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阻止了马上打电话的婆婆。
“老婆,你先别打,现在离婚都有冷静期,要是孟家现在就把你接回去了,那妮子看见了眼红又反悔,要来争家产,麻烦可就大了。”
顾云舟也在一旁劝道:“对呀,爸说得有道理,您又不是不知道,肖芸这个人有多贪财。”
良久才传来婆婆的声音。
“有道理,看我高兴得都糊涂了。”
“这电话得等你拿到离婚证再打。”
闻言,我心口绞痛。
原来我拼命工作想改善家里的生活,不辞辛苦的管家,心力交瘁地争取把每分钱用在刀刃上,在他们眼里就是贪财?
合着他们表现出来的伪善,只是因为我比他们儿子能干,还有利用价值,不得已而为之?
妈妈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
“这种人彻底认清了也好。”
“都怪妈这幅样子导致你从小就自卑,这才被顾云舟一点点好哄得团团转。”
我猛地摇头道:“才不是,是我识人不清,连累您跟我一起受苦。”
我跟妈妈争论的时候,一道带着哭腔,略微有些沧桑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你们都是好孩子,该怪的是我们才对。”
我一回头,便看见一对七旬老夫妇站在我们身后。
他们虽然眼含泪水,但难掩身上的贵气。
他们身上非同一般的气质,让妈妈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外婆心疼地牵起妈妈的手,又看了一眼妈妈不利落的右腿,眼泪瞬间滑落。
“宝珠,都怪妈妈当年没有看好你,让你这些年受苦了。”
妈妈是五岁那年被人贩子卖到深山的,十七岁又被养父母转卖给了村里的老光棍。
后来意外有了我。
那之后妈妈就好像真正妥协了似的,安安心心地过着日子。
但只有她知道,她从未放弃过逃出大山。
她也真的做到了,甚至带上了我,代价就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摔断了一条腿。
即便如此,妈妈也没有自暴自弃。
她记不清家在哪儿,甚至记不起外公外婆的长相,就去刷盘子,去扫大街,四处摆地摊。
从一无所有,到带我住进了小小的出租屋,甚至供我读到了大学毕业。
我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让我妈受到一丁点委屈。
幸运的是,现在妈妈找到了自己亲人,外公外婆对我跟妈妈都很好。
我跟着外公外婆回到了孟家,忙着叙旧,一直到晚上才看见顾云舟的连环夺命call。
原来他怕夜长梦多,甚至等不到第二天,想今天就去民政局登记。
而我忙着叙旧,没能接到电话。
我点开他轰炸式的消息。
【肖芸,你t什么意思,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合着你就没想过真的要离婚是吧。】
【你是不是想藏起来,拖到我妈不得不联系孟家,你就好来瓜分财产?】
……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都留给你还不行吗?肖芸,我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你要是敢打孟家主意,等我回去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看来这些年,我自认为真心的付出,只换回了顾云舟一肚子怨气。
他梦寐以求的钱财,我本也不吝啬跟他分享。
可他非要亲手丢掉,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小半辈子的积蓄。
那我只能成全他了。
去民政局登记离婚后,四十天才拿到离婚证。
这天,我再一次见到了顾云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