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千金我以为要躺赢,结果我那爹是顶级恋爱脑疯批——为追我娘毁人宗门,现在还逼我抓他臆想的情敌,这破日子谁爱过谁过!
01
我是被一阵香得发腻的味道呛醒的。
睁眼就看见头顶挂着串粉色水晶,晃得我眼晕。
这不是地府也不是我那租的小破屋。
旁边伺候的侍女见我醒了,扑通就跪了:少主您可算醒了,魔尊大人快把魔宫拆了!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个又冷又疯的男声:本君的珠钗呢那是阿凝亲手给我编的!
阿凝谁啊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穿的衣服绣满了金线,沉得要死。
侍女哭哭啼啼解释:少主您前日为劝魔尊大人别去找仙子麻烦,撞了柱子晕过去……
等等,魔尊仙子少主
我这是……穿越了
还没等我消化完,一个红袍男人就踹门进来了。
他长得是真好看,眼尾上挑,肤色白得像玉,就是眼神里透着股疯劲。
看见我醒了,他两步走过来,语气突然软了:阿瑶,你头还疼吗
我刚想点头,他又突然变脸,抓着我的手腕:但你得帮爹一个忙——把那个跟你娘说话的仙门弟子抓来!
我:……
合着我这爹不仅是魔尊,还是个恋爱脑疯批
我试图讲道理:爹,您先冷静,说不定人就是正常说话。
他眼睛一瞪,周身魔气都冒出来了:正常说话会看她那么久阿凝只能看我!
我被魔气熏得咳嗽两声,突然想起刚穿来没金手指,硬刚肯定不行。
但让我去抓无辜的人不可能。
我眼珠一转,故意垮着脸:爹,我头还晕呢,要是去抓人的时候再摔了,娘知道了该心疼了。
他果然一顿,魔气瞬间收了,伸手摸我的额头,语气又软下来:那你好好歇着,爹自己去。
我刚松口气,就听见他补了句:等爹把人抓来,你帮爹问问,他是不是对阿凝有心思。
我:……
这恋爱脑,没救了。
侍女在旁边小声劝:魔尊大人,仙门最近有动静,贸然动手恐生事端。
他皱眉,显然没听进去,只盯着我床头放的一个玉佩——那玉佩是侍女说的娘留下的。
看他那副深情又疯癫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穿成这魔尊的女儿,要面对的不是仙魔大战,而是我爹的恋爱脑后遗症。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
至少先把我爹这疯批劲儿按住,不然哪天他把仙门掀了,我这少主也得跟着遭殃。
我清了清嗓子:爹,要我说,想让娘开心,不如把魔宫的粉色水晶都拆了。
他回头看我,眼神疑惑:阿凝喜欢粉色。
那是十年前!我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记忆,现在娘说不定喜欢别的了,您总不能一直按十年前的喜好来。
他愣了愣,好像在思考。
我乘胜追击:再说了,您现在这样,娘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他的脸色果然变了,沉默了一会儿,居然点了头:你说得对,那先不抓那个弟子了,先把水晶拆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次跟恋爱脑疯批爹过招,算我赢了
可还没等我高兴,他又说:拆完水晶,我再去给阿凝摘瑶池的莲,她以前说过喜欢。
我:……
得,刚压下去,又冒新的了。
02
我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被他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
瑶池那不是仙门的地盘吗
合着我这爹眼里,就没规矩俩字
旁边站着的墨叔——爹的贴身下属,脸都白了,赶紧上前一步:魔尊大人,瑶池有南极仙翁的弟子看守,硬闯恐会引发仙魔冲突。
爹斜睨他一眼,魔气又开始往外飘:冲突谁敢拦本君给阿凝摘莲,本君就拆了他的仙府。
我一看这架势,再不出声,明天仙魔大战就得因一朵莲打响。
我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故意放软语气:爹,您别急啊,咱先想想娘的心思。
他果然顿住,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你快说的期待。
您想啊,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把现代思维往古代设定里套,娘十年前说喜欢瑶池莲,那是没见过更好的。现在您要是硬闯仙门去摘,传出去别人该说您仗势欺人,娘多没面子啊
他皱着眉,好像在琢磨这话的真假。
墨叔在旁边赶紧帮腔:少主说得是!夫人一向温婉,最不喜争斗。
我乘胜追击,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别说,这魔尊的手还挺软,跟他那疯批气质一点不搭:再说了,瑶池的莲摘回来,过两天就蔫了,多不划算不如咱们在魔宫后院挖个池子,种上跟瑶池一样的莲,娘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多省心
他眼睛亮了亮,显然被说动了:你说得对,阿凝肯定喜欢长久的心意。
我心里刚松了半口气,就见他转头对墨叔下令:立刻让人挖池子,要比瑶池的大三倍,莲种必须要仙门最好的千年莲子!
