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对方落子的位置,他终于忍不住提醒:“你确定要下在此处?”
乔嘉茵仔细看了看,坚定自己的“妙手”:“确定,我这一子,可断你大龙后路。”
男人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下,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掩去唇角一丝笑意。
他决定适当挫一挫对方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那好。”
他放下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一枚棋子,几乎未作思索,轻巧落入盘中。
乔嘉茵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倾身,仔细去看刚才她自以为精妙的落子。
非但没能断对方后路,反而将自己一片活棋彻底送入男人的包围圈。
“呀!”她惊呼一声瞬间急了,伸手就要拿回自己那枚白子,“不行不行!我看错了!这步不算!”
她的手刚碰到棋子,指尖却覆上对方温热的手背。
景绽反手轻轻压在她手上,阻止她耍赖:“落子无悔,乔国手,这可是下棋的规矩。”
她自知理亏,却虚张声势颠倒黑白:“我方才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你了,你反应过来才走的这一步,不算!”
男人看着她耍赖的模样,生怕她又不高兴说不下了。
便顺势收紧手掌,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在掌心,笑得意味深长:
“想悔棋也可以,但需要付出些代价”
乔嘉茵心底一跳,微微眯眸:“什么代价?”
对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等到了员州,茵茵要跟我一起回老宅一趟”
她倏而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开始悔棋:“我当什么呢?回就回呗!”
她也有去老宅看一看的想法。
但景绽却垂了眸,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近五日的水路,终于到达员州。
一行四人再次踏上员州的地界,除了顾平,另外三人都感慨万千。
在乔嘉茵看来,她只离开这里了半年多。
但对于景绽和绫罗,却已经有五年之久。
几人先低调去了县衙,准备拿回他们老宅的钥匙。
来之前景绽就让人送了信,告知衙署找人将他们老宅打扫干净。
老宅至今还能完好保留着,是几年前景绽特意知会过衙署。
衙署接到命令,还曾专门将景家的老宅修缮过。
如今这位权倾朝野的毅国公回乡,衙署的几位官员激动惶恐得话都说不利索。
景绽交代,他是低调回乡,所以嘱咐他们不要声张。
拿了钥匙,坐上衙署准备的马车,几人便准备回景宅。
马车里,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稍微一动,就有锁链发出的细碎声响。
乔嘉茵仍被锁链束缚着,准确来说,是她和景绽被锁在一起。
对方美其名曰,怕她跑了。
男人被锁链束缚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望着幕帘缝隙外影影绰绰的街道温声开口:
“茵茵怀念这里吗?”
乔嘉茵的头原本靠在他肩上,闻言直起身。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车外,轻轻“嗯”了一声。
她察觉这里正路过熟悉的街道,撩开车帘叫停,远远望向先前的“景和布庄”。
“不想看看你们家的铺面吗?”
男人不悦:“茵茵说错了,是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