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渭南隔了几天才回到燕城。
带了不少东西,是余绵养父余建平托他给捎来的吃的喝的。
余绵还没从画室离开,收到养父微信,问她拿到东西没有。
她回复收到了,又想起许秋买画的钱,也通过孟晚玫工作室打进了她的银行卡。
余绵自己有一些积蓄拿来上学和生活,这五万扣掉税,只留下一万存起来,剩下的都转给余建平。
余建平没收,她就转进支付宝,然后把余建平拉黑。
微信上发了个呲牙的表情:[爸爸,小川不是想买台电脑,你去给他买嘛。]
余建平打了视频过来,正系着围裙在做饭,见余绵接了就擦擦手,国字脸上一抹无奈:“爸爸有钱,你自己留着花吧,快把支付宝给我放出来,这孩子。”
余绵笑笑:【您收下,我有钱。】
余建平还想说不要,厨房推拉门被拉开,王雪艳瞪了丈夫一眼,抢过手机:“绵绵,你兼职卖画赚的还有多余的钱没有?给家里打过来,你爸的店出了点儿事,正缺钱呢!”
“你跟孩子说这个干什么!”余建平着急,要去拦。
王雪艳不满:“咋不能跟绵绵说,养她这么大,花多少钱培养她学画画,给家里分忧不是应该的”
余建平闷着头把手机拿回来,推了妻子出去,镜头里余绵一脸着急,正在用手语问他出了什么事。
“没啥大事,就是上头消防临检,我那东西堆得多,啥也有,不太符合要求,得交罚款,咱这条街上好几家都不合格,你别担心了哈。”
余建平说话避重就轻,余绵觉得肯定还有隐情,但再问,余建平也不肯多说了。
还借口做饭挂断了视频。
余绵将剩下的一万也打给了养父。
外面天色已黑,画室只剩下她自己,余绵揉了揉手腕,站起来活动活动腰。
也许是这几天感情蒙了一层阴影,余绵新临摹的一幅画,色调很沉,她不太喜欢,干脆收起来准备明天重新画。
关灯关空调下楼,刚走出一楼大厅,院子里骤然车灯亮起,喇叭声也吓了余绵一跳。
黑色的迈巴赫低调又奢华。
贺宴亭在驾驶座,等着她过去。
余绵想起最近,覃渭南说她和贺宴亭没有边界感,沈星月也警告她远离,脚就像生了根,一动不动。
她该怎么办。
没等想明白,贺宴亭发动车子,停在她面前,隔着副驾驶的窗户,余绵看到贺宴亭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
眸色深不见底,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上车是无法预测的未知,不上车是显而易见的结局。
贺宴亭会生气。
余绵在两者之间徘徊,最后选择上车,如果未知有揭开迷雾的时候,就勇敢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她乖乖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贺宴亭不咸不淡瞥她,发动车子。
夜晚的燕城总是很堵,车里吵闹让人烦,安静也照样会引起体内的躁郁,贺宴亭淡淡道:“余绵。”
他第一次叫人名字,连名带姓。
余绵心里一紧,看过去时真有些可怜的无措,贺宴亭哼出一声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贺宴亭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捻了捻,“我和孟教授的待遇,实在是差太多,你不觉得愧疚吗?”
余绵惭愧。
【我能报答您和孟教授的,都太少了,对不起。】
“今天发了钱,也没想着请我吃顿贵的?”贺宴亭似笑非笑。
余绵心想,哪怕早一步呢,她也能请贺宴亭吃顿大餐了,可是晚了,只能吃一顿小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