墨叔脸都绿了:魔尊大人,千年莲子是仙门的宝贝,他们肯定不乐意给啊。
爹理所当然地看向我,语气还挺温柔:阿瑶,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仙门一趟,跟他们要莲子,就说……就说不给的话,本君就去拆了他们的莲池。
我:……
合着绕了一圈,麻烦还是扔给我了
我盯着他那双写满你肯定能行的眼睛,真想把脑子里的吐槽全倒出来。
什么叫交给我我刚穿来一天,连仙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去要千年莲子跟去虎口拔牙有区别吗
墨叔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明显是少主,您再劝劝。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笑脸:爹,您看我刚醒,身子还虚,去仙门那么远的地方,万一路上出点事,娘要是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皱起眉,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也是,你身子要紧。那……
我刚要高兴,就听他接着说:那让墨叔带五百魔兵跟着你,谁敢拦你,就让魔兵把仙门门口的柱子拆了。
我:……
墨叔:……
得,这恋爱脑疯批,根本没get到别惹事的重点。
我扶着额,突然觉得这日子比我以前996还累。
以前是跟甲方斗,现在是跟恋爱脑爹斗,还得顺便预防仙魔大战。
我看着爹已经开始兴致勃勃跟墨叔讨论池子要雕多少只仙鹤,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行吧,不就是去仙门要莲子吗
大不了我再用点娘的心思当借口,总能蒙混过去。
毕竟,跟我这疯批爹比起来,仙门的人应该还算正常吧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想法,纯属我想多了。
03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魔宫门口,看着墨叔带过来的五百魔兵,差点当场心梗。
这群魔兵穿得比过年还喜庆——红黑相间的盔甲上镶着金边,手里的狼牙棒还挂着粉色绸带。
不用问,肯定是我那恋爱脑爹的吩咐,美其名曰跟仙门打交道,得有诚意。
我盯着那粉色绸带,嘴角抽了抽:墨叔,把绸带给拆了。
墨叔愣了愣:少主,这是魔尊大人特意让挂的,说……说符合夫人的喜好。
现在拆了,就是符合娘的新喜好。我面不改色胡诌,娘现在就喜欢简约大气,你总不能让仙门的人以为咱们魔宫没品味吧
墨叔秒懂,赶紧让人动手拆绸带。
刚拆完,我爹就拎着个锦盒跑过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阿瑶,这个带上。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黑糊糊的点心,还冒着淡淡的魔气。
这是啥我捏着鼻子问。
我亲手给阿凝烤的魔焰酥,你给她带过去,让她尝尝我的手艺。他说得一脸期待。
我看着那能当暗器的点心,胃里一阵翻腾:爹,这酥……路上要是化了怎么办不如等我把莲子带回来,您亲手给娘烤新鲜的。
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才恋恋不舍地把锦盒收回去。
临出发前,他又抓着我的手叮嘱:要是仙门的人不给莲子,你就放信号,爹马上带魔兵过去拆他们的莲池。
我敷衍着点头,心里只想赶紧逃离这魔窟。
坐魔轿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仙门山脚下。
我让墨叔只带十个魔兵跟着,其余的在山下等着——人多了,真容易打起来。
仙门的守门弟子见了我们,吓得手都抖了,却还是硬着头皮拦在前面:你……你们是魔宫的人来干什么
墨叔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劳烦通报一声,魔宫少主求见你们掌门,有事相商,绝无恶意。
那弟子犹豫了半天,还是跑进去通报了。
没等多久,就见一个白胡子长老领着一群弟子出来,脸色不算好看:魔尊又想搞什么鬼派个小姑娘来当说客
我忍着没翻跟头,露出个还算温和的笑:长老误会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千年莲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仙门弟子都炸了锅。
什么魔宫还想要千年莲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肯定是魔尊又想讨好那个仙子,故意来找茬的!
