头切换,远去的车尾灯下,是长达一公里的、断断续续的恐怖血痕！
苏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死死抠着桌面,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当播放到拖行画面的特写时,她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灰败。
反对！被告律师起身,法官大人,视频内容过于血腥,对我当事人和被告家属造成严重二次心理伤害……
伤害我声音嘶哑地打断,这比不上我岳母当时所承受的万分之一！这就受不了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被拖行一公里时有多绝望！
法官驳回了反对。
视频播完,法庭死寂。
李律师起身质询：被告杨骏,你声称自己只是‘避让不及’‘未能及时发现’,请问什么样的避让会直接冲上人行道什么样的未能发现,会连撞了人、拖行一公里都毫无察觉
杨骏眼神慌乱地看他的律师。
大律师立刻接口：法官大人,我当事人当时突发疾病,身体状况异常,且夜间光线不佳……
疾病李律师出示了交警调取的酒吧门口监控,事发前两小时,你的当事人刚从这家酒吧出来,步履蹒跚,需要友人搀扶。他当时喝了多少,是否需要传唤当晚一同喝酒的证人
反对！原告方揣测……
这是合理质疑！我方要求对被告杨骏进行事发时血液酒精浓度回溯鉴定！李律师据理力争。
杨骏脸色变了。苏倩猛地抓住律师的胳膊,低声急促地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律师额头冒汗,强作镇定。
接着,被告律师出示了那份关键的医院检查报告,证明杨骏突发性低血糖。
法官正在查阅。
魂不守舍的苏倩,像是急于为杨骏开脱,突然抢话：对！法官大人！他当时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头晕眼花！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这话一出,连杨骏和他的律师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这简直是变相承认了杨骏当时处于非正常驾驶状态！
最终,尽管疑点重重,但由于那份医院证明和苏倩作为直系亲属签下的那份谅解协议,案子判了。
杨骏交通肇事罪成立,但因积极赔偿并取得家属谅解,判三缓三。
民事赔偿,按协议执行,五十万。
我,输了。
宣判那一刻,杨骏得意地笑了。苏倩虚脱般瘫着,然后讨好地看向杨骏,却只得到一个厌恶的白眼。
旁听席炸了。张叔和岳母的老姐妹们愤怒地站起来痛骂：苏倩！你个帮凶！白眼狼！你对不起你妈！
退庭后,在法院门口,苏倩和杨骏想溜,被亲友堵住。她姑姑冲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畜生！那是你亲妈啊！
苏倩捂着脸,哭喊：我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妈……我以为……她猛地看向我,眼神怨毒至极：陈默！是你！是你害我！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是‘你妈’我有没有求过你,别签那份协议苏倩,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杨骏不耐烦地推开众人：滚开！好狗不挡道！他粗暴地拉着苏倩,塞进保时捷,疾驰而去。
5
岳母的葬礼上,苏倩来了。
不是自己来的。是被杨骏像扔垃圾一样拽来的。
杨骏把她狠狠掼在岳母的遗像前,语气冰冷地命令：磕头！给你妈认错！
苏倩早已没了光彩,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未消退的掌印,吓得浑身哆嗦,几乎是瘫软着趴下磕头。
接着,杨骏自己也跪下了,对着遗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青紫。
妈！对不起！我杨骏不是人！我混蛋！我给您赔罪了！您安息吧！
他这夸张的表演,把在场所有人都看愣了。这并非忏悔,而是他在发现苏倩成了巨大污点后,急于撇清关系、表演给外界看的戏码！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倩误导他签协议上。
苏倩惊恐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葬礼结束后,我正式提起离婚诉讼。条件：她净身出户。那五十万赔偿款,必须设立专户,作为小宝的教育基金,她一分也别想动！
我去律所送材料时,撞见苏倩在走廊尽头歇斯底里地打电话。
杨骏！你不能这么对我！协议是你让我签的！话也是你教我说的！现在你家没事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没门！我告诉你,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电话那头似乎是更恶毒的威胁,苏倩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失控地对着电话尖叫：……你去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电话被狠狠挂断。她瘫坐在地上,看到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扑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
陈默……陈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涕泪横流,我是被杨骏骗了！是他逼我的！他手眼通天,我没办法啊！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一起给妈报仇！
我看着她,只有可悲。路是你自己选的。代价,也只能你自己付。
我把离婚协议复印件扔在她面前。
签字吧。这是你最后能为自己做的主。
6
离婚官司毫无悬念。
苏倩婚内出轨,证据确凿。在涉及她母亲死亡的案件中存在重大过错（签署谅解协议）,严重伤害家庭情感和利益。
法院判决：准予离婚,儿子小宝抚养权归我,婚后房产归我,五十万赔偿款设立为小宝教育基金,苏倩无权动用。她几乎净身出户。
另一边,杨骏的家族企业因舆论形象大跌,合作取消,股价暴跌。他疯狂甩锅给苏倩,说被她蒙蔽勾引,反咬苏倩早知道撞的是自己母亲,是为了讹诈更多钱。
狗咬狗,一嘴毛。
