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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修在a国落了地,草草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早便起来,对着镜子好好捯饬了一番,才独自开车去往助理给的那个地址。
起初,他的心是激荡的。
已经小半年没见了,思念犹如附骨之疽,紧紧地缠着他,在心底疯长。
可越临近目的地,心里却越是打鼓。
他不确定浸月是不是还恨他。
她能狠下心离开他这么久,难道当真是不愿意原谅他了么?
直到车子稳稳地停在一座疗养院门口,他不可置信地调出地址反复对比
浸月她怎么会住在疗养院?
有一瞬间,他脑袋都是空白的。
向来有洁癖的齐砚修坐在车里吸烟,一根接一根,熏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咳嗽才罢休。
他脱了外套站在萧瑟的冷风中,直到身上的烟味都散干净了,才迈步往疗养院里走。
这边的病人清一色的外国人,想要找到那张东方面孔,比大米里面找石头还简单,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出挑。
齐砚修站在康复馆外,透过玻璃看着他朝思暮想的人一瘸一拐地走着,看着她摔倒,再站起,摔倒,再站起
心脏一阵阵紧缩,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着拳头,攥到指节发白!
他强忍着眼眶的酸意,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道瘦弱的身影。
恍惚间,他想起了她第一次登台表演拿了冠军时,娇俏地扑进他怀里,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阿修,真好啊,我要跳一辈子舞!”
那时的她阳光明媚,像颗耀眼的小太阳,光芒四射。
可此时此刻,枯瘦如柴、暗淡无光,在护工的陪护下不断练习着走路却屡屡摔倒的,却也是她
齐砚修痛苦地扶住额头,任由泪水无声地落下。
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从没想过会害得她再也跳不了舞,再也无法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只是只是想惩罚她一下,只是想让她认错而已
他明明安排了人进拘留所好好照顾她,可林菀却花大价钱买通了人,打着他的名头折磨她,羞辱她!
拘留所那三天的监控录像,他至今不敢再看第二遍。
棍子每砸在她腿上一下,都是对他的凌迟
江浸月跟着护工的节奏一步步练习,练得满头大汗。
傅铭野说今早说有些工作要处理,把她送过来就离开了。
他不在,她反而更自在。
每次训练只要她一摔,他就不许她练了,非要让回家。
这样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尽快恢复,早日重回舞台。
想到这儿,江浸月眨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又爬起来把着扶手继续练习。
许是今天运动量有些超标,她没走几步,左腿就承受不住,重重地往一旁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再次缺席,她被稳稳地接住了。
原以为是傅铭野忙完过来了,她浅笑着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再对上那张冷峻的脸时,瞬间僵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