那白胡子长老也沉了脸:千年莲子是我仙门至宝,岂能给你们魔宫回去告诉魔尊,别痴心妄想了!
我早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不急不慢地开口:长老别急,我不是来抢的,是来商量的。
我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我爹说,要是仙门愿意给莲子,他愿意约束魔兵,三年内不踏入仙门地界一步。可要是不给……
我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长老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想起了我爹以前拆人宗门的疯批事迹。
他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你爹的话,能信吗他以前答应不找仙门麻烦,结果转头就为了一朵花,把我们的药圃毁了!
合着这长老也知道我爹的疯批名声
我心里吐槽,脸上却更淡定了:长老放心,这次有我盯着。再说了,我娘也不希望仙魔再起冲突,您要是不给莲子,我爹真闹起来,我娘要是生气了……
提到我娘,长老的脸色又软了几分。
看来我娘在仙门的名声还不错,这倒是个突破口。
我趁热打铁:其实要莲子,也是为了我娘。我爹想在魔宫种一池莲,让我娘开心。长老您看,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引发仙魔大战,多不值当啊
那长老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松了口:行,莲子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魔尊以后不能再随便找仙门的麻烦!
我心里一喜,赶紧点头:放心,我保证!
长老转身让人去取莲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你可得看好你爹,别让他再发疯了。上次他为了给你娘摘果子,把我们后山的桃树全砍了!
我:……
得,又多了个黑历史。
拿到莲子的时候,我看着那三颗晶莹剔透的莲子,终于松了口气。
第一次跟仙门打交道,居然没打架就成了
可我刚要转身下山,就听见身后的长老小声跟弟子说:赶紧去告诉掌门,就说魔宫少主来要莲子了,看掌门要不要再备点东西,省得魔尊又来闹……
我脚步一顿,突然觉得,这仙门的人,好像也挺怕我那恋爱脑爹的。
看来以后跟仙门打交道,我爹的疯批名声,倒是能当半个护身符用。
04
攥着莲子刚走下仙门台阶,墨叔就凑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庆幸。
少主您是真厉害,上次魔尊来要仙泉,直接让魔兵把人家井掏深了三尺。
我脚步一顿:他连井都敢动
墨叔叹着气点头:可不是嘛,说夫人泡茶要最清的水,愣是让仙门弟子守了半个月的空井。
我:……
合着我爹的恋爱脑操作,比我想的还离谱。
坐魔轿回魔宫的路上,我盯着锦盒里的莲子,越想越觉得亏。
早知道仙门这么怕我爹,当初就该多要两颗——万一这三颗有颗不发芽呢
刚落地,就见一道红影朝我冲过来。
是我那爹,头发都没梳整齐,眼里亮得像藏了两团火:莲子呢给阿凝的莲子呢
我还没来得及递锦盒,他就一把抢了过去,动作轻得跟捧圣旨似的。
打开锦盒的瞬间,他周身的魔气都软了下来,连声音都放得柔柔的:这莲子真好看,阿凝肯定喜欢。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刚到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他对娘这么上心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可下一秒,他突然转头对墨叔喊:立刻让人把后院的牡丹全刨了!给阿凝挖莲池!
我:……
墨叔也愣了:魔尊大人,后院的牡丹是上个月刚从人间移栽的,夫人以前也说过喜欢……
现在不喜欢了!爹说得理直气壮,阿凝现在要莲池,牡丹哪有莲好看
我赶紧拽住他的袖子:爹,牡丹别刨啊!莲池可以挖在旁边,牡丹留着,娘要是想看两种花,多方便
他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才点头:你说得对,不能委屈了阿凝。那让魔兵仔细点挖,别碰坏牡丹根。
墨叔松了口气,赶紧领命去了。
我刚想回房歇会儿,就被爹拉着往厨房走。
你干什么我一脸懵。
给阿凝煮莲子羹啊!他眼睛亮晶晶的,刚摘的莲子最新鲜,煮给阿凝尝一尝。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早上那能当暗器的魔焰酥,赶紧拦着:爹,莲子刚拿到,得先泡两天才能煮,不然煮不烂。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我:还要泡
对啊,我一本正经胡诌,仙门的长老说的,千年莲子得用山泉水泡三天,煮出来才甜。
他信了,立刻转头对侍女说:去把上次从仙门抢来的山泉水搬来,给莲子泡着!
