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账册失窃符纸现,井边赌命破迷云
第一集:账册失窃符纸现,井边赌命破迷云
清康熙初年,蜀地酆都县的风里,总裹着股烧纸的焦糊味。青布官袍的刘钢牵着马,刚踏上县城东门外的石板路,就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嚎,顺着风往耳朵里钻
——
那声音又哑又急,像是被掐住喉咙的老鸦,混着孩童的呻吟,听得人心里发紧。
大人,是井口那边。
随行的李捕头勒住马,指了指前方街口的人群。他是土生土长的酆都人,脸上带着惯有的谨慎,每年这时候,百姓都要去‘冥井’烧纸缴钱粮,今年张老栓家娃病了,怕是没凑够钱。
刘钢皱紧眉,把缰绳递给随从,快步挤过人群。只见街口那口丈余宽的古井旁,围了二十多个百姓,人人手里攥着黄纸,脸上是又怕又苦的神色。最前头的张老栓跪在井边,枯得像老树皮的手攥着最后一叠冥纸,眼泪砸在青石板上:阎王爷开恩啊,俺就这一个娃,您要收钱,俺砸锅卖铁也给,别拿娃的命抵啊!
他身后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人,发髻上插着桃木簪,手里摇着个铜铃,正是本地的王道士。他斜睨着张老栓,嘴角勾着冷笑:老栓,不是贫道不帮你,这冥府钱粮是规矩
——
去年城西李家没缴够,他家老婆子转天就没了,你忘了
说着,他突然从袖里摸出张黄符,往地上一扔,腾
地一下,绿火窜起半尺高,烟气裹着股刺鼻的硫磺味,吓得百姓纷纷后退。
看见没这是阴间示警!
王道士提高声音,铜铃摇得
叮铃
响,新来的刘大人要是敢断这冥税,酆都今年就得遭瘟疫,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别想好过!
刘钢往前站了一步,鞋尖刚好踩在绿火的余烬上。他蹲下身,捻起一点黑灰凑到鼻尖,眉头又皱了皱:硫磺混着狗血,道士用这把戏骗百姓,就不怕遭天谴
王道士没想到有人敢拆穿他,转头见是个穿官袍的,眯眼打量:你就是新来的刘县令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
这酆都的规矩,不是你一个外乡人能改的。
规矩
刘钢站起身,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朝廷的税是养官护民的,什么时候轮到‘冥府’来收从今日起,这冥税禁了,所有冥纸商贩都去县衙登记,谁再敢用鬼神恐吓百姓,按律处置!
百姓们顿时炸了锅,有人小声议论:刘大人说得在理,可万一真遭灾咋办
也有人攥着冥纸犹豫:去年我家缴了五两银子,今年要是不缴……
王道士见百姓动摇,刚要再开口,却被刘钢冷冷瞥了一眼,话头又咽了回去。他盯着刘钢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钻进了人群。
一旁的周敬之赶紧上前,他是县衙的总师爷,穿件藏青长衫,手里端着个茶碗,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大人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酆都百姓信鬼神久矣,禁税太急恐生乱。不如先缓一缓,等属下摸清情况,咱们再从长计议
刘钢看了他一眼,见他手指上沾着点墨渍,袖口还别着支狼毫笔,显然是刚从账房出来。缓一缓
他反问,张老栓的娃现在还在发烧,缓一天,百姓就要多担一天心,多花一天冤枉钱
——
这缓不得。
说罢,他不再理会周敬之,转身对百姓道:大家要是怕鬼神怪罪,三日之内,我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百姓们面面相觑,张老栓抹了把眼泪,磕了个头:俺信大人一次,要是真没事,俺以后再也不烧这劳什子冥纸了!
当天下午,刘钢就叫人把县衙的账册搬到大堂。他翻到
冥税
那一页,见上面记着
每年收银三千两,用于焚烧冥纸,可后面的支出明细却空着,只画了个模糊的
鬼
字。这钱烧去了哪里
他问一旁的周敬之。
周敬之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笑着说:大人有所不知,这冥税的钱都是王道士代收,说是要‘净手焚香后焚烧’,具体明细……
属下也没敢多问,毕竟是给阴间的钱。
刘钢没说话,继续往下翻,突然发现有几页账册的边缘有撕痕,像是被人故意撕掉了。他刚要追问,窗外突然刮进一阵风,烛火
噗
地灭了。随从赶紧重新点亮,刘钢再低头时,桌上那本记着冥税去向的账册,竟少了最关键的两页。
谁进来过
刘钢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怒气。
周敬之也慌了,忙喊来衙役:刚才谁在大堂外值守有没有人进来过
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说没见人。刘钢走到窗边,见窗台上放着张黄符,上面画着个黑骷髅,下面压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再管闲事,小命喂鬼。
李捕头攥着符纸,脸色发白:大人,这是王道士的手段!他早年跟过邪道,会弄些阴物吓人,去年有个商贩说他的冥纸是假的,转天就被发现晕在井边,说是‘被鬼打了’!
