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禁欲薄情的丈夫裴敬尧,为了他那个有心脏病的白月光,亲手将我送上了拍卖台。
那女孩柔弱地倒在他怀里,哭着说医药费不够。
他便把我作为一夜妻子的身份,当众拍卖。
我在台上砸了拍卖师的话筒。
他却看都未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对台下的富豪们说:谁出的价高,今晚她就是谁的。所得款项,全部捐给心脏病基金会。
我被一个变态富商拍下,他就真的派人把我送了过去。
把我囚禁在地下室,眼睁睁看着我被折磨。
最后,他带着白月光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两杯酒。
喝了这杯毒酒,我保证她会用你的心脏,好好活下去。
我凄厉地惨叫,可随着毒酒灌入喉咙,意识渐渐消散——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他第一次带白月光回家的那天。
这次,我不再歇斯底里,而是微笑着对那个女孩说:妹妹身体不好,不如住下吧,我亲自照顾你。
可当我真的把她照顾得容光焕发,准备功成身退时,裴敬尧却疯了。
1.
客厅的水晶灯光线冰冷,照在苏晚晚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局促地站在裴敬尧身后,瘦弱得随时会枯萎。
而我的丈夫裴敬尧,正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安抚她:晚晚,别怕,这是我家。
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我的目光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漠然与疏离。
姜瓷,这是苏晚晚。
她心脏不好,以后会住在这里,方便我照顾。
他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上一世,我听到这句话时,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
我冲上去想撕扯苏晚晚的头发,却被裴敬尧一把推开,额头撞在茶几角上,鲜血直流。
那是我悲惨结局的开端。
可现在,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心脏里那股熟悉的、被凌迟般的痛苦再次翻涌。
但我死死压住了。
我甚至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越过裴敬尧,径直走向苏晚晚。
原来是晚晚妹妹。
我的声音温和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早就听敬尧提起过你,说你身体不好,我一直很担心。
苏晚晚愣住了,下意识地往裴敬尧身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怯懦和惊慌。
裴敬尧也皱起眉,审视地看着我,判断我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毫不在意。
我亲热地拉起苏晚晚冰凉的手,触感和记忆中一样,柔弱无骨。
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
家里房间多,我亲自给你挑一间阳光最好的。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裴敬尧,笑容更加温婉:敬尧,你工作忙,照顾人的事,还是我们女人家来比较细心。
妹妹的身体,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的话音落下,客厅里一片死寂。
裴敬尧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错愕。
裴敬尧最终还是同意了。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坦然,让他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或许是他觉得,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比任由我在外面发疯要好控制。
我亲自为苏晚晚挑选了二楼朝南的卧室,带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和阳台。
阳光洒进来,能驱散一切阴霾。
我让佣人换上最柔软的埃及棉床品,又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
妹妹,你看看还缺什么,尽管跟我说。
我拉着她的手,带她参观房间。
苏晚晚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缺了,嫂子,太……太好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面色沉沉的裴敬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裴敬尧笑道:敬尧,你看,妹妹很喜欢。
以后她的饮食起居,我都让营养师和家庭医生专门定制一份方案,保证不出一点差错。
裴敬尧没说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寒气逼人,紧紧锁着我。
他看不懂我了。
以前的我,骄纵、任性,为了得到他一点点的关注,能把整个家闹得天翻地覆。
而现在,我平静地接受了他白月光的存在,甚至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这太反常了。
他当然会怀疑。
晚上,他破天荒地回了我们的主卧。
我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他从身后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窝。
姜瓷,你到底想干什么
2.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话里全是危险的探究。
我身体一僵,胃里瞬间涌起一阵恶心。
上一世被囚禁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那个变态富商也喜欢这样从背后抱住我,然后用最下流的话语折磨我。
我强忍着颤抖,转过身,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脸上是柔媚的笑。
老公,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通了。
我踮起脚尖,红唇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我闹了这么多年,你也没多看我一眼。
现在我明白了,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就是多照顾一个妹妹吗
只要她能让你高兴,别说照顾她,让我把裴太太的位置让出来都行。
裴敬尧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推开我,眼神锐利如刀:你最好是真的想通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我看着他走向苏晚晚房间的方向,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去。
裴敬尧,别急。
这一世,我不跟你抢,我帮你。
我会亲手把你的白月光照顾好,让你得偿所愿。
然后,再亲眼看着你,是怎样一步步走向疯狂。
照顾苏晚晚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我辞退了家里原来的厨师,亲自下厨,一日三餐,严格按照营养师的食谱来。
清晨是燕窝粥,中午是温补的药膳,晚上是安神汤。
每一样,我都亲力亲为,甚至会亲口尝过,确认温度和咸淡都适中,才让佣人端上楼。
苏晚晚一开始还很惶恐,每次见到我都小心翼翼地道谢。
后来见我确实没有恶意,便也渐渐放下了戒心,甚至会主动下楼,在我做饭时陪我聊天。
嫂子,你真好,比我亲姐姐还亲。
她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捧着脸看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笑了笑,把一碗刚炖好的冰糖雪梨递给她:快尝尝,润肺的。
她乖巧地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裴敬尧下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姑嫂和睦的画面。
他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苏晚晚一见到他,立刻放下碗,小跑着迎过去:敬尧哥,你回来啦!