我:……
合着那泉水也是抢的仙门也太惨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看着爹蹲在旁边,盯着泡莲子的碗一动不动,跟守着宝贝似的,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魔尊,对外人是疯批,对娘倒是痴情得有点可爱。
可没等我笑多久,他突然抬头:阿瑶,你说阿凝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愣了愣,才想起原主的记忆里,娘已经离开魔宫十年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爹一直不肯接受,总觉得娘只是出去散心,迟早会回来。
我心里软了软,蹲下来跟他平视:快了,等莲池种好,娘看到您这么用心,肯定会回来的。
他眼睛亮了亮,重重点头:对!等莲池开了花,阿凝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侍女匆匆跑进来:魔尊大人,少主,前殿有人求见,说是从人间来的,带了夫人的消息!
爹猛地站起来,周身的魔气瞬间炸开,连泡莲子的碗都震得晃了晃。
人呢!他声音都在抖,快把人带进来!
我看着他激动得快要失控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紧了起来。
娘的消息
是真的有娘的下落,还是有人故意来骗我这恋爱脑爹的
05
爹几乎是瞬移到前殿的,红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连殿里的烛火都晃得厉害。
我跟在后面跑,差点被裙摆绊倒——这魔尊的女儿,穿的衣服比我以前的羽绒服还沉。
刚进殿,就看见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站在中间,贼眉鼠眼的,手里还攥着个破布包。
他见了爹,腿一软差点跪下,声音却故意装得哽咽:魔尊大人,小人……小人是从江南来的,受夫人所托,给您带消息。
爹的魔气瞬间收了,快步走过去,抓着他的胳膊:阿凝呢她在哪过得好不好
那力道,我看着都疼,可那男人居然没喊疼,反而挤出两滴眼泪:夫人在江南隐居,身子还好,就是……就是想念您和少主,让小人把这个交给您。
他从破布包里掏出个玉佩,递了过来。
爹接过来的手都在抖,我凑过去一看——那玉佩是普通的和田玉,上面刻着朵莲花,可原主记忆里,娘最讨厌的就是莲花图案,说俗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遇到骗子了
没等我开口,爹已经红了眼:阿凝果然还想着我!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是不是有难处
那男人赶紧点头:夫人说,她怕仙门的人找她麻烦,不敢回魔宫。还说……还说让您别去找她,等风头过了,她自然会回来。
这话漏洞百出,可我那恋爱脑爹居然全信了,激动得在殿里转圈:我就知道!阿凝不是故意不回来的!墨叔,快,给这位壮士赏黄金百两,再备些魔宫的灵药,让他给阿凝带回去!
墨叔皱着眉,显然也觉得不对劲,凑到我身边小声说:少主,这玉佩……看着不像夫人的东西。
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走到那男人面前:你说你是从江南来的
那男人眼神闪了闪,点头:是……是啊。
江南现在是什么时节田里种的是什么庄稼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时……时节啊,就是春天,种……种水稻。
我差点笑出声——现在是初秋,江南的水稻早该收割了。
我又指了指他手里的破布包:你这包上沾的土,是黄土吧江南多是黑土,哪来这么细的黄土
那男人脸色瞬间白了,手都开始抖:我……我……
爹也愣了,转头看我:阿瑶,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是个骗子。我摊摊手,娘最讨厌莲花,怎么会用刻莲花的玉佩还有,他连江南的时节都搞不清,分明是编的。
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玉佩啪嗒掉在地上。
他盯着那男人,周身的魔气突然暴涨,殿里的烛火瞬间灭了一半:你敢骗本君!
那男人吓得扑通跪下,连连磕头:魔尊大人饶命!是小人贪心,想骗点钱财,求您饶了我吧!
爹气得手都在抖,抬脚就要踹过去,我赶紧拉住他:爹,别冲动!
