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这么多人呢,用不着你动手。”
傅毅珩将她按了回去。
谭长冬在前面挡着沈南乔靠近:“嫂子,咱团长可舍不得你干活,你今天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已经累着了,你还是是歇着吧。”
不管沈南乔坚持多少次要上来收拾,他们都死活不肯。
最后终于收拾完了,谭长冬给沈南乔递上来一叠子布票:
“嫂子,您和咱哥结婚,咱们一直没送啥见面礼,今天大家伙凑了凑一次性凑了这些布票,嫂子这么好看,多做点衣服。”
今天来吃饭的一共有十来个人,沈南乔瞧了一眼,这些布票起码有三十多尺的。
够做好两三套衣服的了。
相当于一人给了两尺布。
七十年代相对比之前要富裕一些,海岛上的军人同志生活也还算宽裕,但是很多人一人当兵要养一大家子的人,所以在衣服上面还是妹妹穿姐姐剩的,很少有人一次做两套新衣服。
他们之前在百货商场一次性买五套衣服,纯属是因为傅毅珩太财大气粗了。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三十多尺布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东西。
没等傅毅珩开口说话,沈南乔赶忙将东西推回去:
“喊你们吃饭是为了大家聚一聚,沾沾我们的喜气,可不是为了你们送的礼,你们这样可就见外了!”
“行了,都拿回去。”
傅毅珩也赞同沈南乔的看法,一脸严肃道:“大家都是一个团的兄弟,以后不要和你们嫂子来这套,八点多了,赶紧回去睡觉。”
别看,傅毅珩比他们之中的所有人都要年轻却当了团长。
在海岛上下,就没有一个不服他的。
傅团一个唾沫一个丁,谭长冬只得把布票收起来,几个人离开了。
沈南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在饭桌上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桌上人的家庭情况她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除了张营长、苏秦两人家庭条件好一些,其余人都特别不容易。
结了婚的家里有孩子,老家有爹娘要养,一大家子都靠着他们的津贴。
没结婚的就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没长大,每个月大部分的津贴都要寄回去给爹娘,部队发下来的票他们用不上的,还要和家庭条件好的换一换,换成有用的东西寄回去。
就连其中看上去最大大咧咧的谭长冬,为了和他对象结婚,年前还和傅毅珩借了五十块钱,因为女方家里要的彩礼多,两人感情又好,所以他咬咬牙还是凑上给了。
现在欠着不少饥荒呢。
这样的情况,沈南乔可不敢要他们的东西。
人都走后,热闹的屋子变得冷清起来。
傅毅珩烧好了洗澡水,两人今天都累了,躺在床上很快便睡去了。
可军属院另外一家却并不平静。
周一斌躺在床上,手脚断裂的痛让他夜里也并不平静。
上午他签下保证书,下午王政委就来了一趟他们家,把每个月给三十还债的事情过了明路。
白天沈念念要给他做饭,他没发脾气,到了晚上才大发雷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吗?我爹妈种田种地要养活我几个弟弟不容易,他们还指望着你拿工资回去孝敬,
结果你蠢到这个地步,不仅被开除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还拿我的工资做主每个月白给她三十,你们一家子是不是商量好的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