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手翻折按住我的手臂,眸中的后怕熟悉的让我想笑。
记得上一次,还是十八岁的冬天。
她抱着没药治病的我,跪在药店门口哭求。
沈卿钰下了狠手,我闷哼一声。
女人骤然松开手,我的手腕和胳膊已经红了一片。
“卿钰,我不会让他碍你的眼,但是你先抹药。”
她拧眉问寺庙要来药膏,在掌心捂热就要往我腕上涂,动作熟练又自然。
这些年,照顾好我,已经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看着她身后恨恨瞪我的年轻男人,我却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活人比不过死人,现在的我无法年少。
我和沈卿钰,注定在今天结束。
抽出手,我抬枪击碎了庙中所有的长命灯。
在她阴翳的脸色中,扔下一句话。
“下山,我们立刻办离婚。”
02)
沈宅中,我拿着离婚协议等了半个月。
沈卿钰始终没有出现,不是她不想离婚。
而是她和那个年轻男人,有孩子了
他寄来的宣誓主权的照片中,男人正小心地贴在她肚子上听胎动,两人像极了幸福迎接新生命的小夫妻。
我扫了一眼,随手把照片扔给手下。
“查出来位置,给我吊到港口。”
“沈卿钰什么时候签字,什么时候放人”
过去的半月,男人的信息被她护得密不透风,只知道叫宋时安。
时安,时宴。
名字都如此相似,我嗤笑一声,恶心。
那天的风浪很大,还有些雨,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手下小心地为我撑着伞。
被半吊在水里的男人不断咒骂,我神情淡淡,等着沈卿钰的出现。
“你敢这样对我,卿钰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她绝对会杀了你!”
“你如果识相就赶紧把我放了,然后从沈宅滚出去,别再纠缠卿钰姐姐。”
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人,我不屑动手。
看着撑伞急步走来的女人,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可他却突然骂了一声。
“我和宝宝才是卿钰姐姐永远的家,你不过是个不能生的阉种!”
“就算顶着正牌老公的名头,也是个绝种的窝囊废!”
沈卿钰脸色微变,立刻沉眉看我。
合同被我扔到地上,我冷声开口。
“帮他变成太监,不弄死就行。”
飘渺的细雨混合着男人的凄声响起,他澄澈的眸子哀求地看着我面前的女人。
“够了时宴!你也是男人…”
手中的钢笔猛地扎进女人的肩上,她身上的血像是流到我的眼底。
“你也知道我是男人!”
看着我几乎崩溃的神色,女人眉间凝过痛色,扶住我的手,猛地扎进更深处。
一枚打胎药被她毫不客气地吃到嘴里,红色的血迹顺着她的大腿流出。
“时宴,他年龄还小是个孩子,不至于。”
“撒了气,就放人吧。”
女人粘腻的血流了我一手,声音温柔地像是在哄我吃下馒头那天。
也是雨天,两个小乞丐十几天没吃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