他骗我!他说有阿凝的消息,居然是骗我的!爹的声音带着委屈,跟个被抢了糖的小孩似的。
我心里软了软,拍了拍他的背:别气,这种骗子不值得您动手。再说了,咱们要是杀了他,传出去别人该说您没风度,娘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提到娘,爹的气果然消了点,只是瞪着那男人,咬牙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我看了眼殿外,想起后院正在挖的莲池,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如让他去挖莲池,什么时候把池底的土翻三遍,什么时候再放他走。
那男人脸色更白了,却不敢反驳,只能哭丧着脸点头:是……是,小人愿意挖池。
墨叔赶紧让人把他拖下去,殿里终于安静下来。
爹蹲在地上,捡起那枚破玉佩,眼神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爹,别难过,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娘的。
他抬头看我,眼圈红红的:真的吗
真的。我重重点头,只要咱们好好的,娘肯定会回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玉佩揣进怀里:就算是假的,也是跟阿凝有关的东西,留着吧。
我:……
行吧,恋爱脑的世界,我不懂。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那骗子掉在地上的破布包里,露出一角银色的东西——那纹路,看着有点像原主记忆里,娘当年带走的银簪。
我心里一动,赶紧捡起来一看——果然是支银簪,簪头刻着小小的凝字。
这骗子,居然真的跟娘有点关系
06
我捏着那支银簪,指尖都有点发紧——簪头的凝字刻得极细,是娘当年亲手描的样式,绝不会错。
爹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一把抢过银簪,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个字,声音都在发颤:这是……这是阿凝的簪子!
刚被拖到门口的骗子听见这话,身子猛地一顿,挣扎着回头,脸色比刚才还白。
我立刻冲墨叔使了个眼色:把他带回来,问清楚簪子的来历!
墨叔反应快,立马让人把骗子架了回来。
那骗子瘫在地上,看着爹手里的银簪,终于没了之前的狡辩劲,哭着说:这……这簪子是我在江南乌镇的一个老婆婆手里买的,不是我偷的!
老婆婆爹往前凑了凑,魔气又开始往上冒,什么样的老婆婆她在哪
就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头发全白了,骗子赶紧回忆,我上个月在乌镇的集市上见她的,她说这簪子是她女儿留下的,急着用钱才卖,我想着能卖个好价钱,就买了……
乌镇女儿
我心里一动,追问:那老婆婆有没有说她女儿去哪了或者叫什么名字
骗子摇摇头:没说名字,就说她女儿去了别的地方,好多年没回来了,她等着女儿回来呢。
爹的眼神亮了又暗,攥着银簪的手紧了紧:阿凝会不会……会不会就在乌镇那个老婆婆是阿凝的娘
我没法确定,只能先稳住他:有可能,但也不能确定,得去查了才知道。
那还等什么爹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带魔兵去乌镇,找阿凝!
我赶紧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差点被他带得踉跄:爹!您别急啊!
怎么能不急他回头看我,眼圈通红,都十年了,终于有阿凝的消息,我必须去找她!
可您这样带着魔兵去,万一吓到老婆婆,或者让娘知道了,她要是又躲起来怎么办我急得提高了声音。
这话果然管用,爹的脚步顿住了,脸上满是纠结。
我趁热打铁:不如咱们先派个人去乌镇打探,找到那个老婆婆,问清楚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去。这样既不会惊动娘,也能确定消息真假,多好
墨叔也赶紧帮腔:少主说得对,魔尊大人,贸然带兵过去,恐会引起人间恐慌,要是被仙门知道了,又会说您扰乱凡间秩序。
爹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松了口:那……那让谁去
让墨叔去吧,我指了指墨叔,墨叔做事稳妥,又知道娘的样子,就算见到娘,也不会惊动她。
墨叔立刻躬身:属下遵命!保证尽快查明情况!
爹点点头,又把银簪递给墨叔,仔细叮嘱:你到了乌镇,一定要好好找,要是见到阿凝,别吓着她,也别告诉她我要去……等你确定她愿意见我,我再过去。
那语气,哪还有半点魔尊的疯批样,活脱脱一个怕被心上人拒绝的毛头小子。
墨叔接过银簪,小心翼翼地收好:属下记住了,这就出发。
看着墨叔匆匆离开的背影,爹还站在原地,盯着门口,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墨叔肯定能查到消息的。
他转头看我,突然笑了,那笑容比殿里的烛火还亮:阿瑶,你说……这次真的能找到阿凝吗
能,我重重点头,心里也跟着有点发暖,肯定能。
可没等这暖劲持续多久,爹突然一拍大腿:坏了!我忘了给墨叔准备阿凝爱吃的桂花糕!她以前最喜欢吃魔宫后厨做的桂花糕了!