嫂子给我炖了雪梨汤,可好喝了!
裴敬尧嗯了一声,目光却越过她,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复杂,是审视,是探究,更有一股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习惯了我追着他跑,习惯了我的歇斯底里,习惯了我用尽一切办法来博取他的注意。
可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晚晚身上。
我对他,只剩下客套和疏离的裴太太式微笑。
这种失控感,让他很不悦。
晚饭时,我给苏晚晚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清蒸鱼。
晚晚,多吃点,你看你太瘦了。
裴敬尧突然冷冷地开口:她不能吃海鲜,容易过敏。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苏晚晚的脸白了白,小声说:敬尧哥,没关系的,我以前是有点过敏,但家庭医生说,我现在可以少量吃一点……
我立刻夹起鱼肉,放回自己碗里,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我明天就让医生重新出一份忌口清单。
我表现得毫无破绽,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则乱的嫂子。
可裴敬尧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放下筷子,盯着我:姜瓷,我警告过你,不要耍花样。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没有啊。
我只是想让晚晚妹妹身体快点好起来。
是吗他冷笑,我看你是想让她快点死吧。
这句话,字字是毒,狠狠扎进我心里。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给我定罪。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恨意,声音带上了哭腔,委屈又无助:敬尧,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苏晚晚见状,急忙打圆场:敬尧哥,你别怪嫂子,她真的是为我好。
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
说完,她就捂着胸口,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匆匆跑上了楼。
好一招以退为进。
裴敬尧立刻紧张起来,起身追了上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裴敬尧,苏晚晚。
别急,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自从那次海鲜过敏事件后,裴敬尧对我的监视更严了。
他甚至在苏晚晚的房间门口装了监控。
美其名曰,为了随时观察她的身体状况。
我心知肚明,那摄像头,更多的是对准了我。
我毫不在意,每天依旧按时给苏晚晚送餐、送药,陪她解闷。
在我的精心照顾下,苏晚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她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原本瘦弱的身体也丰腴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她越来越依赖我,几乎是寸步不离。
嫂子,你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我好久没出门了。
嫂子,我们去逛街吧我想给你买条领带,谢谢你。
她口中的你,指的是裴敬尧。
可她每次都拉着我一起。
裴敬尧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他大概没想到,他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的白月光,会被我这个他最厌恶的妻子,如此轻易地收买。
3.
这天,是裴家的家庭聚会。
裴家的老宅里,亲戚们齐聚一堂。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挽着裴敬尧的手臂,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接受着众人的艳羡。
苏晚晚则像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身后。
她今天穿了一条我为她挑选的粉色公主裙,衬得她愈发娇俏可人。
席间,裴敬尧的三婶开玩笑说:敬尧,你这福气可真好。
不仅娶了小瓷这么能干的太太,家里还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妹,真是儿女双全啊。
这话说得极没分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三人身上,气氛有些尴尬。
裴敬尧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却笑了,亲昵地拉过苏晚晚的手,对三婶说:三婶说笑了。
晚晚是我先生的……远房表妹,身体不好,来家里暂住养病的。
我特意在远房表妹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苏晚晚的脸色白了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三婶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一场风波,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
可我能感觉到,身旁的裴敬尧,身体绷得僵硬。
聚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车内气压低得吓人。
裴敬尧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下颌线紧绷。
苏晚晚坐在后座,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一进家门,裴敬尧就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拖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门被他反锁。
他将我死死抵在门板上,眼神阴鸷得可怕:姜瓷,你今天在宴会上,是什么意思
我故作惊讶:什么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帮你解释啊。
解释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不断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是解释,还是在宣示主权
在所有人面前,强调她是‘远房表妹’,强调我是你‘先生’
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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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别忘了,当初是你下药爬上我的床,逼我娶了你。
我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有晚晚一个!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付费点】
我心脏猛地一抽,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用最恶毒的话语,将我的自尊碾碎成泥。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
是,我不配。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
裴敬尧愣住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财产我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推开他,拉开书房的门,门外,苏晚晚正一脸惊慌地站着。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晚晚妹妹,从今天起,你再也不用叫我嫂子了。
这个位置,我还给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越过他们,走下楼梯。
我的行李箱,早就放在了玄关。
当我拉着箱子,即将迈出这个囚禁了我两世的牢笼时,身后传来裴敬尧撕心裂肺的怒吼。
姜瓷,你敢走!
