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原来是恶女但是没关系 > 第5章 哪有人头一次见面就说她要死了

朝堂之上。
太子、渊王两派分庭抗礼,针锋相对。
司天台台正谢环,拜会圣上,“昨夜,臣观星象,紫薇帝星之侧,有辅星耀现,光辉甚柔,与主星交相辉映。主有肱骨之臣应运而生,辅佐明主,共兴国家大业,实乃国之幸事也。”
“女星闪烁,明而不燥,坤道极盛,显昌明之兆,这肱骨之臣,应为女子。”
圣上凝眉沉思,“哦?那人在何处?”
“回圣上,依臣测算,于城郊五十里。”谢环执手而言。
朝内议论纷纷。
城郊五十里,似是蔺观的医馆坐落之处,若真有肱骨之臣,又为女性……
萧砚神色一凛。
“城郊五十里,多为农户住所,若真存肱骨之臣,岂会如今都杳无音信?还为女子,谢大人莫不是信口雌黄。”他眉宇冷峻,朗声质疑道。
“殿下没有听过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么?女子当可成才。”
谢环有经天纬地之才,风骨卓然,又有祖家基业背书,免不得傲上几分,“太子殿下,历法推演、观测天象,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吾谢家世代近天道,未曾出错,再者,吾手中圭表、案上星图,便是佐证实力的凭证!”
渊王素来倾慕谢环,自然开腔:“太子未免多虑。”
……
医馆外,探究势力分为三股,却又不敢直接出击,似不想干扰。
只在眼前心烦。
江芜虽瞧起来如常,可蔺观眼皮直跳,惴惴不安。
蔺观以为是那些人,实在被扰得烦了,便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层层叠叠的不安,自江芜收拾好细软时达至巅峰。
江芜理东西的动作因腕间突然的寒凉而一滞。
“你要离开?”蔺观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急不可耐,下一瞬又觉得不合礼数,赶忙放开。
醒石也好奇地从一堆草药中探出头来。
江芜笑笑,“先前说好的。”
“而且蔺神医,我们道不通不相为谋。”
蔺观薄唇紧抿,“你还在生气?”他从未哄过人,昨夜那两本自已珍藏的医书已表明心意。
他面对江芜又束手无策了。
蔺观还未开口,便被一阵急促的轱辘声打断。
一道尖细的嗓音响彻云霄,“谢大人,请,那女子就在里面。”
江芜走得很干净。换句话说,她的衣衫物件不多,寒庄离医馆不远,来去也方便。
他忽然讨厌这种方便,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这方子中,没有三七。”
是醒石担忧的提醒,蔺观手一顿,指尖已经浸染了药香,袍边微微凌乱。
他自然注意到这一点。
“呵,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按在膝盖上的手转了转,腕间的寒意转瞬即逝。江芜深呼吸,远远不够。
系统也很纳闷,“检测到爱意……咦?”
“又消失了。”
“他居然能硬生生控制下去。”
江芜厌烦极了他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让她感受到一抹时日无多的挫败感。
清清冷冷的,眼中只有病患,江嘉仪是个例外。她病态地想到,就算蔺观去争的人是她,不再默默守护。
她也能觉得是自已的功劳。
如此一般,倒显得江芜像个笑话。
她不会放弃的。
于是离开时,江芜告诉他:“喜欢的就得去争,不然你让了什么,人家又不知道。”
那时蔺观眉心一动,她以为他听进去了,原来是光用来压制对自已的心思了!
无妨,她喜欢将这样的人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马车之上。
谢环对丞相府这位人不在京中却“鼎鼎有名”的恶毒嫡女投以审视的目光,从银簪到眉头,又游离至下颌。
随即出言陈述:“你这命格天煞孤星,我方才已推算,你近日的劫数又环环相扣、应接不暇。”
“江小姐,你命中死期将至矣。”
哪有人头一次见面就说她要死的?
为打发时间,谢环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始盘腕间的檀香珠串。
“可是谢大人,我不信命。”江芜眸光亮亮,瞧住少女那张冷淡清丽的侧脸。
“呵。”她轻蔑一笑。
“圣上重农,大雍要地徽南,多陡山碎地,肥力流失严重,难以耕种。思及此,便命人开垦梯式田地。竣工以来,举国粮食收成翻到两番,可近几年,天吝甘霖,唯一水源于低洼之地。”
谢环将珠串反扣。
“寻常百姓不堪日夜灌溉奔劳之苦,圣上忧心耗费巨量人力、物力、财力,浩大工程却如那鸡之肋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此困境,江小姐以为何?”
谢环目光幽深,只望向她。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拷问,江芜挑了挑眉。
这算是问到她心坎儿上。
往日江芜爱琢磨,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让交好的邻家干活时省了不少力。
她微微一笑,坦言道:“凡低洼之地有安筒车者,堰陂障流,绕与车下,激轮使转,挽水入筒,一倾于枧内,下引至上,流入亩中。昼夜不息,层层百亩,无灌溉之忧。休憩时刻,以木碍止。”
“此举,方能缓解。”
谢环沉声,不甚记意,“仅仅缓解?”
“谢大人,天下难有十全十美之事。”江芜叹了口气。
“如此,那筒车如何造?”
江芜瞪大眼睛,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垂眸又抬头东张西望,“如何……嗯……谢大人名声远扬,替我与五公主牵线如何?”
谢环一怔,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些什么,随即发出嗤笑,“好计谋,江芜,你竟还未放弃么?”
看来上京那些风言风语有八分真。
被江家放弃,送至寒庄的嫡女趁太子失忆,悉心照料,通住三月有余,后挟恩图报,逼其拜堂,可谓“用情至深”。
想着想着,谢环的嘴角微微松下来,太子这个装货,一个大男人要是不愿,人家女子还能有法子不成?又当又立。
呸!
太子与五公主一母所出,难不成是想曲线救国?除此之外,她想不通江芜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环当然没问出来。
“谢大人,虽用策利民,但……我是恶女嘛,哪有什么慈悲之心呢?总要让我看到利好的。”
江芜捏起桌上点心碟子里的一块芙蓉糕,一咬就是半块,甜腻至极。“谢大人,这要论车中点心,还是粿馅适合。”
粿馅也甜腻,不过她爱吃。
还点评起来了?
一点不拿自已当外人。
谢环烦躁得很,她平生最讨厌旁人威胁自已,偏偏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江芜又掐她七寸。
“好。”她咬牙应了下来,随即又别有深意道:“那便约在今晚。”
好啊,不是想见五公主么?那便给她吃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