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模样,绝大多数人连被他人利用,都会感恩戴德,涕泪交加。
这就是蓝染无论如何都要成为胜者,而不是败者的原因之一。
胜者就该随时着眼于世界应该是何样貌,而非世界本身究竟是何物。
去塑造他,改变他。
而非服从他。
即便已经失败过一次,蓝染也绝不认为是自己错了。
“惣右介。”
“八云那孩子,真的没事吗?”
待到从鞍马家出来,夕日红才小声向他询问。
夕日红从鞍马八云刚八岁时,就成为了鞍马家的家教,几乎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她跟妹妹也没什么差别,自然同样关心。
“总体来看,可以控制。”
“只是接下来能不能坚持这条路,就要看她自己了。”
蓝染微微摇头,不太乐观的样子。
夕日红心中隐约了然。
作为一名幻术型忍者,她自然清楚不断的割裂灵魂,伤害精神究竟有怎样的痛苦。
看来,惣右介也不太看好八云。
不过,能看着这孩子长大,她也算是稍微放下心了。
正当夕日红放下这边念头,打算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约惣右介一起去出门的时候,就见他已经将那份漆黑查克拉封印进卷轴里,急匆匆的转身往家走。
“惣右介,等等!”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前面的男人已经摆了摆手:“红,我还需要研究一下这种查克拉的性质,有什么事情就下次再说吧。”
听他这么说,夕日红原本想要出口的话也全都顿住了。
只得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他。
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蓝染惣右介背对着她,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夕日红,暂时没什么用处了。
在爱情中迷失的女人,总是冲动又盲目。
如果要更好的使用对方,就需要把握住与她之间的距离感,以便下一次使用。
不仅仅是红。
鞍马八云也同样如此。
作为十分重要且唯一的实验体,他不可能允许这孩子受到来自其他人,哪怕是她父母的强烈影响。
只是究竟怎么做,却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就在蓝染开始忙碌于研究的同时,猿飞日斩也开始忙碌起来,而且一忙就是好几天。
“七十三号基地,没有发现!”
“九十一号基地,没有发现!”
“四十二号基地”
听着一份又一份来自暗部忍者的汇报,猿飞日斩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次行动不同于以往。
大概是因为别天神的因素,志村团藏真的把整个根部的控制权都交到了他手里。
但是,直到亲手接过根部的详细全部报告之后,猿飞日斩这才发现,这个名义上还是‘暗部培训部门’的根,早已在志村团藏手中发展成了真正的无边根系。
单单是围绕在木叶周围的基地、实验室、安全屋、仓库等就足有上百处之多,至于放在国外的那就更是数不胜数。
根部直属的战斗人员也严重超编,团藏能够直接指挥的就有将近二百人。
剩余的研究人员、仓库管理、各地线人等同样不可计数。
很显然。
有些事不上称只有四两重,上了称连千斤都打不住。
这次行动,对猿飞日斩而言,就像是一次木叶的‘实验大摸底’,既是惊喜也是惊吓。
现在,单凭他手中暗部这点人力,竟然连清点根部财产与研究成果都异常困难,更别说是如大海捞针般,替止水找回那颗眼睛。
只能潦草的将暗部人员编组成一个个三人小队,带领着根部人员让他们自行寻找。
这叫个什么事啊?
猿飞日斩重重的吸了口咽,没好气的瞥了眼身旁的志村团藏。
反观志村团藏自己,则是一脸坦然,一副我全都是为了木叶的忠诚模样。
“三代大人。”
直到最后,一个身材矮小的根部忍者带领队员来到他们面前,汇报道:
“一一三号基地,没有发现。”
这就是最后一支搜检小队了。
“唉。”
最后的希望也完全破灭,猿飞日斩长长的吐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
“团藏,你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趁着现在还没发展到最坏的情况,你最好赶紧把那颗眼睛真正的下落说出来。”
这句话本身,当然是对身旁的宇智波止水说的。
但是在这句子底下,还藏着一层意思。
你至少得把眼睛交到我的暗部手里,我才能替你说点好话,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啊!
整整五天。
暗部和根部什么事都没做,天天就在村子里翻你的家底玩了。
你到底要干啥?
然而,团藏仍旧是那副硬气的模样,深沉道:
“真相我早就告诉你了。”
“现在根部的指挥权也在你手里,日斩。”
“你应该很清楚,这就是那个邪恶宇智波小鬼的阴谋!”
“你——”
猿飞日斩拳头都硬了。
他忽然有点怀疑,止水的万花筒是不是吹得有点过头了?
这老货不是还跟平常一样么,哪儿有一点服从他一切命令的样子?
这几天他们两人在私底下的交流就没断过,但是无论多少次接触,团藏都始终是这幅态度。
搞得连猿飞日斩都有点自我怀疑了。
难道真的有一个神秘人,能够凭空从团藏手里把他刚夺到的万花筒写轮眼抢走?
这可能吗?
这可是在木叶!
猿飞日斩咬着牙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止水,有些无奈叹息道:
“止水君,你也看到了。”
“如果你的别天神真的有作用的话,恐怕团藏确实”
即便是以猿飞日斩的老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莫名的有些害臊。
以忍者世界的常识判断。
这就叫天方夜谭。
然而,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宇智波止水的神情反而愈发平静了。
“我明白,三代大人。”
相对于对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根本没什么概念的猿飞日斩,宇智波止水对自己的别天神毫无怀疑。
这些日子的根部搜查行动,他都有参与其中,也确实完全没能找到他眼睛的线索。
既然如此,无论结果究竟多么不可思议,都只能说明——这一次,团藏确实替人背了黑锅。
而能够做到这种事的,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宇智波止水眼帘低垂,回忆起之前族会上谈到的话题。
那个可能存在着的,另一双万花筒写轮眼。
只是明知如此,他却不敢对二人如实相告。
若是说出真相,恐怕只会进一步激化村子与家族现在的矛盾。
同时,对现在唯一还信任着他的三代大人说出谎话,又会让他的良心感到强烈的不安。
因此,此刻的宇智波止水,也只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只不过,究竟会是谁?