我没有回头。
可我没想到,他会追上来,更没想到,他会当着苏晚晚的面,从背后死死抱住我,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不准走!
我不同意离婚!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苏晚晚柔弱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敬尧哥……你不是说,你只爱我一个人的吗
一场好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我,终于从演员,变成了观众。
我转身,冷眼看着裴敬尧。
裴总,请你放手。
是你说我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裴敬尧的身体僵住了,抱着我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骨血。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眼底翻涌着狂暴的情绪。
我说了,我不同意!
苏晚晚的哭声更大了,她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敬尧哥,我的心……好痛……
又是这招。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被他们联手送进了地狱。
裴敬尧果然立刻松开了我,转身扶住苏晚晚,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心疼。
晚晚,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打横抱起苏晚晚,快步冲上楼,路过我身边时,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离婚的事,想都别想。
你再敢闹,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打断我的腿
裴敬尧,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主宰我一切的神吗
我没有离开,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行李箱拖回了客房。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
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之后几天,裴敬尧换了个人。
他不再晚归,甚至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但他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苏晚晚。
他像个狱警,时刻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饭桌上,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他坐在主位,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仿佛要用眼神在我们身上烧出两个洞。
苏晚晚被他看得坐立难安,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而我,依旧平静地扮演着我的角色。
晚晚,今天的汤味道怎么样
我特意让张妈多加了半颗红枣,补气血的。
我温声细语,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道灼人的视线。
苏晚晚小声说:好喝……谢谢嫂……
她刚要说嫂子,接触到裴敬尧杀人般的目光,又立刻改口:谢谢姜瓷姐。
我笑了笑,没在意。
反倒是裴敬尧,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姜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冷冷地盯着我,你是裴太太。
我抬起眼,一脸无辜:我没忘啊。
可我这个裴太太,不是马上就要下堂了吗
提前让晚晚妹妹适应一下新称呼,不好吗
你!
他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因为离婚是我提的,财产我一分不要,姿态放得比谁都低。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指责我。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快要把他逼疯了。
而苏晚晚,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她看看我,又看看裴敬尧,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她大概以为,我提出离婚,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裴太太的位置。
可她没想到,裴敬尧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他不仅不同意离婚,还对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这让苏晚晚感觉到了危机。
于是,她开始用她最擅长的方式,来博取关注。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看书,佣人张妈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敲门。
太太,不好了!
苏小姐她……她突然晕倒了!
我放下书,心里冷笑一声。
来了。
我跟着张妈赶到苏晚晚的房间,裴敬尧已经在了。
家庭医生正在给苏晚晚做检查,苏晚晚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裴敬尧站在床边,背影紧绷,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医生检查完,摘下听诊器,对裴敬尧摇了摇头。
裴总,苏小姐的情况不太好。
她的心率很不稳定,是情绪波动太大引起的。
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裴敬尧猛地回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充满了兽性。
姜瓷,你满意了
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把她逼到这个地步,你就这么开心吗
我站在门口,看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苏晚晚,和床边那个暴怒的男人,突然觉得很可笑。
多经典的场景。
多熟悉的栽赃陷害。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一次次地被他们联手钉在耻辱柱上,百口莫辩。
但这一次,我不会了。
4.
我没有像从前那样急着辩解,只是平静地看着裴敬尧。
我做了什么我问。
你做了什么
裴敬尧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你提出离婚,逼走她,让她担惊受怕,这些还不够吗
姜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这么毒!
他抬起手,似乎想打我。
我没有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他的手,在离我脸颊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平静,让他有一瞬间的迟疑。
就在这时,床上的苏晚晚,适时地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敬尧哥……
裴敬尧立刻转身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瞬间温柔下来:晚晚,我在这里。
苏晚晚缓缓睁开眼,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敬尧哥,你别怪嫂子……不,别怪姜瓷姐。
是我不好,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你别说话了!
