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左都御史杨莲闻言,瞬间义愤填膺,站起来怒骂道:“王瑾!你欲指鹿为马乎?你此举动,对得起先帝!对得起陛下吗?你有何脸面担任我大乾的丞相?”
王瑾被杨莲痛骂,缓缓起身,脸上神情古井无波。
“杨大人,你公务繁忙心火大,怕是犯了耳疾听不清本相说话。来啊!先将杨大人的嘴堵上,让杨大人冷静冷静。”
杨莲的脸色微微一变:“王瑾!我乃大乾都察院左都御史,你无权这般对我!”
左都御史乃言官之首,别说丞相,便是亲王若未经过三法司审理,也无权这般粗暴对待他。
一旁的吕蛟嘴角微微上扬,高声应和:“末将遵命!”
吕蛟亲自动手,两个羽林军按住,直接将杨莲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嘴巴塞住,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瑾一挥衣袖,眼神更加锐利:“还有谁对诏书未听清楚?”
杨莲被捆绑住,令许多官员看清楚了,齐王、王瑾是彻底疯了!
他们欲指鹿为马,硬生生扭曲事实,逼迫群臣承认这封诏书传位给了齐王。
一旦他们认下此事,等于跟王瑾一起伪造了诏书,将来谁敢去翻案?
“我!”
忽有一青年大步走出,此人官职不高,年纪轻轻相貌不凡,正是兵科给事中杨帆。
杨帆出身寒门,博学广记,十八岁的时候一举中榜,入翰林院成为翰林。
正统六年成为兵科给事中,可谓前途远大。
“王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杨帆亲耳听到大将军诵念诏书,陛下传位给了秦王!”
户部尚书裘德见杨帆站了出来,当即怒斥出声:“杨帆!你一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裘德对杨帆很是欣赏,当初杨帆科举,裘德是考官之一,算是杨帆的半个老师。
裘德心里清楚,别看齐王、王瑾没有动杨莲,只是将杨莲绑起来。
那是因为杨莲位高权重,你一个小小寒门敢站出来,不是找死吗?
杨帆满面的正气。
“裘尚书,杨帆位卑不敢忘忧国,今齐王、王相颠倒黑白,谋逆篡权,人人得而诛之!”
“齐王乃是皇亲贵胄,却行悖逆之事,王相受皇恩浩荡,亦参与谋逆。”
“当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们枉为人!我杨帆就是要站出来!”
你小子疯了是不是?
裘德的脑子疼得厉害,齐王本来就杀性极重,你惹恼了他还能有活路?
齐王朱欢。
最近这段时间,檀州并不消停,悍匪“厉飞雨”频频作案,搅扰得檀州商贾不得安宁。
谁能想到让祥云商会恨之入骨的悍匪,如今正在雾林大营内逍遥自在?
“林大哥,南宫姑娘传消息过来了。”
蒯祥轻声说道:“从祥云商会那边弄到的财货,已经悉数‘洗干净’了,银子按照老规矩,南宫家分千分之五,其余尽数送往了黄龙堡。”
林枫微微颔首,神情轻松愉悦:“不愧是南宫家,办这种事儿干净利落,对了,你嫂子可有回信?”
林枫离开家许久,思念宋雨薇,便差人送了书信回去。
“还未回信,可能信使路上耽搁了。”
蒯祥笑着解释。
“檀州粮价、盐价高涨,咱们辽东的商人便趁机往檀州运送粮食、食盐,也想赚一笔。”
林枫闻言摇了摇头:“这群商贾还真是无利不起早,能赚钱,冒着被悍匪劫持的风险也要来。”
蒯祥眸子微微转动:“林大哥,要不要让兄弟们去探听路线,半途……”
他们在檀州赚得盆满锅满,来钱太快了,连蒯祥都忍不住有了瘾。
林枫微微摇头:“和谈马上要结束了,战事平息,莫要横生枝节。”
他这边正说着,忽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林大人!您可让我一通好找啊!”
来者是个文士打扮的青年,笑面短须,文质彬彬。
是他?
林枫微微蹙眉,来者名为唐眠,乃是司寇的幕僚。
“唐兄?有事?”
林枫自打来到雾林大营后,免不了跟余进、司寇等人宴饮了两次。
司寇的儿子因为林枫被流放岭南,对林枫没什么好脸色。
林枫更懒得跟司寇虚与委蛇,只当司寇是空气。
今日司寇的幕僚却来找林枫,不用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林大人,司尚书备了酒菜,请林大人去司尚书那边小叙。”
唐眠笑呵呵地邀请林枫。
林枫眉头一挑,道:“哦?司尚书请我去小叙?司尚书有什么事?”
唐眠闻言说道:“林大人在檀州之战立下汗马功劳,司尚书一直非常看好你林大人。”
“不过,司尚书知道司家与你林大人有误会,这次酒宴就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啊!”
司寇会那么好心?
林枫不觉得堂堂兵部尚书会因为看好自己,就想化解双方的仇怨。
他在心中思量了片刻。
“好,请唐兄前面带路!”
既然司寇朝他抛出了橄榄枝,林枫不妨去看看司寇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