刘钢拿起字条,指尖蹭过纸面,突然冷笑:他越怕我查,越说明账里有问题。周师爷,你明天去查一下王道士的道观,看看他这几年购置了多少田产。
周敬之点头应下,转身出去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走到县衙后巷,见王道士正靠在老槐树下等着,赶紧递过一张纸条:刘钢要查你的田产,还发现账册少了两页,你得快点想办法。
王道士接过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怕什么明天我就让他知道,酆都的规矩谁也改不了。对了,他要是敢提下井见鬼神,你就帮我煽煽风,说井底恶鬼饿着呢,活人下去就别想上来。
周敬之点头:我知道,你放心,账册我已经烧了,他找不到证据。
第二天一早,县衙门口就围满了百姓。张老栓带着几个人跪在大堂外,手里捧着个药碗,声音发颤:大人,俺娃的烧又退不下去了,王道士说……
说要是不停禁税,俺娃就挺不过今天了。
刘钢赶紧让人把药碗拿进来,闻了闻,里面是普通的退烧药,只是被加了点安神的草药,难怪不管用。老栓,你别信他的话,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
他刚要喊李捕头,王道士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个桃木剑:刘大人,百姓们都怕遭灾,你要是真为他们好,就去井底见一见阎王爷
——
要是阎王爷说不用缴税,贫道从此就不碰冥纸!
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都看着刘钢。周敬之在一旁轻声说:大人,井底确实凶险,不如……
我去。
刘钢打断他,走到大堂中央,为民请命,哪能顾惜性命不过我要是从井底回来,冥税就得彻底禁了,谁再敢用鬼神恐吓百姓,休怪我按律处置!
王道士没想到他真敢答应,愣了一下,又笑道:好!有种!咱们现在就去井口,要是你不敢下去,就乖乖恢复冥税!
一行人来到井口,李捕头找来了最长的麻绳,要给刘钢绑在腰上。大人,这绳子够结实,俺在上面拉着,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喊一声,俺立马把你拉上来!
刘钢点头,任由他绑绳子。周敬之站在一旁,假装帮忙整理绳结,手指悄悄摸出藏在袖里的小刀,在绳子靠近井口的地方,轻轻割了道细痕
——
那痕迹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要刘钢往下放个两三丈,绳子就会断。
王道士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阴笑:刘大人,准备好了就下去吧,阎王爷还等着呢!
刘钢攥紧腰间的官印,低头往井底看
——
井里黑得像块墨,风从下面往上灌,带着股阴冷的潮气,隐约能听见
呜呜
的声音,像是鬼魂在哭。他深吸一口气,对李捕头说:我若不回,你就去府城找按察使,查王道士和周敬之的账
——
他们欠百姓的,总得还。
李捕头红了眼眶,用力点头:大人,俺等你回来!
刘钢踩着井壁的砖缝,慢慢往下滑。绳子一点点放下去,刚到三丈深时,他突然听见
咔
的一声轻响,腰间的绳子猛地一松,身体瞬间往下坠了半尺!他赶紧伸手抓住井壁的石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井口传来李捕头的惊呼:大人!绳子断了!俺这就扔备用绳!
风从井底往上吹,把备用绳吹得缠在井壁的枯树上,怎么也递不下来。刘钢仰头往上看,只能看见井口那一点微弱的光,耳边的
呜呜
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井底往上爬。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官印
——
那是他寒窗十年考来的功名,更是护佑百姓的责任。
别怕。
他对自己说,还没见着包公,哪能让百姓白等
就在这时,井底突然亮起一点微光,那光很淡,却足以照亮周围的井壁。刘钢眯眼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透明的小鬼正抓着井壁的石缝,慢慢往上爬
——
那小鬼没有影子,身体细得像根竹竿,脸上却带着善意。
刘大人,俺是包大人派来接你的。
小鬼开口,声音像风吹过树叶,刚才有人割了你的绳,你可得小心,上面还有人等着害你呢。
刘钢心里一凛,刚要追问,小鬼已经爬到他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快跟俺走,包大人在下面等着呢,再晚就来不及了。
风还在吹,井口的光越来越远,刘钢跟着小鬼,一步步往井底的微光处走去。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却知道
——
只要能为百姓免了这冥税,就算真的见到阎王爷,他也认了。
2
半悬生死见微光,公堂断案显公正
第二集:半悬生死见微光,公堂断案显公正
小鬼的手透着股凉意,却稳得很。刘钢跟着它往井底深处走,脚下渐渐不再是湿滑的井壁,而是铺着青石板的路。那点微光从前方漫过来,越往前走越亮,最后竟像正午的日头般刺眼
——
等他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热闹的街上,两侧的宫室飞檐翘角,朱红的门柱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和阳间的县衙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街上的
人
都飘在半空,身体透明得能看见身后的墙,脚下没有影子,说话时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就是阴间的酆都城
刘钢忍不住问。
小鬼点点头,往旁边躲了躲,几个飘着的鬼魂路过,看见刘钢都停下脚步,好奇地围着他看:是阳间来的官爷身上有活人的热气呢!