裴敬尧心疼地替她抚着胸口,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他安抚好苏晚晚,再次看向我时,眼神里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滚出去。
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
只是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看到,裴敬尧正低头,温柔地吻着苏晚晚的额头。
而苏晚晚,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我关上门,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回到房间,我拿出我的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
喂姜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是王总。
上一世,在拍卖会上拍下我的那个变态富商。
我重生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我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变态,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唯利是图。
而他,和裴敬尧有旧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总,我对着电话,冷静地说,我们的合作,可以开始了。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苏晚晚,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秘密,我都要知道。
特别是,关于她那颗‘脆弱’的心脏。
王总的效率很高。
不到三天,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发到了我的加密邮箱。
我看着报告上的内容,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
苏晚晚的心脏,根本没病。
至少,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她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但那是在她小时候。
十几岁的时候,她家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大笔钱,带她去国外做了手术,早就已经痊愈了。
所谓的不能受刺激,所谓的随时可能复发,全都是她演出-来的。
而那笔钱的来源,报告里也写得清清楚楚。
来自裴敬尧的母亲。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裴敬尧的母亲,当年曾是苏晚晚父亲公司里的一名会计。
后来,苏晚晚的父亲公司破产,跳楼自杀,母亲也跟着殉情。
成了孤儿的苏晚晚,被裴家收养了一段时间。
裴敬尧的母亲,大概是出于愧疚,一直对她很好,甚至在她出国手术时,匿名资助了她。
所以,裴敬尧对她的爱,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爱情。
那只是建立在愧疚和责任上的怜悯。
他觉得是裴家害了她,所以他要用一生来补偿她。
多可笑。
为了这份所谓的补偿,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牺牲我,把我推入地狱。
报告的最后,还附了几张照片。
是苏晚晚最近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合照。
两人在酒吧里拥吻,举止十分大胆。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城西有名的混混,叫李三。
我把这些东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子里。
然后,我将邮件彻底删除,格式化了整个硬盘。
时机,差不多到了。
5.
这天,我借口想出去散散心,让司机送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
我没有真的逛街,而是找了个咖啡馆坐下,然后给苏晚晚发了条信息。
晚晚,我在恒隆广场的星巴克,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喝杯咖啡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抹茶千层。
苏晚晚很快回了信息。
好呀好呀!姜瓷姐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
鱼儿,上钩了。
半小时后,苏晚晚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
我朝她招了招手。
她开心地跑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姜瓷姐,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愿意出来了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叹了口气:在家里太闷了。
而且,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敬尧不同意离婚,那日子总得过下去。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他这么僵着。
苏晚晚的眼神闪了闪,试探地问:那……你还怪我吗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怎么会呢
我以前是糊涂,总觉得是你抢走了敬尧。
现在我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敬尧爱的是你,我再怎么闹也没用。
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推到她面前。
这个,送给你。
就当是我,为我以前的不懂事,向你赔罪。
苏晚晚打开盒子,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是我和裴敬尧结婚时,他母亲送的。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苏晚晚连忙推回来。
我按住她的手,语气恳切:拿着吧。
这本来就是属于裴家女主人的东西。
我这个‘前任’,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的话,说动了她。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
谢谢你,姜瓷姐。
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我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去眸中的算计。
对了,晚晚,我状似无意地提起,我听说城西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味道特别好。
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尝尝
苏-晚晚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不自然。
城西啊……那里是不是有点乱
乱吗不会吧。
我故作惊讶,我听朋友说环境很好的。
怎么,你不喜欢吗
没……没有。
她连忙摆手,我听你的。
很好。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去城西的路上,我特意让司机绕了远路。
车子经过一条老旧的巷子时,我突然喊了停。
师傅,停一下车。
苏晚晚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姜瓷姐
我指着巷口一家不起眼的纹身店,说:我一个朋友开的店,好久没见了,我下去打个招呼。
我不等她反应,就推门下了车。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来了。
我走进纹身店,一个穿着黑色背心、满身肌肉的花臂男人立刻迎了上来。
哟,稀客啊。
是李三。
苏晚晚在照片里的那个情人。
我朝他笑了笑:三哥,好久不见。
李三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苏晚晚身上,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这位是
我拉过苏晚晚,介绍道:我妹妹,苏晚晚。
然后,我又对苏晚晚说:晚晚,这是李三,我朋友。
苏晚晚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她看着李三,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李三却像是没看见,他伸出手,笑得一脸痞气:苏小姐,幸会。
苏晚晚僵在原地,不敢动。
我暗中推了她一下,她才如梦初醒般,颤抖着伸出手,和李三握了一下。
你好……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打过招呼,我便拉着苏晚晚要走。
李三却突然叫住了我们。
哎,等等。
他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晚晚。
苏小姐,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苏晚晚不敢接。
我替她接了过来,笑着说:三哥你太客气了。
说完,我拉着还在发愣的苏晚晚,走出了纹身店。
回到车上,苏晚晚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致的银手镯。
我把手镯戴在苏晚晚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真好看。我赞叹道。
苏晚晚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把手镯摘下来。
别动。
我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李三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声否认:不!
