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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刚做完手术,余笙脸色尽显惨白。
她走到客厅里,秦昼川伸手抚上她额头,语气带着以往的关切:“笙笙,哪里不舒服?”
他眸里的深情和担忧,让她恍惚了一瞬。
她不禁想起从前——
打雷夜,他抛下上亿应酬奔回来,把她按在怀里轻哄,跟她说,“别怕。”
她痛经蜷在床上,他守着熬红糖,整夜暖着她的肚子。
她睡觉踢被,他总在半夜惊醒替她盖好
原来这全是他装的。
“没事。”她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平静。
他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沈佳雯”三个字刺得她眼疼。
秦昼川接起,语气慌了几分,“好,马上到。”
下一秒他转头对她道,“公司突发紧急情况,我去处理。”
她没拆穿,点头说,“去吧。”
次日是母亲忌日。
她正上香,秦昼川带着红着眼的沈佳雯来了。
下一秒,他手下一脚踹翻了墓碑前的贡品。
她浑身一震,如果没有他默许,他手下又怎么敢这样做?
看着母亲最爱的百合花和糕点被碾成泥,她心像被生生剜掉一块。
她刚要质问,沈佳雯的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贱人,你害死我妹妹还不够,竟往她墓碑上泼狗血,甚至还写“死有余辜”的字条,她都死了,你竟然还不放她。”
“不是我”
话没说完,秦昼川愤怒地将一张字条砸她脸上,“余笙,这是你的字迹,还想抵赖?”
她打开纸条一看。
字迹确实是她的,却不是她写的。
余笙一字一顿道,“真的不是我写的。”
他冷笑,让人拎来一桶洗不掉的红漆,径直往她母亲墓碑上泼过去。
“不要!”她失声尖叫,眼睁睁看着油漆顺着墓碑流下。
她红着眼想去擦,被他死死拽手腕,“现在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了吧?”
她怒视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无比陌生。
沈佳雯适时开口,“昼川,这树看着不吉利,挖了吧,免得坏了风水。”
“嗯。”秦昼川没有半点犹豫答应。
余笙呼吸猛然一窒。
那是她亲手种的柏树,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柏树。
当年还是他寻来的苗,他说,“它会替你守着妈,这样妈就不孤单了。”
但现在他却为了沈佳雯,亲手毁掉她的念想和希冀。
“住手,秦昼川,你知道它对我多重要。”
他置若罔闻,只吐出一个字:“挖。”
挖掘刚启动,却突然出了意外。
机器失控,将母亲的墓碑被劈成两半。
“妈。”她撕心裂肺地尖叫。
秦昼川冲手下怒吼:“谁让你们”
话未说完,沈佳雯软软倒在他怀里。
“昼川,一想到妹妹死后都不得安宁,我就痛不欲生,生前我没能护她周全,如今连她死后的安宁都守不住,我真是该死。”
秦昼川闻后神色骤沉,对手下道,“继续挖,这树留不得。”
机器声刺耳,她想冲过去,却被他手下死死按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墓地被糟蹋得面目全非。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像是在凌迟。
“秦昼川,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嘶吼道。
他脚步顿了顿,眼神转而冰冷,“我从不后悔,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他横抱起沈佳雯,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走后,余笙跪在地上,用手疯狂擦拭裂成两半的墓碑。
油漆混着指尖的血往下淌,她声音哽咽,一遍遍说着,“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她抱着碎裂的墓碑,枯坐到天黑。
直到夜色漫上来,她才攥着最后一丝力气,打理起墓碑周遭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