他来做什么莫不是阳间又有冤案要找包大人断
小鬼赶紧护在刘钢身前:这是包大人要见的客人,都散了,别挡路!
鬼魂们这才悻悻地飘走,嘴里还在小声议论:好久没见活人来了,怕是有大事。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座雄伟的宫殿,汉白玉的台阶直通向大门,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
阎罗殿
三个大字,门口站着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手里举着铁链,眼神凶得吓人。刘钢刚要上前,那两个鬼差突然横过铁链拦住他:站住!生人不得入内!
我是阳间酆都县令刘钢,是包大人让我来的。
刘钢拱手道。
左边的鬼差
嗤
了一声,满脸不屑:包大人怎会见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阳官敢断冥府钱粮,怕是活腻了!
说着就挥起铁链朝刘钢砸来。
刘钢早有防备,往旁边一躲,铁链
哐当
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我断冥税,是因为百姓疾苦,每年三千金烧进井里,却连个明细都没有,若真是冥府所需,为何百姓缴了钱,还是水旱灾不断
他声音朗朗,引得周围的鬼魂都围了过来,你们若真是阴间的差役,当知阴阳两界各有规矩,岂能容阳间恶人为非作歹,借你们的名义搜刮百姓!
那鬼差被问得一噎,还要再动手,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咳嗽:放肆!谁让你们对客人无礼
两个鬼差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收起铁链,垂手站在一旁。刘钢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冠冕、身穿紫袍的老者从殿内走出来,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里透着股凛然正气,眼神像能看透人心
——
正是他从小听书时听说的包公。
刘县令一路辛苦,快请进。
包公拱手道,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严。
刘钢连忙回礼:晚辈刘钢,见过包大人。此番冒昧前来,是为酆都百姓请命,求大人免去那所谓的‘冥府钱粮’。
包公点点头,引着他进了阎罗殿。殿内正中摆着一张公案,上面放着惊堂木和几卷文书,两侧站着十几个鬼差,都垂手侍立,鸦雀无声。包公在公案后坐下,示意刘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刘县令不必多礼,你下井之事,我已知晓。那冥税本就是阳间恶人编造的谎言,阴间从未向百姓收过什么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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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钢心里一松,又赶紧问道:那每年百姓缴的三千金,都去了哪里还有县衙的账册,记着冥税去向的几页,都被人撕走了。
被人私吞了。
包公拿起公案上的一卷文书,递给刘钢,你看,这是近十年酆都冥税的去向,大部分都进了王道士和你县衙总师爷周敬之的腰包,他们还用钱买通了两个阴差,让阴差在阳间装神弄鬼,恐吓百姓。
刘钢接过文书,翻开一看,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王道士买田产多少亩;某年某月,周敬之给府城官员送礼多少两……
甚至还有他们分赃的明细,最后落款处,竟有那两个拦路鬼差的画押。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刘钢气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
他终于明白,周敬之之前劝他
缓一缓,根本不是担心百姓,而是怕他查得太急,掀了两人的贪腐摊子。
包公敲了敲惊堂木:传那两个受贿的阴差!
很快,两个鬼差被押了上来,正是刚才拦路的那两个。他们一见公案上的文书,顿时腿软跪在地上:包大人饶命!是王道士和周敬之逼我们的,他们说要是不帮着吓人,就不给我们‘特制冥纸’了!
冥纸本是阳间百姓寄托哀思之物,到了你们手里,倒成了受贿的工具!
包公怒喝一声,惊堂木拍得公案震了震,阴间律法规定,阴差不得干涉阳间事务,更不得收受贿赂,你们可知罪
两个鬼差连连磕头,额头磕得青石板响:我们知罪!求大人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再也不敢了!
包公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内:念在你们是初犯,且主动招供,就罚你们去十八层地狱做苦役三年,赎清罪孽。若再犯,定不轻饶!
谢包大人!
两个鬼差连滚带爬地被押了下去,路过刘钢时,还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
那眼神里,有愧疚,更多的是对周、王二人的忌惮。
刘钢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原来阴间也讲律法,也容不得奸邪之辈。
阴阳两界,法理相通。
包公端起桌上的茶,递给刘钢,茶盏是青釉的,触手温凉,只是阳间有些恶人,总以为能借鬼神之名掩盖罪行,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县令,你为百姓冒死下阴间,这份仁勇,实属难得。
刘钢接过茶,抿了一口,一股清苦的暖意从舌尖传到心里,刚才下井的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大人谬赞,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若不是百姓受苦,我也不会贸然前来。只是……
他顿了顿,想起文书上
周敬之给府城官员送礼
的记录,周敬之和王道士背后,会不会还有人他们能买通阴差,还能打通府城的关系,恐怕不止贪财那么简单。
包公皱了皱眉,指尖在公案上轻轻敲了敲,刚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红光,整个阎罗殿都被照得通红,连殿角的铜铃都
叮铃
作响。一个鬼差匆匆跑进来,声音带着敬畏:包大人,伏魔大帝关圣帝君到了!