我:……
合着现在最该操心的不是找娘,是桂花糕
我扶着额,看着爹风风火火地往后厨跑,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行吧,只要能找到娘,他爱折腾就折腾吧。
只是不知道,乌镇那边等着我们的,到底是娘的消息,还是新的麻烦。
07
墨叔走后,爹就跟丢了魂似的,每天雷打不动两件事——盯莲池,催桂花糕。
后院的魔兵快被他逼疯了。
早上天不亮就被他拽起来看莲子发没发芽,中午蹲在池边数土块,晚上还得听他念叨:怎么还不发芽是不是水不够要不要加点魔气催催
我劝了好几次植物生长有规律,他偏不听,愣是偷偷往池里输了点魔气,结果第二天莲子浮起来三颗,气得他差点把池底的石头掀了。
后厨更惨。
爹觉得人间的桂花不够香,让人从魔宫后山砍了十棵桂树,逼着厨子一天蒸三锅桂花糕。
蒸好的糕堆满了半间屋,他每天挑一块最软的,用锦盒装好放在床头,说等阿凝回来就能吃热的。
我尝了一块,甜得齁嗓子,偷偷扔给门口的石狮子,结果石狮子都扭过头不看。
就这么折腾了五天,墨叔终于回来了。
他进门时风尘仆仆,衣服上还沾着江南的水汽,手里攥着个叠得整齐的蓝布帕子。
爹几乎是从莲池边瞬移过去的,抓着他的胳膊就问:怎么样找到阿凝了吗老婆婆在哪
墨叔喘了口气,把帕子递过来:魔尊大人,找到那位老婆婆了,她确实是夫人的母亲,只是……
只是什么爹的声音瞬间提紧。
夫人没在乌镇,墨叔低下头,老婆婆说,夫人三年前回过一次家,住了半个月就走了,只留下这块帕子,说要是有人来找她,就把帕子交给对方。
爹接过帕子,手指轻轻展开——帕子上绣着株兰草,针脚细密,是娘最擅长的样式。
他盯着帕子看了半天,突然红了眼:阿凝明明知道我在找她,为什么还躲着我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毁了仙门的药圃
我凑过去一看,帕子角落绣着个小小的杭字。
杭州娘去了杭州
没等我开口,爹已经开始往外走,红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我现在就去杭州!就算把杭州翻过来,也要找到阿凝!
爹!您别冲动!我赶紧拉住他,帕子上只有个‘杭’字,杭州那么大,您去哪找再说了,您要是带着魔兵去,娘肯定又要躲着您!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眼圈红红的,像只急得转圈的兔子: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阿凝一个人在外面飘着吧
咱们可以悄悄去,我赶紧说,就咱们俩,不带魔兵,装作普通人去杭州找,这样既不会惊动娘,也不会惹麻烦,多好
墨叔也赶紧帮腔:少主说得对!杭州是凡间重镇,人多眼杂,带魔兵反而不方便。您和少主乔装成父女,属下在暗中跟着,有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爹琢磨了半天,终于点了头:行!那咱们现在就走!
等等!我赶紧拦住他,您这红袍太扎眼了,得换身普通衣服。还有,您这魔气得收好了,别到了凡间,一个没注意把人家的房顶掀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胸口,有点不情愿:可这是阿凝以前给我绣的……
等找到娘,您再穿给她看,我哄着他,现在先委屈一下,不然娘看到您这魔尊打扮,肯定要躲。
他这才松了口,乖乖跟着侍女去换衣服。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跟墨叔吐槽:墨叔,我这爹,真是恋爱脑晚期了。
墨叔苦笑一声:少主您不知道,当年夫人在的时候,魔尊比现在还黏人,连批阅魔文都要抱着夫人的手。
我:……
突然有点同情娘了。
没一会儿,爹换了身青布衫出来,头发束成普通的发髻,除了那张脸太惹眼,倒真像个凡间的富家公子。
他手里拎着个大包袱,我一看,里面全是桂花糕,还有之前泡莲子的山泉水,甚至连娘以前用的梳子都装进去了。
爹,您这是搬家呢我扶着额。
这些都是阿凝喜欢的,他理直气壮,万一找到她,就能直接用上了。
我:……
行吧,恋爱脑的世界,道理讲不通。
墨叔早已备好了凡间的马车,我拎着爹的大包袱,跟他一起坐上去。
马车驶离魔宫时,我回头看了眼后院的莲池——池子里的莲子还没发芽,不知道等我们回来,能不能看到荷花。
爹扒着车窗,手里攥着那块蓝布帕子,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心里也跟着有点发紧:杭州那么大,我们真的能找到娘吗
而娘,又为什么躲了爹十年
08
马车在官道上颠了两天,我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我爹却跟没事人似的,全程抱着他的桂花糕包袱,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早上刚出驿站,他就扒着车窗往外看,突然指着路边一丛兰草喊:阿瑶你看!跟阿凝以前种的兰草一样!