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苏倩,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外的事。
她跑去公安局自首了。
她举报杨骏酒驾,举报他事后找人伪造病历,并提供了一些私下偷录的、杨骏吹嘘如何摆平此事以及辱骂我岳母是老不死挡路的录音片段。
她声泪俱下,说自己是被胁迫、被蒙骗,现在幡然醒悟,要还母亲一个公道。
因她的反水和新证据,案子重启调查。那个做假证的医生很快落网。最终,杨骏因交通肇事罪（逃逸致人死亡）、妨害作证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真实刑期,必须坐牢！
苏倩因包庇罪、伪造证据罪,但鉴于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指证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宣判那天,杨骏在被告席上对苏倩破口大骂,状若疯狗。苏倩则面无表情,像被抽空了灵魂。
法院外,记者再次围住了我。
我看着镜头,只说了几句话：
妈,公道讨回来了。您可以安息了。
说完,我抱起儿子小宝,牵起母亲的手,离开了这个纠缠太久的是非之地。
阳光猛烈,穿透云层,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冷。过去的终将过去,新的生活,必须向前。
7
苏倩的幡然醒悟和自首,并未能挽回任何东西,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可悲。她的行为并非出于真正的忏悔,而是走投无路后,对杨骏的疯狂报复。
离婚判决下来了,毫无悬念。
我是无过错方,苏倩婚内出轨证据确凿,且在涉及至亲死亡的案件中存在重大过错（签署那份恶心的谅解协议）,严重伤害家庭情感和利益。
法院判决：准予离婚,儿子小宝抚养权归我,婚后那套小房子归我,那五十万赔偿款设立专户,作为小宝的教育基金,苏倩无权动用。
她几乎是净身出户。杨骏送她的那些名牌包、首饰,在法律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甚至有权追回一部分,但我懒得再跟她有任何瓜葛,放弃了。我只想彻底切断与她的联系。
另一边,杨骏的家族并未因他的入狱而立刻崩塌,但确实元气大伤。企业形象一落千丈,合作纷纷取消,股价连续跌停。他们试图把全部责任推给苏倩,公关稿里把她描绘成一个心机深沉、攀附富贵、甚至不惜利用母亲死亡来敲诈勒索的恶毒女人。
狗咬狗,一嘴毛。这场闹剧让看客们津津乐道,也让他们双方都臭名昭著。
苏倩的缓刑判决下来后,她来找过我一次。
那天下着雨,她没打伞,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家楼下,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
陈默……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我知道我现在没脸求你原谅。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是鬼迷心窍……
我抱着小宝,隔着防盗门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厌烦。
法院判了,钱会用在小宝身上。你可以按月探视孩子,具体时间我会发短信通知你。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默！我们就……就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她扒着门框,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还有小宝啊！
正是因为有小宝,我才必须跟你彻底划清界限。我冷冷地看着她,苏倩,你忘了吗是你亲手选择了那条路。现在,代价自负。
她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失声痛哭。
我没有开门。我知道,任何的怜悯和宽容,都是对惨死岳母的背叛。有些错,不值得被原谅。
最终,杨骏因**交通肇事罪（逃逸致人死亡）**、**妨害作证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不再是缓刑,是真实的牢狱之灾。
苏倩因**包庇罪**、**伪造证据罪**,但鉴于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指证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她暂时避免了牢狱之灾,但罪犯这个标签,将伴随她一生。
宣判那天,杨骏在被告席上彻底失控,对着苏倩的方向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被法警强行制止押离。苏倩则面无表情地站着,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法院外,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围住了我。
陈先生,对于这个判决结果您满意吗
陈先生,您现在有什么想对死者说的吗
闪光灯噼啪作响。我看着镜头,心中积压数月的巨石仿佛终于被移开,但留下的并非狂喜,而是一种沉重的疲惫和解脱。
我深吸一口气,只说了几句话：
妈,公道讨回来了。您可以安息了。
至于其他一些人,法律的审判结束了,但良心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不再理会任何提问,拨开人群,走向等在一旁的母亲和儿子。
母亲撑开一把黑色的伞,遮在我头上。小宝仰起脸,小手紧紧拉着我的手指,眼神里还有些懵懂,但似乎也感觉到一直笼罩在家里的阴云散去了。
爸爸,我们回家吗
嗯,回家。我弯腰抱起他,回家,爸爸给你做红烧肉吃。
阳光穿透乌云,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虽然经历了一场彻骨的寒冬,但春天,终究还是艰难地到来了。
我们三人,沿着被雨水洗净的街道,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喧嚣和不堪,终于被彻底抛下。
过去的终将过去,生活必须向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