我不认识他!
是吗
我拿起她的手,指着那个手镯,可这个手镯,内侧刻着一个‘晚’字。
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苏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知道,她瞒不住了。
姜瓷姐……我……
6.
苏晚晚终于崩溃了,哭着扑进我怀里,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敬尧哥,千万不要告诉他!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傻姑娘,你哭什么。
我既然带你来这里,就不是为了揭穿你。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替她擦掉眼泪,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李三的事情,我知道了。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为……为什么她哽咽着问。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
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地说,我希望你幸福。
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李三,我会帮你。
苏晚晚彻底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继续说:裴敬尧那个人,你比我清楚。
他冷酷、专制,他给你的,不是爱,是枷锁。
他把你当成一只金丝雀养在笼子里,你真的开心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眼中的动摇越来越明显。
可是……她犹豫着,敬尧哥他……他对我很好。
好我冷笑一声,他连你真正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这叫好
他只是在满足他自己的控制欲和补偿心理罢了。
晚晚,你还年轻,你的人生不应该被困在那个牢笼里。
你应该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爱情。
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最后一击。
你和李三的事情,我可以当不知道。
甚至,我可以帮你们创造机会见面。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离开裴敬尧。
苏晚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看着她,笑了:你不是一直想当裴太太吗
我把这个位置给你。
而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配合我演一场戏。
一场,能让裴敬尧对我彻底死心,主动放我走的戏。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苏晚晚心动了。
7.
她看着我,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计划,完美达成。
接下来,就是准备送给裴敬尧的,最后一份大礼了。
裴敬尧的生日宴,定在半个月后。
那一天,我会让他亲眼看到,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是怎样和别的男人,在他的床上翻云覆雨。
我会让他亲手撕碎自己编织的爱情童话。
然后,我会拿着离婚协议,潇洒地离开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裴敬尧生日这天,别墅里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我作为女主人,穿着一袭红色长裙,明艳动人,穿梭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裴敬尧站在我身边,一身高定西装,英俊挺拔。
我们看起来,依旧是那对人人称羡的璧人。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是怎样汹涌的暗流。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苏晚晚。
而苏晚晚,今天也一反常态。
她没有穿我为她准备的礼服,而是换上了一件性感的黑色吊带裙,化着浓妆,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和几个年轻富二代谈笑风生。
这副模样,和她平时柔弱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裴敬尧的眉头,越皱越紧。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借口去补妆,悄悄上了楼。
我给李三发了条信息:可以开始了。
然后,我走到苏晚晚的房门口,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我没有进去,只是虚掩着门,然后躲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没过多久,苏晚晚就和一个富二代笑着闹着上了楼。
她似乎喝多了,脚步有些虚浮。
富二代扶着她,将她送到了房门口,言语间充满了暧昧的挑逗。
苏晚晚没有拒绝,反而笑着捶了他一下,然后推门进了房间。
富二代还想跟进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李三,一把揪住了后领。
滚。
李三的声音,冷得像冰。
富二代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三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走进了苏晚晚的房间。
门,被他从里面反锁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裴敬尧的电话。
敬尧,你能上来一下吗
我好像看到晚晚喝多了,被一个男人带进房间了,我有点不放心。
电话那头,裴敬尧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哪个房间
就是她的房间。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该是何等的阴沉。
我收起手机,好整以暇地等着好戏上演。
不到一分钟,裴敬尧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气。
他径直走到苏晚晚的房门口,抬手就要砸门。
我适时地从拐角处走出来,拉住他。
敬尧,你干什么
里面那么多人,别闹大了。
滚开!
他一把甩开我,力道大得让我撞在了墙上。
我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但我不在乎。
我看到,他的眼睛已经红了,理智全无。
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房门。
砰!
