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七零养儿记免费阅读陈丽娜 > 393、虎超的三个崽子
因为老丈人和沈知川总要往弹药库那边跑。
弹药库距离他们村子有点远。
所以媳妇沈知霜就把他家隔壁的房子给租了下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这样白天老丈人和沈知川去上班了之后。
丈母娘也能更好的照顾好小凤子。
这也正和陈光阳的心思,媳妇也怀孕了,经常和自己家里面人见面,这样对她的心情也好。
看着东西都收拾完了。
大奶奶就开口说道:“哎呀,今天镇子里面来找你来了,说啥玩意儿,要给几个崽子打叶苗?也不知道是黄豆叶子,还是苞米叶子。”
二虎在一旁虎超的说道:“咋,给我们卷起来当旱烟抽啊?”
陈光阳:“……”
沈知霜立刻开口说道:“是不是打疫苗啊?”
大奶奶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儿。”
这年头儿童疫苗刚普及,大概是麻疹疫苗。
陈光阳点了点头:“那行,那我现在带小崽子过去。”
媳妇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呐,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陈光阳说了一声嗯呐,就带着三小只上了挎斗摩托车,然后突突突的前往乡镇里面去。
乡卫生所的防疫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排队的娃娃们表情各异。
胆小的嘬着手指头往大人怀里钻,胆大的则抻着脖子好奇地张望。
陈光阳领着自家三个崽……像三棵生机勃勃的小树苗排开。
大龙站在最前,抱着胳膊一脸“生死看淡”的冷漠。
二虎躲在中间,小身板绷得溜直,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般左瞄右瞟。
小雀儿垫后,垫着脚尖试图越过前面二哥的肩膀看清护士手里的针管,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
轮到陈家了。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阿姨刚拿起蘸着酒精的棉球,二虎那嗷一嗓子就嚎开了:“爹!爹哇!那‘叶苗’不是卷起来抽的吗?!咋要往肉里扎哇?!这不对劲儿啊爹!不是说打‘叶苗’吗?‘叶苗’不是烟叶子么!”
满屋的人哄堂大笑,后面排队的小孩被他这么一叫唤,好几个本来没觉着怕的也跟着咧嘴预备哭了。
护士忍俊不禁:“小同志,‘打疫苗’就是打针,不是卷烟抽,预防生大病的。”
陈光阳眼疾手快,蒲扇似的大手稳稳按住想蹦起来的二虎,像按住只翻壳的小乌龟,脸上却故意装出惊讶:“哎哟喂,咱家二虎不是顶天立地的小汉子么?昨儿个杀野猪拖青皮狼,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猛人,今儿个让这点‘小毛毛雨’吓哆嗦了?成不成啊虎子?要不算了,爹带你出去吧,咱跟外人说二虎是怕打针才没打‘叶苗’的……”
这“捧杀”果然戳中了二虎那虎了吧唧的自尊心。
小家伙脸涨得通红,挣扎的劲儿瞬间没了,梗着脖子吼回去:“谁、谁怕了?!我才不怕!我陈二虎能怕这个?!”
他深吸一口气,唰地把左边胳膊袖子往上一撸到底,露出小细胳膊,闭着眼视死如归地往护士面前一伸:“打!使劲儿打!有啥好怕的!阿姨您给我打两针!真的!我就要双份!证明给他们瞧瞧!”
那架势,仿佛不是打疫苗,是去单挑大野猪。
护士阿姨憋着笑,动作麻利地在他胳膊上一扎一推。
针进去时二虎小身子明显一僵,硬是咬着牙没出声,可等针拔出来按上棉球的瞬间,小男子汉的“雄风”立刻泄了气,嘴角向下撇着,眼圈眼见着就红了。
还强装硬汉对旁边的病友解释:“哎,其实……一点都不疼,真的,我一点都没哼唧……呜……”
那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和强撑的表情,惹得周围又是一阵善意的低笑。
轮到小雀儿了。
这丫头不但不躲,反而挨着护士极近,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护士用棉球给她擦皮肤,又利索地拿起针。
当针尖在阳光下闪过一丝银光时,小雀儿突然奶声奶气地开口了,带着十足的专业腔调:“阿姨,您刚才扎的是三角肌的位置吗?我看程爷爷书上画的这个穴位叫‘臂臑’附近……”
她伸出自己粉嫩的小手指了指,“阿姨,能不能让我试试给自己扎?我会找穴位的!程爷爷教过我用银针的捻转和提插了!保管扎得又快又准!”
护士的手一哆嗦,差点把针掉了。
陈光阳吓得魂飞魄散,闪电般出手捉住闺女跃跃欲试的小爪子,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是打疫苗!不是让你练针灸!”
小雀儿被爹抓着,还不死心地在爹手掌里扭来扭去地够针:“爹您放开嘛!程爷爷说实践才能进步!我就试一下,一下就好!我扎自己!绝对不乱动!”
护士手忙脚乱赶紧给这好奇宝贝儿一针完事儿,心有余悸:“小朋友,打针是打药水进去,跟扎穴位不一样。等你真学好了本事,考上了大夫再来帮人打针吧!”