包公赶紧起身:快,刘县令,随我去迎接。
刘钢跟着包公走出殿外,只见红光中,一位身穿绿袍、面如重枣、长髯垂胸的武将缓缓落下,手里握着一把青龙偃月刀,刀身映着红光,寒气逼人,眼神更是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
——
正是他在戏文里见过的关圣帝君。
见过关圣帝君。
包公拱手行礼,姿态恭敬。
关公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刘钢身上,眉头微挑,声音像洪钟般响亮:此地怎会有活人的气息
回帝君,这位是阳间酆都县令刘钢,为百姓免冥税之事,冒死前来阴间请命。
包公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关公闻言,眼神缓和了些,目光在刘钢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他的品行:哦为民请命,倒也是个有担当的官。
他往前迈了一步,气场更盛,你可知断冥税会得罪不少人阳间的恶人,可比阴间的鬼怪难对付
——
他们会装好人,会用文书做假,还会借百姓的恐慌来害你。
刘钢躬身道:晚辈知晓,但百姓疾苦更甚。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算被恶人算计,我也不怕。
关公朗声笑了,笑声震得周围的云气都散了些:好!有骨气!我赐你一块‘护民玉牌’,若遇邪祟,此牌可保你平安;若遇恶人狡辩,此牌也能助你辨明真伪。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牌,上面刻着
护民
二字,字缝里隐隐有红光流转,递给刘钢。
刘钢双手接过,只觉玉牌温润,像是握着一块暖玉,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谢关圣帝君!
你也不必多礼。
关公看向包公,语气严肃了些,这冥税的骗局,也该彻底破了。你派个鬼差,送刘县令回阳间,免得阳间的恶人趁他不在,又搞出什么名堂。
是。
包公应下,叫来之前接应刘钢的小鬼,你送刘县令回阳间,路上多加小心,若遇阻拦,可凭关圣帝君的玉牌行事。
小鬼点头,脸上带着认真:包大人放心,俺一定把刘大人安全送回去,绝不让那些坏阴差再捣乱!
刘钢向包公和关公道别后,跟着小鬼往回走。路上,小鬼忍不住问:刘大人,你回阳间后,真的能斗过周敬之和王道士吗他们可坏得很,周敬之在县衙待了十年,连知府都认识,上次还有个衙役说漏嘴,说他家里藏着好多银子呢。
刘钢摸了摸怀里的玉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坚定地说:能。只要有百姓的支持,有这玉牌护佑,我一定能找到他们的罪证,揭穿他们的阴谋,还酆都百姓一个公道。
小鬼笑了,透明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俺信你!等你破了案,俺再去阳间看你,到时候你可得给俺讲讲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样子
——
俺还没见过阳间的麦子熟了是什么样呢。
刘钢笑着点头:好,等案子破了,我带你去看麦田,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井底。刘钢抬头一看,井口隐约有光,还能听见李捕头焦急的呼喊:大人!你在哪快答应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在这!别慌!
刘钢高声回应,抓住小鬼递过来的绳子,多谢你了,小鬼。回去替我谢谢包大人和关圣帝君。
刘大人保重!俺等着看麦田呢!
小鬼挥了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叮嘱,小心周敬之的文书,他最会在字上做手脚!
李捕头听见刘钢的声音,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拉绳子。绳子往上收的时候,刘钢还能感觉到刚才被割过的地方有些松,但好在没再断。很快,他就被拉出了井口,阳光晃得他眯了眯眼,百姓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大人,你见着鬼神了吗冥税真的能免吗
刘钢举起手里的玉牌,声音清亮,让每个百姓都能听见:我见到了包大人和关圣帝君!他们亲口说,冥税是骗局,是王道士和周敬之勾结阴差编造的谎言!从今日起,这冥税彻底废除,谁再敢用鬼神恐吓百姓,我定不饶他!
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张老栓激动得跪倒在地,磕了好几个头,眼泪都流了出来:多谢大人!多谢包大人!多谢关圣帝君!俺娃有救了!再也不用砸锅卖铁烧冥纸了!
可刘钢心里却隐隐不安
——
他下井这半天,周敬之和王道士按理说该来闹,怎么偏偏没动静难道是在憋什么更大的坏招他刚想让李捕头去查周敬之的下落,一个衙役就匆匆跑过来,脸色发白,声音都在抖:大人!不好了!城郊的粮仓着火了,烧得精光!周师爷说……
说这是因为您断了冥税,阴间发怒了,才烧了百姓的粮食,还说要是不恢复冥税,下次烧的就是县城!
