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样想着陆司宸就更急切了。
急切想找到顾叙川,截胡宋恩琪的骨灰,并且问清楚,他和宋恩琪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交易,宋恩琪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又是怎样的神态表情,有没有留话给他。
心里想了很多,其实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顾叙川才刚离开殡仪馆不久,找到他也不难,没多久,陆司宸就通过监控排查到顾叙川的路线。
循着路线一路追过去,竟是大海,陆司宸面色剧变,猛踩油门,屁股几乎都离开座位了,把车速开到最顶。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他到的时候,宋父手拿骨灰坛,准备往大海里倒了。
“不!”陆司宸惊叫着扑过去,想拦住宋父。
跑得太急,脚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摔下去的时候手刚好打在宋父胳膊上,宋父手一抖,没拿稳,骨灰坛掉落,咕噜噜的滚了两滚,顺着栈道边缘滚入海里。
“不要!”陆司宸踉跄着往前爬,想抢救到一点骨灰。
恰好此时一阵海风吹来,无数粉末随风扬起,有的落入更深的大海,也有些许,扑上他的面门、掌心。
陆司宸恨到睚眦欲裂,张大了手,想多接一点骨灰。
眼前的骨灰却像宋恩琪跳楼时,拂过他指尖的裙摆,只短暂的停留一下,就在风力的作用下飞速掠过,飘向他根本触及不到的远方。
“恩琪”懊恼的眼泪夺眶而出。
陆司宸大哭着,翻过栈道围栏,跳入海里。
这么长的时间,骨灰坛早已晃晃悠悠的潜入海底。
陆司宸寻了很久,也找了很久,好几次快把自己憋死,终于顺利找到了那小小的圆圆的坛子。
欣喜的抱着骨灰坛,浮出海面,借着轻浅的月光,他看见坛子里面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残留都无。
没有了。
宋恩琪的骨灰,一点都没剩下了。
他亲眼看着她跳楼,亲口要走了救她命的血,又亲手打掉了抱在她父亲手上的骨灰坛。
他欠她至深,罪孽深重。
不说问清缘由了,连说一句错了的资格,也都没有了。
“啊!”痛苦的把脸埋到海水里,感受着五官七窍被海水充斥的胀痛感。
许久许久,挣扎着痛哭着自责着,直到伤痕累累的身子彻底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顾叙川站在床头,满目讥讽的看他:“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你欠她的人命债?”
陆司宸本不想理会,但眼前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我女儿去世后,恩琪私下里见过你,对不对?她和你达成了交易,她的很多事你都知道,对不对?”
“对!”顾叙川答应得爽快,不等陆司宸询问,就把早已准备好的遗书拿出来。
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陆司宸,你不是人,你明着已婚,暗地里偷偷办离婚证,害死生病的女儿,逼死无辜的妻子,我恨你,死都不可能原谅你,”
看到那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都是自己熟悉的,陆司宸喉咙口一梗:“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恩琪写的。”
“是不可能,还是你心虚,所以不承认?”顾叙川笑容很淡,眼底的讥讽却又很深。
“陆司宸你明明都知道,知道恩琪对你的感情,也知道你女儿对恩琪的重要性,可你不但偷着办理离婚证,羞辱恩琪,又公然和秘书出双入对,刺激恩琪,还枉顾你女儿的死,逼疯恩琪,为人夫为人父,你有哪一点做到位了吗?你什么都没做到,只想着两头骗,她宁死也要离开你,不也很正常?”
“不,不!”陆司宸生气的把床头柜上的仪器,手边的输液架,所有能拿到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针头被扯到,鲜血流出来,也都在所不惜。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死的。”顾叙川还在笑,笑容轻浅,不达眼底:“但凡你长点脑子,把你身边的人看清楚,多信任她一点,少误会她一点,她也不是非要死,才能解决心魔。”
“你什么意思?”陆司宸悲呛的仰头。
顾叙川却不多话,一把将遗书抢回去,当他面撕得粉碎。
陆司宸想阻拦,可他两天不曾吃饭,又是吐血又是飙车又是跳海的,哪里敌得过身强力壮的顾叙川。
只能在多受了一些伤之后,眼睁睁的看着顾叙川撕完遗书离开。
紧接着,一模一样的另一封遗书遗书,就如昨天铺天盖地的照片一样,挂到热搜上,以卷土重来的气势,爆火了网络。
如此巨大的丑闻,可不是简单的感情纠纷能够比拟的,一时间,陆氏集团股价暴跌,集团内部纷争不断。
陆司宸还没拖着病体把事情处理好,接到负责照顾温雅的护工的电话:“温小姐醒了,听说了陆氏集团的事,温小姐一度很伤心,都快晕厥过去,陆总您要过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