小雀儿这才不太情愿地被陈光阳按到一边,小嘴噘得能挂油瓶,兀自嘀嘀咕咕:“好吧……那阿姨,您下次打针时候能喊我看一下吗?我学习学习技巧……”
最后是大龙。这小子始终面瘫着一张脸,仿佛周遭的闹剧和他无关。
消毒?无所谓。
扎针?眼都不带眨的。
胳膊伸得平平整整,稳得不像是这个年代这个孩子。
针扎进去,药水推进去,他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的肉。
刚打完,旁边排着的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大概是看他那酷劲上头。
壮着胆子从兜里掏出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花手绢,羞涩地递过来:“小哥哥给、给你……擦擦汗……”小姑娘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大龙收回胳膊,瞥了那花手绢一眼,又看看满脸期待的小姑娘,眉头都没抬一下。
突然蹦出一句让在场所有大人小孩都目瞪口呆的金句:
“不用。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整个防疫室瞬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下一秒,噗嗤……有人没忍住笑喷出来,紧接着便是更加响亮的爆笑,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连一向稳重的陈光阳都绷不住,咧开嘴直摇头。
这小子八成是从哪个评书上面学来的!
递手绢的小姑娘被这“神回复”整懵了,小脸由红转白又转红,又羞又窘,差点没哭出来,捏着手绢扭头躲回自己家长身后。
大龙却像是完成了一项非常自然、无比合理的阐述,无视满场轰笑,自顾自地整理好袖子。
走到小雀儿身边站定,眼神清明,一如既往地“拔刀无情”。
只有小雀儿,一边憋着笑,一边伸手拽了拽大哥的衣角,眨巴着和母亲沈知霜一样精明的大眼睛,压低声音问:“大哥,‘拔刀’……是指你现在空手的状态吗?还是指下次打针拔针的时候?而且拔刀……是扎针的反义词吗?”
这神来一笔的问题,差点让刚缓过气的护士和旁边的大人笑岔气。
陈光阳揉着发痛的额角,看着自己这三活宝……
一个虎了吧唧嘴比骨头硬的小儿子。
一个试图无师自通当赤脚医生小护士的闺女。
还有一个面无表情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长子……
真真是啼笑皆非。他无奈地拍拍大龙的肩膀,拉过还沉浸在双份针打没了的委屈和二倍疼里的二虎,再抱起还在琢磨怎么改进打针技术的小雀儿。
在一片欢腾的氛围中,拿着盖好章的疫苗小本本,迈开大步走出了卫生所。
阳光照在三小只形态各异的脑门上,陈光阳只觉这场“叶苗”攻坚战打得真他娘的有意思。
二虎子还在一旁开口咧嘴呢:“爹,你看我勇敢不。”
陈光阳点了点头:“嗯呐,你最勇敢了。”
供销社的土道上扬着薄薄的浮土,日头西斜,把爷四个的影子拉得老长。
陈光阳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口挽着,露出半结痂的手臂伤疤,步子迈得又稳又沉。
大龙扛着半空了的柳条筐走在最前头,二虎和小雀儿像两个小尾巴缀在后面,眼睛不够用似的来回瞅着供销社门口挂着的红布幌子和摆出来的花花绿绿的商品。
二虎惦记着供销社新来的玻璃弹珠,小雀儿则对里头一板亮晶晶的塑料发卡望眼欲穿。
供销社门口的石阶上歪着几个闲汉,磕着瓜子唠闲嗑。
就在他们刚蹭到门口时,一股呛鼻子的劣质白酒味儿混合着粗鄙的咒骂声猛地冲了过来。
二虎眼尖,最先看见旁边那条堆柴火的窄胡同里正上演的一幕。
“爸!别打了爸!疼!”一个带着哭腔的童音凄厉地响起,声音听着耳熟得很。
二虎猛地顿住脚,眯着眼仔细一瞅,顿时瞪圆了眼睛,拳头一下攥紧了:“爹!爹!你快看!那是…那是牛娃子!”
他声音压着,却像炸毛的猫,透着愤怒。
陈光阳眉头瞬间锁紧,顺着二虎指的方向望去。
胡同旮旯,柴火垛旁。
一个满脸通红、眼睛浑浊的醉汉,正是屯子里有名的酒腻子刘二混。
他趿拉着一双破胶鞋,手里还攥着个喝得见了底的歪脖子酒瓶,另一只手正薅着一个瘦小男孩的脖领子,劈头盖脸地扇着巴掌。
那孩子正是靠山屯小学里跟二虎他们一个班的刘牛娃,此刻衣服被扯得歪斜。
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嘴角都破了,血丝混着灰土,但他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嚎出来,只发出压抑的呜咽。
“操他妈的!老子生你养你,供你吃供你穿,你这小瘪犊子捡柴火摔了筐?!看老子不打死你个不中用的玩意儿!”
刘二混唾沫星子横飞,说着又是一脚踹在牛娃小腿肚上,牛娃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周围的闲汉指指点点,有的摇头叹气,有的咧嘴看热闹,却没一个人上前。
这年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二虎气得胸脯直起伏,低声急吼:“爹!牛娃他爹又灌猫尿了!咋办啊?”