刘钢心里一沉,果然来了!他赶紧对李捕头说:快,带我去粮仓!你再派两个人,悄悄去王道士的道观看看,别打草惊蛇。
李捕头点点头,赶紧让人备马。百姓们听说粮仓着火,也慌了神,刚才的欢呼劲儿全没了,跟着刘钢往城郊跑,有人小声嘀咕:不会真的是阴间发怒了吧好好的粮仓怎么会着火呢
路上,刘钢想起包公给他的文书,上面记着周敬之有个心腹叫赵吏员,负责帮他保管分赃的银子,还帮着伪造过账册。他赶紧对李捕头说:你再派个人去赵吏员家,看看他在不在
——
粮仓着火,周敬之肯定会让他去转移赃款,咱们说不定能抓个现行。
李捕头应下,立刻让人分头行事,自己则护着刘钢往粮仓赶。
很快,他们就到了城郊的粮仓。只见粮仓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黑色的浓烟还在往上冒,风一吹,带着股焦糊味,呛得人直咳嗽。地上的灰烬有半尺厚,踩上去
咯吱
响,偶尔还能看见没烧透的麦粒,黑乎乎的,让人看着心疼。周敬之站在一旁,穿着件素色长衫,脸上带着
焦急,对着百姓们唉声叹气:各位乡亲,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冬天的粮食全在这儿了,现在烧光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人群,故意压低声音,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刘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可咱们酆都的规矩摆在这里,断了冥税,鬼神哪能不生气这火……
说不定就是个警示啊。
百姓们听了,更慌了,有人小声说:是啊,以前就算缴冥税,也没烧过粮仓啊,是不是真的惹恼鬼神了
要不……
咱们还是恢复冥税吧粮食没了可以再种,要是遭了瘟疫,命就没了。
刘钢没急着反驳,走到灰烬旁,蹲下身,捻起一点灰烬闻了闻
——
没有普通柴火燃烧后的草木灰味,反而有股刺鼻的硫磺味,和王道士之前在井口烧黄符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心里冷笑,周敬之倒是会挑时候,用阴磷粉烧粮仓,既快又不留痕迹,还能栽赃给
鬼神发怒。
这不是普通的火灾。
刘钢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百姓们都安静下来,大家看,这灰烬里有硫磺味,是阴磷粉燃烧后的味道
——
阴磷粉遇火即燃,烧后不留痕迹,正是王道士常用的伎俩!
他举起手里的玉牌,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关圣帝君赐我这护民玉牌,能辨邪祟,刚才我用玉牌照过灰烬,里面还有阴磷粉的残留,这火分明是人放的,不是什么鬼神发怒!
周敬之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刘钢拱手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啊。阴磷粉是什么,下官也不懂,但王道士毕竟是修道之人,怎么会放火烧粮仓再说,这粮仓是县衙看管的,要是被人放了火,那也是看管不力,怎么能赖到王道士头上
他这话既撇清了自己,又暗指刘钢
治理无方,还把话题引到
县衙责任
上,让百姓们重新看向刘钢,眼神里多了几分质疑。
刘钢心里清楚,周敬之在县衙待了十年,早就把人心摸透了,知道百姓最怕
县衙不管事。他没急着反驳,而是对李捕头说:李捕头,你带几个人,把粮仓周围的脚印都勘察一遍,看看有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
就在这时,派去抓赵吏员的衙役回来了,还押着一个人
——
正是赵吏员!衙役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我们在赵吏员家后院的地窖里,找到了好多银子,还有一些阴磷粉!赵吏员说……
说是周师爷让他藏的,还让他今天去道观找王道士,把银子转移走!
赵吏员被押到跟前,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不敢看周敬之。周敬之见了,反而笑了笑,对百姓们说:各位乡亲,赵吏员是县衙的老吏了,平时就爱贪小便宜,说不定这些银子是他自己私吞的,现在想栽赃给下官,好脱罪啊。
他转头看向赵吏员,眼神里带着威胁,赵吏员,你说说是我让你藏银子的,可有证据是有字条,还是有证人
赵吏员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慌了,支支吾吾地说:没……
没有字条,是周师爷口头说的……
口头说的
周敬之提高声音,那就是没证据了!赵吏员,你私吞钱财,还想栽赃上官,按律该杖责五十,押入大牢!
他这话又快又狠,直接给赵吏员定了性,让百姓们都有些动摇
——
毕竟赵吏员
贪小便宜
是出了名的,谁也说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栽赃。
刘钢看着这一幕,心里明白,周敬之是在赌赵吏员没胆子拿出实锤
——
毕竟赵吏员跟着他干了不少脏事,要是把周敬之咬出来,自己也得掉脑袋。他没有当场戳破,而是对李捕头说:先把赵吏员押回县衙,严加审问,务必查清楚银子的来源和阴磷粉的去处。
他故意没提周敬之,而是
留有余地,既不让周敬之当场翻脸,也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周敬之心里清楚,刘钢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但他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他对着刘钢拱手道:大人英明,下官一定配合大人查案,早日找出放火烧粮仓的真凶,还百姓一个公道。
说罢,他又对着百姓们安抚了几句,说会
尽快向上级申请粮款,补贴百姓,把百姓们的情绪暂时稳住。
刘钢看着周敬之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只是暗斗的开始
——
周敬之没被抓,王道士还没露面,背后还有府城的官员撑腰,这场仗,还得慢慢打。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喊着
知府大人到了!一个衙役跑过来报告:大人!府城的陈知府来了,说接到周师爷的呈报,知道粮仓失火,特意来查案!