说着就要跳下车去挖,我赶紧拽住他:爹!这是人家路边的草,挖了要被人骂的!
他不情不愿地坐回来,还不忘回头瞅:可是阿凝喜欢……
等找到娘,咱们在杭州买个院子,种一院子兰草,比这个好看十倍。我哄着他,心里却在想——这兰草就是普通的野草,哪有什么不一样。
中午在路边茶摊歇脚,刚坐下,就听见邻桌的人在聊天。
你们听说没杭州城里最近来了位仙子,医术可高明了,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她一治就好!
真的假的我听说那仙子还不收费,就只要病人家里种的花,怪得很。
我心里一动——要花娘以前就喜欢收集各种花草,不会这么巧吧
我爹也听见了,手里的茶碗顿在半空,眼睛瞬间亮了:仙子在杭州会不会是阿凝
不确定,我赶紧按住他,先别激动,到了杭州咱们再打听。
他却坐不住了,非要拉着茶摊老板问:老板,你说的那位仙子,长什么样是不是穿白衣服,头发上戴银簪
老板被他问得一愣:我也没见过啊,都是听人说的。只知道仙子住在城西的破庙里,每天只看十个病人。
爹一听破庙,脸瞬间沉了:阿凝怎么能住破庙肯定是那些凡人怠慢她!
说着就要往外走,我赶紧拉住他:爹!你现在去哪找咱们先到杭州城,找家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好不好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点头:行,那咱们快点走,别让阿凝等急了。
下午快到杭州城郊时,突然从路边窜出几个劫匪,手里拿着刀,拦住了马车。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劫匪嗓门挺大,就是手抖得厉害。
墨叔刚想下车,我爹已经掀开帘子走出去了,脸色冷得能掉冰碴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要暴露身份了!
果然,爹盯着劫匪,魔气差点没控制住:敢挡本君……
我赶紧冲过去,捂住他的嘴,笑着对劫匪说:各位好汉,误会了!我爹他脑子不太好,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身上有钱,这就给你们。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劫匪看到银子,眼睛都直了,刚要接,我爹突然把我的手拍开,冷声道:阿凝的钱,不能给这些杂碎。
他话音刚落,抬手就把为首劫匪手里的刀掰弯了——动作快得看不清,还没用力,那铁刀就跟面条似的弯成了圈。
劫匪们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全跪下了:大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爹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我赶紧拉着他往马车里走:好了爹,别跟他们计较了,咱们还要去杭州找娘呢。
他这才罢休,上车时还不忘瞪劫匪一眼:再让本君看见你们拦路,就把你们的刀全掰断!
劫匪们头点得跟捣蒜似的,等马车走了老远,我还能听见他们的求饶声。
我靠在马车上,看着爹还在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爹,您刚才掰刀的样子,还挺威风。
他立刻得意起来:那是!当年阿凝被仙门弟子欺负,我一把就把他们的剑全折了!
我:……
合着当年又是因为娘。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马车到了杭州城门口。
看着高大的城门,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爹突然紧张起来,拽着我的袖子问:阿瑶,你说阿凝要是见到我,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我拍了拍他的手,娘肯定很想您,只是不好意思说。
他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攥紧了手里的蓝布帕子,指尖都有点发白。
进了城,墨叔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刚安顿好,爹就拉着我往外走:咱们现在就去城西的破庙,找那位仙子!
