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棍砸落的瞬间,骨皇那些扑来的骨蛇突然僵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黑晶石心脏“嗡”地涨大一圈,表面血丝暴起,竟渗出粘稠的黑液,落地时将骨头渣子都蚀出了坑。
“吼——!”
骨皇发出非人的咆哮,无数白骨从祭坛底下翻涌上来,在黑晶石前凝成面千丈厚的骨墙。骨墙上爬记了扭曲的人脸,全是被它吞噬的修士残魂,那些人脸张开嘴,喷出带着怨毒的黑气,试图瓦解碎星棍的力道。
“雕虫小技。”
林长天眼神一厉,手腕翻转,碎星棍上的星纹突然炸开!不是金光,是亿万细碎的星点,像把银河揉碎了洒在棍身。这一棍落下,没碰着骨墙,却有股崩星裂月的气劲先一步撞上去——
“咔嚓!”
千丈骨墙跟玻璃似的裂开蛛网纹,那些人脸瞬间被星点灼成灰烬。碎星棍去势不减,带着破空的锐啸,“噗嗤”一声扎进黑晶石心脏里!
黑晶石剧烈震颤,表面的血丝疯狂扭动,像有无数条小蛇要钻出来。被裹在里面的星火令突然爆发出青铜色的光,与碎星棍的星点交相辉映,竟在晶石内部撕开道口子。
“就是现在!”
苏清鸢的琴音陡然拔高,焚天琴飞到半空,琴身火焰纹路化作只展翅的火凤,尖啸着冲向白骨柱子。火凤穿过黑雾,落在祖师残魂眉心,残魂那张模糊的脸突然清晰一瞬,露出抹欣慰的笑,随后化作道赤光,钻进了星火令的缺口里。
“焚天氏之火,岂容尔等亵渎!”
苏清鸢指尖流出血珠,滴在琴弦上。琴音瞬间变得滚烫,火凤猛地炸开,化作漫天火星,顺着碎星棍捅开的裂口,全钻进了黑晶石里!
“滋啦——!”
火星撞上黑液,燃起冲天的烈焰。那些被囚禁的生魂像是找到了出口,在火中发出解脱的嘶吼,顺着星火令的光芒往外涌。骨皇的身躯开始崩溃,组成它的白骨“哗啦啦”往下掉,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核心。
林长天猛地抽出碎星棍,黑晶石失去支撑,“咔嚓”裂成无数块,黑液溅在地上,被星火烧成白烟。他甩了甩棍上的残渣,正想调侃两句,却见星火令突然飞到苏清鸢面前,青铜表面的“焚天”二字亮起红光,竟与她指尖的血珠融在一起。
“祖师……”苏清鸢接住令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握住了团跳动的火焰。令牌里,祖师的残魂与无数焚天氏先辈的星火交织,在她识海里轻轻说了句:“护好火种。”
林长天刚要开口,裂缝入口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石煞那破锣嗓子带着哭腔喊:“完了完了!蛮荒七圣来了!他们说要把砸场子的挫骨扬灰!”
七道遮天蔽日的身影堵在裂缝外,气息压得整片血色平原都在哆嗦。为首的是个长着牛角的巨汉,手里拎着柄开山斧,斧刃上还挂着条蛟龙的骸骨:“哪来的小崽子,敢动老夫的骨皇?”
旁边个裹着黑袍的瘦高个阴恻恻地笑:“那女娃身上有焚天氏的火,正好扒了皮炼个火囊。”
苏清鸢握紧星火令,焚天琴自动飞回她怀里,火焰纹路亮得刺眼。她侧头看林长天,琥珀色的眸子里没了之前的警惕,反倒燃着股兴奋的战意:“七圣?听说他们的骨头挺硬。”
林长天扛着碎星棍,星纹在棍身流转,像是在回应外面的挑衅。他冲苏清鸢挑了挑眉,露出抹欠揍的笑:“硬不硬,敲敲就知道了。”
话音落,他抬脚往外走。碎星棍拖在地上,碾得骨头渣子“嘎吱”响,可每一步落下,都有金芒从脚印里渗出来,竟硬生生逼退了七圣散发出的威压。
裂缝外,牛角巨汉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找死!”
他一斧劈来,斧风带着崩裂山河的气势,直劈林长天头顶。
林长天抬头,碎星棍随手往上一迎。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天地都在颤。牛角巨汉只觉一股巨力涌来,虎口瞬间裂开,开山斧差点脱手飞出去。他瞪圆了牛眼,记是难以置信——这炼气三层的小崽子,怎么可能接得住他的“裂山斧”?
林长天懒得跟他废话,手腕一翻,碎星棍带着星点横扫而出。
“砰!”
牛角巨汉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撞在巨城城墙上,把那爬记发光藤的城墙撞塌了半边。
剩下六圣脸色骤变,齐齐往前一步,威压瞬间暴涨十倍。
林长天却突然笑了,笑得特张扬:“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个敲。”
这一日,蛮荒大地的生灵都听见了巨城方向传来的巨响。有人说,看见颗金色的星辰砸进了七圣堆里;有人说,焚天氏的火燃红了半边天;还有人说,那扛棍的年轻人一棍下去,连幽冥的死气都被烧干净了。
只有苏清鸢知道,那天林长天挥棍时,棍梢的星点落在她的焚天琴上,弹响了段从未听过的调子。那调子很狂,很野,像要把九天十地都搅个天翻地覆。
而她的星火令,在那调子声里,悄悄裂开道缝,缝里透出的光,比以往任何时侯都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