刘钢心里一凛
——
陈知府就是包公文书上记着的,周敬之每年都要送礼的那个知府!他这个时候来,哪里是查案,分明是来给周敬之撑腰的!
刘钢握紧了怀里的护民玉牌,眼神坚定
——
不管是周敬之的暗箭,还是陈知府的明枪,他都接下了。为了酆都的百姓,为了那句
看麦田
的约定,他必须把这场阴谋彻底揭穿,哪怕要和整个贪腐的官场对抗。
陈知府的轿子越来越近,轿帘被风吹开一角,能看见里面坐着个身穿官袍的人,眼神锐利地扫过粮仓
——
刘钢知道,一场更大的智斗,即将开始。
3
玉牌破邪显真章,知府撑腰露杀机
第三集:玉牌破邪显真章,知府撑腰露杀机
陈知府的轿子停在粮仓外的土路上,朱红轿帘被随从掀开,一个身穿绯色官袍、头戴蓝宝石顶戴的中年人走下来。他约莫五十岁,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淬了冰,扫过粮仓的断壁残垣时,只淡淡
哦
了一声,仿佛烧的不是百姓的救命粮,只是堆枯草。
刘县令,
陈知府开口,声音慢悠悠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府接到周师爷的呈报,说酆都粮仓失火,还牵扯到什么‘阴磷粉’‘鬼神发怒’,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钢上前拱手:回知府大人,粮仓是被人用阴磷粉所烧,意图嫁祸‘鬼神发怒’,臣已查到线索,指向县衙赵吏员与王道士勾结,赵吏员现已被关押,正待审问。
赵吏员
陈知府挑眉,目光转向一旁的周敬之,周师爷,赵吏员不是你手下的老吏吗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周敬之立刻躬身,脸上满是
愧疚:回大人,都怪下官管教不力!赵吏员平时看着老实,竟藏着这般心思,下官也是方才才知晓,真是愧对大人信任!
他这话既撇清了自己,又把
管教不力
的轻责揽过来,堵死了刘钢再攀扯的话头。
陈知府点点头,走到灰烬旁,脚尖踢了踢一块烧焦的木板:刘县令说用的是阴磷粉,可有证据本府倒听说,你前些日子下了那口‘冥井’,还说见到了包公、关公,甚至得了块‘护民玉牌’
他话锋一转,突然盯着刘钢怀里的玉牌,语气里多了几分审视,如今朝廷禁‘邪祟之说’,刘县令身为父母官,竟宣扬‘见神得牌’,怕是不妥吧
刘钢心里一凛
——
陈知府一上来就拿
邪祟之说
压他,分明是想否定玉牌的效力,好帮周敬之翻案。他从怀里取出玉牌,递到陈知府面前:大人,此牌确是关圣帝君所赠,能辨邪祟。方才臣用玉牌照过灰烬,阴磷粉的残留显淡青色微光,大人若不信,可亲自查验。
陈知府却没接玉牌,反而后退半步,冷笑一声:荒谬!一块破玉,也敢说是神明所赠刘县令,本府看你是下井时受了惊吓,糊涂了!
他转头对随从说,把玉牌收了,免得刘县令再用这‘邪物’蛊惑百姓!
随从刚要上前,李捕头突然挡在刘钢身前,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知府大人!此牌是关圣帝君所赐,护佑酆都百姓,不可妄动!
百姓们也围了过来,张老栓攥着拳头喊:俺信刘大人!这玉牌真能辨邪祟,前些日子王道士的绿符,就是被玉牌照得烧不起来!
陈知府没想到百姓会护着刘钢,脸色沉了下来:放肆!本府查案,岂容尔等草民插嘴
他刚要发作,周敬之赶紧上前打圆场:大人息怒,百姓也是一时糊涂。刘大人也是为了百姓好,只是方法欠妥。不如咱们先回县衙,审问赵吏员,早日找出真凶,才是正事。
陈知府瞪了刘钢一眼,冷哼一声:也好,先审赵吏员!若审出是有人故意栽赃,本府定不轻饶!
一行人往县衙走,刘钢落在后面,悄悄对李捕头说:你派两个人,悄悄跟着陈知府的随从,看看他们有没有和王道士接触。另外,去赵吏员家再搜一遍,重点找周敬之给陈知府送礼的凭证
——
包公的文书上记着,周敬之每年给陈知府送两百两,肯定有账本或书信。
李捕头点头,趁着人群混乱,悄悄安排人去了。
到了县衙大堂,陈知府坐在公案后,周敬之站在一旁,刘钢和李捕头站在堂下。赵吏员被押上来时,脸色比之前更白,眼神躲闪,不敢看陈知府。
赵吏员,
陈知府敲了敲惊堂木,粮仓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银子和阴磷粉是不是你私藏的老实招来,本府可从轻发落!