小雀儿紧紧抓着陈光阳的衣角,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全是惊惧和不忍:“伯伯…”
大龙把肩上的柳条筐“咚”地一声放在地上,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盯着那醉汉挥动的手臂,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他没说话,但那握紧的拳头和绷直的脖颈,都透着一股子即将扑上去的狠劲儿。
陈光阳看着这一幕,眼神阴冷下来。
他低声对三小只说:“这事儿……爹来管?还是……”
话音未落,二虎已经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去了:“操他妈的刘二混!你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小雀儿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准打牛娃哥哥!”
大龙更是如离弦之箭,后发先至,几个跨步就抢到了二虎前面,魁梧的身影像堵墙一样挡在了蜷缩在地的牛娃面前。
大龙盯着刘二混那双因醉酒而浑浊不清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像带着冰碴子砸在地上:“你再敢动牛娃一下试试。”
刘二混一愣,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仨半大孩子。
随即咧着黄牙喷着酒气骂道:“我呸!哪他妈跑出来的小兔崽子?管老子管教儿子?给老子滚开!别碍事儿!”
他根本没把几个孩子放在眼里,骂骂咧咧地就想扒拉开挡在前面的大龙。
另一只手里的酒瓶子还作势要朝地上的牛娃砸过去。
他这一扒拉,带着全身的酒气和蛮力。大龙却纹丝不动,眼里寒光一闪,低吼一声:“动手!”
就在刘二混的手搭上大龙肩膀的瞬间,大龙动了!
他没硬抗,身子闪电般向侧面微倾让过力道,同时左臂如铁钳般猛地向上一叼,精准无比地叼住了刘二混抓着酒瓶那只手的腕子,一个干净利落的别肘!
刘二混只觉得一股剧痛从手腕直冲脑门,“嗷”一声惨叫,手里的酒瓶子“哐当”一声掉在碎石地上摔得粉碎,酒液四溅。
“哎哟!小畜生反了天了!”刘二混又惊又痛又怒,另一只手本能地就要去掏大龙眼睛。
“啪!”二虎已经蹿到了他侧面,毫不犹豫地一个顶心肘就狠狠撞在刘二混的肋骨上。
二虎年纪小力气不如大龙,但这带着愤怒的奋力一击,撞在刘二混被酒精麻醉的软肋上,也是疼得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几乎是同时,小雀儿矮小的身影如泥鳅般溜到了刘二混身后。
小姑娘脸上早就没了害怕,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她从怀里那宝贝似的针袋里飞快地捻出一根最细的银针。
回忆着程爷爷教过的穴位,小嘴微抿,对着刘二混后腰眼上一个位置,稳、准、快地一针就扎了下去!手上极轻微地捻了一下。
“呃…啊!”刘二混的喝骂瞬间变成了短促怪异的呻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那股冲上脑门的酒疯劲头,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截断了、揉碎了。
他整个人猛地一僵,肌肉抽搐着,高举的手臂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垂落下来,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醉眼翻白,只剩下含混的“嗬嗬”声,全身颤抖着竟一时说不出话,动也费劲。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三个孩子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叼腕制敌,一个攻其不备,一个奇穴定身。
陈光阳在孩子们冲出去的那一刻,眼底的犹豫瞬间化为沉凝,如同一张绷紧的弓,随时准备激发。
但他终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往前站了一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将那几个原本准备起身看热闹或可能浑水摸鱼的闲汉瞬间定在了原地。
他周身散发的无形气场,让那几个闲汉讪讪地又坐了回去。
胡同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刘二混倒在地上的粗重喘息和牛娃压抑的抽泣声。
二虎赶紧蹲下身扶起瑟瑟发抖的牛娃:“牛娃!牛娃!你咋样?”他用袖子胡乱地给牛娃擦着脸上的灰和血。
大龙像座铁塔一样挡在牛娃和刘二混之间,冰冷的目光还警惕地盯着地上那团还在抽搐的烂泥。
小雀儿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收进针袋,轻轻舒了口气,小脸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那“呼哧……哈……”的粗喘声传来。
刘二混浑浊的醉眼向上抬了抬,目光越过了眼前三个呲牙咧嘴、脸上还带着点小得意的小孩崽子。
刚要开骂。
他血红的眼球瞬间定住,瞳孔骤然缩小。
胡同口投射下来的光影里,那道魁梧的身影半背着光,就那么斜倚在供销社粗糙的砖墙根儿下,手里夹着的烟卷儿冒着细微的青烟,看不清具体表情,却像半截黑铁塔,又像一头蛰伏的、无声无息的猛虎。
陈光阳!
刘二混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嗖”地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
刚喝下去的热辣烧酒瞬间变成了透心凉的水,醉意被吓飞了大半。
浑身汗毛“唰”地立了起来。
屯子里关于这位爷的传说立刻在他嗡嗡作响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单人火车追敌特!干潜逃罪犯!干人贩子!干劫道的!干刨锛!干拍花子的!干老虎!干黑瞎子……
他妈的啥都干!
自己在人家面前,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