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鹤砚忱看着手中的密信,烛光映着他俊朗的侧脸,明明灭灭的光亮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殿内陡然冷下来的温度。
季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着桌上的茶盏空了,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添一点,陛下从一个时辰前收到这封信就开始不对劲了。
季明心知肚明这信上都是关于钰妃娘娘的事情,当初钰妃进宫时已经派人打探了一番,却没想到还有遗落的事情。
鹤砚忱眸色晦暗不明,短短的一页纸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朝夕相伴,共处五载。
呵。
他与月梨相识的时间都没有五载。
可在他之前,竟然已经有一男子与她朝夕相处了五年的光阴。
鹤砚忱不住摩挲着手上的板纸,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了。
月梨从未与自己谈及过此人,她心里作何想?
是否还对此人念念不忘?所以今日在听到容婕妤说起时才会失神,在自己问起时才会顾左右而言他。
该死。
真的该死!
鹤砚忱猛地站起身,把正端着茶壶想要来给他添茶的季明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壶也跳了跳,他连忙抱紧,才免于摔在地上。
“陛下?”
鹤砚忱握紧了拳头,他目光阴沉:“太后的赏梅宴设在两日后?”
“是,方才太后身边的杨嬷嬷来过,问陛下到时候可要去。”
“朕去作何?”鹤砚忱没忍住嗤笑一声,“朕去了,她还怎么和那人眉来眼去郎情妾意?”
“派人给朕盯着,朕要知道那日钰妃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一字一句都不准遗落。”
季明胆战心惊地应了。
鹤砚忱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知道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就算他恨不得把那野男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但也不能是现在。
至少他死之前,不能让月梨对他还存留着任何美好的回忆。
*
寝殿中,月梨有些坐立不安。
快到亥时了鹤砚忱没回来,久久不见人来,她忍不住有些急躁:“陛下怎么还没回来?”
连翘出去打听了下,回来道:“小德子说陛下还在书房接见大臣,今晚约莫是不能回来了,让娘娘早些休息。”
“什么大臣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陛下...”月梨闷闷不乐,“他自己怎样不要紧,可不能把陛下的身子熬坏了...”
一个人躺在偌大的龙床上,月梨有些孤枕难眠。
自从来了温泉行宫,两人每日都是同衾而眠,今日身边没有人,月梨算是体会到了独守空房是什么感觉。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趿上鞋子就想跑去书房找鹤砚忱,但是被小德子拦住了:
“娘娘,陛下刚嘱咐了让娘娘早些休息,今儿陛下实在是忙,着实没空陪娘娘就寝了。”
月梨怏怏不乐地回了寝殿,她躺在床上抱着鹤砚忱的枕头,嗅着上面的熟悉的气息,才觉得稍稍心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