赵吏员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周敬之突然咳嗽一声,眼神扫过他
——
那眼神里的威胁,连堂下的百姓都看得清楚。赵吏员打了个寒颤,突然改口:回……
回大人,是小人私藏的银子,也是小人放的火!小人见刘大人禁了冥税,想趁机栽赃,好让百姓恢复冥税,小人再从王道士那里拿点好处……
你胡说!
刘钢上前一步,你之前明明说,是周敬之让你藏银子、转移赃款的!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赵吏员把头埋得更低:是小人撒谎……
小人怕被重罚,才栽赃周师爷……
陈知府拍了拍惊堂木:够了!真相已经清楚,赵吏员私吞钱财、放火烧粮,栽赃上官,罪大恶极!即刻押入大牢,待本府上奏朝廷,判斩立决!
大人!
刘钢急了,赵吏员明显是被威胁了!此案还有疑点,不能这么快定案!
疑点
陈知府冷笑,刘县令是觉得本府断案不公还是觉得,你那‘见神得牌’的说法,比朝廷律法还管用
他站起身,走到刘钢面前,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威胁,刘县令,本府劝你识相点,酆都的事,不是你一个外乡人能管的。再纠缠下去,小心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刘钢攥紧拳头,刚要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张老栓家的娃突然昏迷,王道士说……
说这是因为刘大人得罪了鬼神,要想救娃,就得恢复冥税,让刘大人去井边磕头认错!
百姓们一听,顿时炸了锅,有人赶紧往张老栓家跑,有人围上来问刘钢:大人,这可咋办啊老栓家的娃要是没了,可咋整
周敬之趁机对陈知府说:大人您看,这就是断了冥税的后果!鬼神发怒,连娃都不放过,再这么下去,酆都怕是要遭大灾啊!
陈知府点点头,对百姓们说:各位乡亲,本府也知道大家苦,但鬼神之事不可不敬。不如先恢复冥税,让刘县令去井边磕个头,求鬼神原谅,先把娃救过来再说。
百姓们犹豫起来,张老栓跌跌撞撞地跑进大堂,扑通
一声跪在刘钢面前:刘大人,俺知道你是为了俺们好,可俺娃快不行了,你就去磕个头吧!俺给你磕头了!
说着就要往地上磕。
刘钢赶紧扶住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
他知道,这肯定是王道士搞的鬼,用张老栓儿子的命逼他妥协。他深吸一口气,对张老栓说:老栓,你信我,我一定能救你儿子。你先回去,我这就去你家。
他转头对陈知府说:知府大人,此案未明,恢复冥税之事绝不可行!若我能救回张老栓儿子,还请大人允许我继续查案;若救不回,我愿辞去县令之职,听凭大人处置!
陈知府没想到刘钢这么硬气,愣了一下,又笑道:好!本府就给你这个机会!若你救不回娃,可别后悔!
刘钢带着李捕头,跟着张老栓往家走。路上,李捕头小声说:大人,王道士肯定用了邪术,咱们怎么办
刘钢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关圣帝君说过,这玉牌能驱邪祟,说不定能管用。另外,你派去跟踪陈知府随从的人,有消息吗
有!
李捕头压低声音,他们看到陈知府的随从去了王道士的道观,还带了个木盒,里面好像是银子。另外,去赵吏员家搜查的人,找到了一本账本,上面记着周敬之每年给陈知府送礼的明细,还有陈知府写给周敬之的书信,让他‘看好冥税,别出乱子’!
刘钢心里一喜
——
有了这本账本,就能证明陈知府和周敬之的勾结!他赶紧说:你让他们把账本藏好,别被陈知府的人发现。等救了张老栓儿子,咱们就拿着账本和陈知府对峙!
很快,他们到了张老栓家。屋里挤满了百姓,王道士正坐在炕边,手里拿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炕上周老栓儿子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像没了气一样。
刘大人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王道士见了刘钢,停下念咒,冷笑一声:刘大人,你要是早恢复冥税,去井边磕个头,这娃也不会这样。现在想救他,晚了!
刘钢没理他,走到炕边,拿出护民玉牌,放在张老栓儿子的额头上。玉牌刚一碰到皮肤,就发出淡淡的红光,红光顺着娃的额头往下流,像一条小溪,流到胸口时,娃突然
咳
了一声,吐出一口黑痰。
娃醒了!
张老栓激动地喊起来。
百姓们都围上来,只见张老栓儿子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爹,我刚才好像被一团黑雾裹着,喘不过气,后来有红光进来,黑雾就散了……
刘钢看向王道士,眼神冰冷:王道士,你用邪术困住张老栓儿子的生魂,还敢说是鬼神发怒你可知这是死罪
王道士脸色大变,想要逃跑,李捕头一把抓住他,按在地上:想跑没那么容易!
