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靖安侯沈惊鸿明媒正娶的夫人,却活成了侯府最多余的人。
三年前我替他挡下致命毒酒,却也落下隐疾,再也不能生育。
我调理三年,终于怀上孩子。
可他却带回已经怀孕青梅苏婉柔,说她才是当年救他的人。
而对我只余一句,“你得让着她,她怀着身子”。
那日我心口绞痛倒地,丫鬟跪求他拿护心丹。
他却在苏婉柔房里温声细语。
“婉柔闻不得药味,小玖忍忍就好。”
我攥着满手冷汗,突然明白。
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侯爷!夫人您心口疼得厉害,求您赐护心丹!”
春桃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磕出两道血印。
我扶着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小腹也隐隐坠着酸。
这孩子来得不易,我攥着衣角,生怕一动就伤了他。
视线渐渐模糊,却还能看见沈惊鸿站在苏婉柔房门口的背影。
“婉柔,你怀着我们的孩子,可不能累着。”
屋内传来苏婉柔柔弱的咳嗽声,他立刻放轻脚步回头。
“婉柔别怕,我在。”
转头目光扫过我微隆的小腹时,目光满是嫌恶。
“画玖怀着的孩子本就来得蹊跷,她身子素来弱,这点疼都受不住?”
“护心丹味重,婉柔闻了会心悸,你主子身为主母,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还配做这孩子的母亲?”
“可夫人快撑不住了!”春桃往前爬了两步,指甲抠进砖缝。
“三年前夫人替您挡毒酒落下的病根,您忘了吗?这孩子也是您的骨肉啊!”
“放肆!”沈惊鸿一脚踹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春桃闷哼一声。
“婉柔才是当年救我的人,画玖竟敢拿挡酒的事骗我这么多年!”
“她这孩子,指不定是用什么手段怀上的,也配和婉柔的孩子比?再敢胡言,掌嘴!”
春桃不敢再辩,爬起来就往药房冲。
我靠在墙上,心口的疼越来越烈,小腹的坠感也愈发清晰,意识渐渐昏沉。
却还能听见药房方向传来的争执声。
是苏婉柔的丫鬟青竹在拦着春桃。
“夫人说了,这药伤胎气,不能动!我们姑娘怀着的可是侯爷的宝贝疙瘩,要是有闪失,你担待得起?”
青竹的声音尖锐,接着便是“哐当”一声脆响,瓷片混着红色药末溅了一地。
“哎呀,这是怎么了?”
苏婉柔扶着腰走出来,裙摆故意扫过碎瓷片,身子一趔趄。
沈惊鸿正好赶来,眼疾手快扶住她,语气焦急。
“婉柔没事吧?有没有碰着肚子?”
转头看见春桃跪在地上捡药渣,当即沉了脸。
“以下犯上,还不快拖下去!画玖的孩子就算没了,也不能扰了婉柔的胎!”
“不是我是青竹拦我!”春桃急得哭出声。
“够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扶着门框站着,一手紧紧按在心口,一手护着小腹,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疼。
看见沈惊鸿护着苏婉柔的模样,我嘴唇动了动。
想说“那药是我的命,这孩子也是你的”。
可眼前突然一黑,身体重重倒了下去。
“夫人!”春桃尖叫着扑过来。
我失去意识前,听见沈惊鸿皱眉的声音,满是不耐。
“又耍脾气博同情?她那孩子要是这么不经折腾,没了也省心。看好她,别让她扰了婉柔休息。”
再后来,我迷迷糊糊感觉春桃抱着我哭了半个时辰,才等来沈惊鸿松口请大夫。
可赶来的,却是苏婉柔的专属大夫张医士。
“张医士最擅长调理女子隐疾,婉柔说让他来,定能治好姐姐。”
苏婉柔坐在床边,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笑得温柔又无辜。
“姐姐怀着孩子,可别出什么岔子,不然侯爷该担心了。”
“毕竟姐姐的孩子,可不如我的金贵。”
沈惊鸿瞥了我一眼:“你这孩子不定是哪里来的野种,连婉柔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不仅不信我是救命恩人,连我腹中的孩子,都视若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