砰!
砰!
几脚下去,脆弱的门锁应声而断。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里面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衣衫散落一地。
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苏晚晚和李三,正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8.
裴敬尧僵在门口,仿佛一尊石像。
他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两个交缠的身影,英俊的脸上一片空白,血色褪尽。
那双曾让我痴迷、也曾让我恐惧的深邃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破碎的、难以置信的空洞。
他苦心孤诣、不惜伤害我也要保护的纯洁白月光,他用愧疚和责任浇灌了十几年的娇弱花朵,此刻,正在别的男人身下,肆意绽放。
这幅画面,比任何尖刀都来得锋利,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捅得千疮百孔。
床上的两人也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
苏晚晚看到门口的裴敬尧,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而李三,则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甚至还对着裴敬尧,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裴总,别来无恙啊。
这声招呼,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裴敬尧。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疯了一样冲了进去。
他一把将李三从床上拽下来,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招招致命。
李三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还手。
两个男人,就在这间充满情欲气息的房间里,疯狂地撕咬着对方。
苏晚晚缩在床角,吓得瑟瑟发抖,除了尖叫,什么都做不了。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看着裴敬尧为他所谓的爱情而疯狂,而狼狈。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转身,对身后闻声赶来的宾客们,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
家门不幸,今天的宴会,只能到此为止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径直走下楼。
我的律师,早就在楼下等我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那份熟悉的离婚协议,签上了我的名字。
姜瓷。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我把协议放在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然后拉起我那只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却让我觉得无比清醒。
我站在雨中,仰起头,张开双臂,任由雨水冲刷掉我身上所有的污秽和不堪。
裴敬尧。
苏晚晚。
再见了。
不,是再也不见。
我离开后,并没有走远。
我在离裴家别墅不远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我要亲眼看着,这场大戏,如何收场。
第二天,裴家的新闻就铺天盖地地上了头条。
裴氏总裁生日宴惊天丑闻,未婚妻与人有染,当场被抓!
痴情总裁遭遇双重背叛,昔日恩爱成笑话!
新闻配图,是裴敬尧和李三扭打在一起的狼狈照片,还有苏晚晚裹着被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裴氏集团的股票,应声大跌。
我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中午,我的律师给我打来电话。
姜小姐,裴先生已经收到离婚协议了。
但是,他拒绝签字。
哦我挑了挑眉,他说了什么
他说……律师的语气有些迟疑,他说,他死都不会跟你离婚。
我笑了。
死都不会离婚
裴敬尧,你凭什么觉得,你还有资格说这句话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苏晚晚打来的。
她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带着浓浓的哭腔。
姜瓷姐……不,姜小姐,我求求你,你回来吧。
敬尧哥他……他快疯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昨天晚上,他还砸了所有东西,手都流血了……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姜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在那头泣不成声,我不该骗你,不该和李三……
我求求你,你回来劝劝他好不好
只有你能劝得动他了!
只有我能劝得动他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出声。
苏晚晚,你是不是忘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你,亲手把他推下了神坛。
现在,你又想让我去把他拉上来
凭什么
苏晚晚,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裴敬尧的疯狂。
那天晚上,他竟然找到了我住的酒店。
他穿着一身满是褶皱的西装,头发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胡子拉碴,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裴氏总裁的模样。
他一见到我,就冲上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姜瓷,你跟我回去!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挣扎着,冷冷地看着他:裴敬尧,你放手!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
他像是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突然低吼出声。
谁说没关系的
你是我的妻子!
一辈子都是!
你休想离开我!
休想!
他拽着我,就要往外拖。
我拼命反抗,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我绝望之际,酒店的保安终于赶了过来,合力将他制服。
他被几个保安死死按在地上,却依旧不肯放弃,绝望地嘶吼。
姜瓷!你回来!
你给我回来!
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别走!
求你别走……
他哭了。
那个禁欲薄情、冷酷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
我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看着他,想起了上一世。
想起他把我送上拍卖台时的冷漠。
想起他看着我被折磨时的无动于衷。
想起他端着毒酒,让我用心脏去换苏晚晚活下去时的残忍。
那些画面,一帧帧地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张涕泗横流的脸。
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在他的眼神,因为我的触碰而亮起一丝希望的微光时,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裴敬尧,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我恶心。
你以为你哭,我就会心软吗
我告诉你,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就抱着你那份迟来的悔恨,下地狱去吧。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是他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嘶吼。
但我再也没有回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