百姓们这才明白,之前的
鬼神发怒
全是王道士搞的鬼,纷纷骂道:你这个骗子!骗了俺们这么多钱,还想害娃!把他抓起来,送官法办!
就在这时,陈知府的随从突然闯进来,大喊:知府大人有令,王道士是修道之人,不得妄动!赶紧把人放了!
刘钢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王道士用邪术害人,证据确凿,谁敢放他除非有朝廷律法在此!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账本,举起来对百姓们说,大家看!这是周敬之给陈知府送礼的账本,上面记着周敬之和陈知府勾结,私吞冥税的明细!陈知府刚才帮周敬之、护王道士,就是怕咱们查出他们的阴谋!
百姓们围过来看账本,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还有陈知府的签名。张老栓气得浑身发抖:俺们缴的冥税,竟被他们私吞了!还害俺娃,俺跟他们拼了!
陈知府的随从见势不妙,赶紧往外跑,嘴里喊着
我去报知府大人。刘钢对李捕头说:把王道士押回县衙,严加看管!另外,派人守住县衙大门,别让陈知府的人把赵吏员带走
——
他是关键证人!
李捕头应下,让人押着王道士往县衙走。百姓们也跟着起哄,要去县衙找陈知府和周敬之算账。
刘钢刚要走,张老栓儿子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大人,我刚才在黑雾里,看到一个黑影,戴着和陈知府一样的玉佩,还听到他说‘让王道士的师傅来,收拾刘钢’……
刘钢心里一沉
——
王道士还有师傅而且和陈知府有关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又想起井底的黑影,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他们回到县衙时,大堂外已经围满了百姓,陈知府正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地看着赶来的刘钢:刘钢!你竟敢煽动百姓,私藏账本,还扣押王道士,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刘钢举起账本,陈知府,你与周敬之勾结,私吞冥税,纵容王道士用邪术害人,证据确凿!你才是有罪之人!
周敬之躲在陈知府身后,脸色惨白,不敢说话。陈知府气得发抖,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剑:反了!反了!刘钢,你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本府今日就斩了你!
李捕头赶紧挡在刘钢身前,百姓们也围上来,喊着
不能让他伤了刘大人陈知府是贪官,抓起来。
陈知府看着围上来的百姓,心里有些发慌,他知道再待下去会出事,赶紧对随从说:咱们走!回府城!
说着就往轿子那边退。
周敬之见陈知府要走,赶紧跟上:大人,带上我!带上我!
陈知府却没理他,钻进轿子,喊着
快走,轿子匆匆离开了县衙。周敬之被留在原地,百姓们围上来,把他按在地上:你这个贪官,别想跑!
刘钢让人把周敬之押起来,关进大牢。百姓们围着他,纷纷道谢:刘大人,多亏了你,俺们才不用再缴冥税,还揭穿了他们的阴谋!
刘钢笑了笑,心里却没轻松
——
陈知府跑了,王道士的师傅还没露面,井底的黑影也还在,这场仗还没结束。
当天晚上,刘钢在县衙书房整理案宗,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他又见到了包公和关公。
包公皱着眉说:刘县令,陈知府背后的人不简单,是个修炼邪术的高人,也是当年教王道士设冥税骗局的人。他很快就要来酆都了,你要小心。
关公点点头,递给刘钢一张符纸:这是伏魔符,若遇邪术,可用来防身。另外,井底的黑影是那邪术高人的手下,一直在监视你,你要尽快找出他们的巢穴。
刘钢刚要问那邪术高人是谁,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李捕头匆匆走进来:大人!不好了!井底的微光比之前更亮了,还有人看到黑影从井底爬出来,往王道士的道观去了!另外,关押王道士的牢门被打开,王道士不见了!
刘钢心里一凛,赶紧起身:走!去道观看看!
他们赶到道观时,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李捕头检查了尸体,说:这些人身上有邪术的痕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刘钢走到后院,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脚印,比普通的脚印大很多,旁边还有一块破碎的玉佩
——
和陈知府戴的玉佩一模一样!
看来,王道士的师傅已经来了。
刘钢摸了摸怀里的伏魔符,眼神坚定,他们想跑,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从井底方向传来的。刘钢和李捕头对视一眼,赶紧往井口跑。
到了井口,他们看到井底的微光像火焰一样跳动,一个黑影正从井底往上爬,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剑上还滴着血。黑影看到刘钢,冷笑一声:刘钢,你坏了我们的好事,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
刘钢握紧伏魔符,又摸出护民玉牌,玉牌在月光下泛着红光: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邪术厉害,还是正义厉害!
黑影怒吼一声,举起长剑朝刘钢扑来。刘钢举起玉牌,红光暴涨,挡住了黑影的攻击。李捕头也拔出刀,冲了上去。
井口边,正邪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井底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刘钢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赢
——
为了酆都的百姓,也为了阴阳两界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