“”
看着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一旁的根部忍者微微垂眸。
药师兜心下隐约叹息。
他曾经听人说过,成长就是对曾经尊重的一切逐渐祛魅的过程。
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再没有一个瞬间比此刻更直观了。
如果自己不是跟着蓝染大人一起,大摇大摆的带着那颗眼睛与各种卷轴,从根部基地走出来的话。
此刻,恐怕也会像他们一样抓耳挠腮吧?
药师兜是一个慕强的人。
早年间,野乃宇大人是他心中的最强的女人。
长大了一点之后,志村团藏又成为他心中能够真正掌控一切的人。
等到学习了更多,拥有着更大权力与实力的火影大人,又成为了他心中的最强者。
再到后来,就是智勇双全的大蛇丸大人。
但是现在,这一道道人影,似乎都逐渐从他心底最深处开裂了。
蓝染大人似乎只是用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就能把他们玩弄的团团转。
这之间的差异,药师兜很难用言语形容。
如果非要说的话,恐怕只有两个字。
忠!诚!
只是,现在唯一令他感到疑惑的一件事是:
‘蓝染大人明明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扮作往日里那副屈居人下的模样呢?’
药师兜暗自思考。
戴着面具的头颅愈发低垂了。
思索良久都没有结果,猿飞日斩最后叹气道:“无论如何,团藏你违反村子规定,袭击同村忍者这件事还是可以认定的。”
“小惩大诫。”
“总之,先把根部的这些物资都搬回火影大楼吧。”
闻言,志村团藏顿时瞪圆了那只独眼,额头青筋陡然暴起,眼珠血红,眼看着简直就像是要突破别天神的禁锢了:
“日斩你这混账?!”
猿飞日斩倒是渐渐掌握跟他沟通的诀窍了,冷哼道:
“回答呢?”
志村团藏浑身颤抖着,看着那些根部积累多年留存而下的各样各式的卷轴与研究成果。
最终,艰难的颔首:
“是,火影。”
旁边的宇智波止水这时还补了一刀:“三代大人,那些根部留存的写轮眼,也请记得还给宇智波。”
“都是小事,理所应当。”
“你们——!?”
正当这边猿飞训狗的时候。
在森林暗处的阴影里,宇智波止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另一双万花筒写轮眼’,正在安静的望着此处。
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一行人当中那唯一的宇智波身上。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忽的对身旁阴影沙哑发声: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才刚落下,一团被包裹在两片扁叶中的身影,就从一旁的树干中延伸而出,面庞半黑半白,表情戏谑:
“宇智波止水的眼睛被人偷走了,但是找不到凶手。”
“哼。”
宇智波带土冷哼一声:“木叶还是这幅老样子。”
“不过”
“什么叫找不到凶手?”
说到这里,连宇智波带土的声音里也不由带上了几分迷惑。
“宇智波止水和团藏交手,写轮眼被抠走了,然后没了——他们都在根部找好几天了!”
“啊?”
宇智波带土的表情更迷惑了。
很显然。
白绝的智商本来就相对有限,让他形容这种复杂的事情,只能说是有些难为他了。
宇智波带土的智力也相对有限,挠挠头也没想明白,最后只得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
“这个废物。”
“连自己的眼睛被抠走了都不知道在谁手里。”
“看来是我之前对止水这家伙有些过度防备了。”
似乎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白绝抬头看向他:“带土,你终于决定要对他下手了么?”
“”
“不。”
沉默片刻,宇智波带土最终还是摇摇头:“先让刹那那些蠢货去试探一下吧。”
“他毕竟还留着一颗眼睛。”
只留着一颗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能做到什么地步,数遍全忍界也没人比他更有话语权了。
自从在得知了宇智波止水的瞳术之后,宇智波带土就始终与木叶保持着一定距离。
扭曲思想。
这种事,仅仅是听着就令人感到恐惧。
万一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带土只是想象了一下,就没办法再深思下去了。
一个人最讨厌的,永远都是曾经那个给记忆里留下了无数遗憾的自己。
“是。”
身旁的白绝微笑着应下。
宇智波带土瞥了他一眼。
无论听过多少次,这种怪异的腔调都会令他感到些许不适。
很快,他的身形就隐入阴影。
待到宇智波止水回归族地,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尽管三代大人一口就答应了他归还写轮眼的请求,但此时此刻,宇智波止水明显仍是满腹愁绪。
能够凭空从团藏手中夺走一颗眼睛的万花筒写轮眼,会是什么类型的瞳术?
对方究竟有多强?
能不能抵抗他的别天神?
如果对方现在忽然站出来,带领族人们发起政变,那自己又该怎么阻止?
让宇智波止水发愁的事情,总是太多太多。
只是,正当他一如既往隐藏着身形,朝家的方向走去时,宇智波止水忽的停下脚步。
他抬起头。
前后几道人影,已经将这条巷口堵住。
数双猩红的写轮眼,在夜色下绽放着微弱的光亮。
宇智波止水神色警惕。
为首一人缓缓从阴影中迈步而出,神色沉凝的看着蒙住左眼的宇智波止水,声音严肃:
“止水。”
“你的眼睛,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