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沈娇棠也想出去散散心,跟着殷淮上了马车。
下车后,熟悉又陌生的一条街景映入眼帘。
青石板路排列整齐,两侧红墙爬满青藤,宅院静静伫立,墙内探出的石榴花枝,开的正艳。
沈娇棠微微怔,“这里是......澄观巷。”
这个地方,藏着她曾经最纯粹的心动和毫无保留的交付。
殷淮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微凉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娇棠,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过。”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那扇熟悉的乌木门前,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轻响,院中景象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沈娇棠瞬间怔在原地,呼吸都屏住了。
庭阶寂寂,院中景致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仿佛这两年的光阴从未流淌过。
那株他亲手栽下的西府海棠,早已谢尽了芳菲。
繁茂的绿叶郁郁葱葱,角落的青竹依旧苍翠,石缸里的睡莲才刚露出尖尖小角。
一切陈设,甚至廊下那盏她喜欢的风灯,都保持着原样,洁净无尘,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出门,从未离开。
沈娇棠目光掠过每一处熟悉的细节,心口酸涩得发疼,一股热意直冲眼眶。
殷淮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走之后,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站在那棵海棠树下想你。”
“我总觉得你还在我身边,只是赌气躲了起来,甚至下一秒你就会从屋里走出来,骂我几句,再抱着我撒娇。”
明明是轻言细语,却在沈娇棠心湖上激起了千层巨浪。
每一道涟漪都承载着过往的重量,拍打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眼眶湿润,慌忙低下头,不想让殷淮看见她失态。
殷淮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内室。
屋内窗明几净,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她熟悉的沉水香。
梳妆台上,她当日摘掉的赤金镶红宝步摇,依旧静静躺在台面上,位置都不曾挪动分毫。
窗边的软榻、书架上的话本、甚至床帐的花纹......一切如旧,细致到令人心惊。
沈娇棠指尖微颤,抚过梳妆台光滑的镜面,镜中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和身后男人英挺的轮廓。
恍惚间,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彼时,情浓之际,这男人坏的令人发指。
总爱在极致时,用那双蕴着无尽力量的手掌,掐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迫使她抬起迷离的眼,看镜中两人亲密的情态。
那些画面,带着滚烫的温度席卷而来,沈娇棠只觉得一股热意猛地窜上脸颊,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声音微哑,“这里真的什么都没变。”
殷淮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眼角渗出的湿意,迫使她看着自己。
“娇棠,当年我们的误会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好不好?”
“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热,沈娇棠不敢看他,盈着水光的眸子疯狂躲闪,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