爹,现在都天黑了,破庙不安全,明天再去吧。我劝他。
他却不同意:不行,万一阿凝明天就走了怎么办
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往城西走。
夜色渐浓,杭州城里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我看着爹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忐忑——那位仙子,真的是娘吗
如果是,她见到这个恋爱脑疯批爹,会是什么反应
09
城西的破庙比我想的干净,门口挂着两串晒干的艾草,风吹过的时候,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庙里亮着一盏油灯,橘色的光从破窗纸透出来,看着竟有点暖。
爹站在门口,突然不敢往前走了,攥着蓝布帕子的手都在抖。
我推了他一把:爹,都到门口了,进去啊。
他深吸一口气,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个温柔的女声,带着点熟悉的暖意:进来吧。
我跟着爹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的女人——素色的衣裙,头发用银簪挽着,手里还拿着本医书,正是我那消失了十年的娘。
阿凝!爹喊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刚要冲过去,脚下没注意,差点绊倒门槛。
娘抬头看他,眼里先是惊讶,接着就笑了,无奈地摇摇头: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毛躁。
我凑到娘身边,小声喊:娘。
娘放下医书,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眶有点红:阿瑶都长这么大了。
爹终于稳住了,却站在原地不动,盯着娘看了半天,突然委屈起来:阿凝,你是不是还怪我当年毁了仙门药圃我后来都让他们赔了,还种了新的……
我没怪你。娘打断他,语气软下来,当年是仙门逼得紧,说我跟魔尊在一起,会乱了仙魔秩序,我怕连累你和阿瑶,才想着出去躲躲。
我愣了:那您为什么躲了十年不早点回来
娘瞥了爹一眼,嘴角带着笑:还不是因为某人太黏人以前我连给仙门弟子看病,你都要跟着,我想着,总得让你学会自己处理魔宫的事,不然我走不开。
爹脸一红,挠了挠头:我那不是怕你被欺负嘛。
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娘吐槽完,又叹了口气,后来我在乌镇见到我娘,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就故意留下银簪和帕子,想着你们能找来。
原来不是误会!是我那恋爱脑爹当年太黏人,娘想让他独立!
我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憋回去——怕爹不好意思。
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怀里的桂花糕掏出来,献宝似的递过去:阿凝,这是我给你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娘接过来,打开锦盒看了看,挑了块小的尝了口,眉头皱起来:还是这么甜,你就不能少放半勺糖
爹赶紧点头:下次少放!下次一定少放!
那模样,哪还有半点魔尊的架子,活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总算团圆了。
娘看了看外面的天,对我们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咱们就回魔宫吧,我也想看看阿瑶说的莲池。
爹眼睛瞬间亮了:好!我这就让墨叔准备马车!
说着就要往外跑,娘赶紧拉住他:现在都半夜了,明天再说!你要是敢惊动魔兵,我就再躲你十年。
爹立刻停下脚步,乖乖点头:听你的,都听你的。
那天晚上,我们挤在破庙的小屋里,娘给我讲她这十年的事——在江南学医,帮凡人看病,还种了一院子的兰草。
爹就坐在旁边,一直盯着娘看,嘴角的笑就没放下来过,偶尔还插一句阿凝你真厉害阿凝你累不累。
我听着听着,靠在娘的肩膀上睡着了,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
第二天回魔宫的时候,爹特意让马车走得慢些,还非要跟娘坐在一起,手里攥着她的手,生怕她又跑了。
墨叔跟在后面,偷偷跟我说:少主,您看魔尊现在,多像个正常人。
我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只有娘能治住我这恋爱脑疯批爹。
回到魔宫没几天,后院的莲池居然真的开花了,粉嫩嫩的荷花映着水,好看得很。
爹非要拉着娘坐在池边,给她剥莲子吃,还说:阿凝你看,我听阿瑶的话,没刨牡丹,现在莲和牡丹都有了。
娘笑着点头,伸手帮他拂掉肩上的花瓣。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突然觉得——穿成魔尊的女儿,虽然要跟恋爱脑爹斗智斗勇,但能有这么一家人,好像也不错。
就是有个小问题——爹现在还是每天给娘做桂花糕,甜得齁嗓子,我和墨叔还是只能偷偷给石狮子吃。
不过没关系,只要娘喜欢,只要这破日子不再鸡飞狗跳,甜就甜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