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一张老脸都快滴墨。
“蠢货,就这点东西都找不到,要你何用?”
此时的宁安,正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吕贤:“养心殿里里外外都翻过了,真就没找到。会不会还有别的地方藏匿?”
太后:“哀家不管。继续去找!萧熠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他平日在养心殿办公,东西只可能在那里。实在找不到,就想办法撬开那里人的嘴,不开口就杀,杀到他们开口,总能得到消息。”
吕贤嘟囔着说,已经杀了两个了……
太后身后侍卫长上前,却是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吕贤脸上,“废物,就算把乾清宫拆了,将人都杀光,也要将东西找出来!明白吗?这立功之机,你可别浪费了!”
宁安听这口吻,抬眼一看,发现这侍卫长,不是太后胞弟吕天成吗?
看来乾清宫这帮反贼的头子就是这吕天成了。吕家人,还真都打算直接鸡犬升天,所以连吕贤这种废物都出来抢功了。
不过……找东西?
太后刚说的是:“这些东西”,说明不止一件。
想到太后刚刚的计划,她需要的会是什么?
玉玺!传国玉玺!
令牌!禁军令牌!
玉玺代表正统,圣旨必备。令牌号令禁军,是让禁军听话的必要物!这两样才是太后计划中最需要的两件。
宁安立刻就有了主意。
趁着那群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迅速用极低的声音给旁边的顾老夫人送去了几个信息。
她缩在袖中的手腕也是一翻。
已经认主的毒蛛似是立马懂了宁安之意,一口咬上宁安左手手腕,吸取毒血。
这几天,宁安都是一天三次用血蛛来排毒。
那种剧痛从未减轻,每一次的过程都叫她从身体到灵魂都痛到打颤。就这一瞬,她的额头便已是细汗密布,面色煞白,整个人抖了好几下,摇摇欲坠,很是吓人。
她开始咳嗽。
一连多咳,瞬间将太后,安阳侯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宁安右手掩嘴,将左手手腕刚流下的黑血蹭到了嘴边。
手放下时,她嘴边全是黑血。
外人看来,皆是一惊,以为她刚刚咳血了。
太后也顿时蹙眉,这毒一共下去还不到两刻钟。现在的症状最多就是腹痛,还不至于咳血吧?
可她看唐宁安奄奄一息的模样,那一头的汗和煞白的脸也不是装的。
她不由走前了几步细看。
宁安与太后对视,“我知道玉玺在哪儿?您给我解药,我就带你们去找。”
“你知道?”太后眼睛一亮。
“是。你们的人是找不到的。在场只有我知道。”
“你怎会知晓?”
“皇上宠爱我,允我进出乾清宫,还在乾清宫给我安排了单独的居所。近来我常来乾清宫伴驾。”
太后看了眼荣妃。
荣妃一点头,确认是真。
宁安:“有次皇上批阅奏章,我在旁做刺绣睡着了。醒来刚好看见高公公将玉玺收起来。”
萧熠的掌印太监正是高福。宁安这么一说,确实不像作假。
对面的恒王妃知道宁安已经开始行动,便配合着激动呵斥:“安妃,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叛国,是背叛朝廷和皇上!枉皇上对你这么好!你若这么做,对得起皇上的宠爱吗!”
宁安虚弱道:“我只想活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只想活着。”
“皇上错付!大乾……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害了!”顾老夫人也伸着无力的手指一顿点。
“唐宁安,你会这般主动?”太后很好奇。“乾清宫已经被哀家控制,即便你拿到解药走出这大殿,也走不出乾清宫。你若是唬人,哀家劝你收起这心思!你只会死得更惨!”
“我只是不想死。仅此而已。”
“这毒,暂时还没到死人的地步。”
“可娘娘您忘了吗?”宁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眼皮都耷拉着快闭起来了。太后听不太清,又往前走了一步。
宁安:“娘娘您忘了吗?您曾让夏雨给我下了一道剧毒。那毒其实,一直没能解。嘶——”宁安又是一声痛苦呻吟。
太后明白了,哈哈大笑。
“唐宁安,你也有今天!难怪了!哀家还一直奇怪,给你喂的毒怎么就一直没发作?哀家一直好奇你是怎么解毒的。那可是毒王啊!原来,你的毒从来没有解!这就对了!你个贱人!”
所以,她的那胎本就保不住!她是用那个保不住的胎来暗算污蔑了自己!那毒没解,现在毒上加毒,才导致这贱人奄奄一息。
太后恨不得当即就亲手掐死这贱人。
可谁叫这贱人有价值呢!既可以用来拿捏萧熠,偏还知道玉玺所在。太后还真不希望她现在就死了。
太后又一次仰天大笑。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都溜须拍马的安妃!就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贱人!唐宁安,你放心,哀家当着这么多人面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玉玺所在,哀家不但立即赐你解药,还会保你一命!”
就当给在场众人做个表率,让她们亲眼看到只要愿意投诚,就能获得宽待。
她自然得好好留着唐宁安!
她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当萧熠发现插自己最深一刀的,是自己最深爱的枕边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是如何的崩溃!
杀人诛心,她可太有兴趣了!
太后一挥手,就有卫兵托着一个盒子上来。
打开,里边密密麻麻全是药丸,至少好几百颗。
“这便是你们的解毒药!你们乖乖听话,哀家绝对不要你们性命!反之,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得死!”
“唐宁安,说吧。”
“在暗室,你们打不开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打开暗室。”
暗室?养心殿还有暗室?太后一深吸。
“那还不赶紧!”就让她去呗。太后并不惧。养心殿内外,现在上百人在搜着,唐宁安即便插翅也难飞!
“弟,你送安妃过去。”
宁安撑着桌子起身,结果突然无力支撑,整个人又坐倒下去。
虚弱如她,简直不够瞧的。
然而,除了顾老夫人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又有谁会知晓她这往下的一坐,实际就是个动手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