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尾喜于梦中惊醒,他的头撞破了棺材盖。
好疼。他摸着脑袋,从棺材盖的破洞中挤出身来。
他看到骡子如同一丝不苟的仆人搀扶着大魔王,而乐风却用银针把大魔王的脑袋扎成了刺猬。
“你们?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尾喜好像长高了,肩膀宽了,肌肉的线条更加硬朗,也好像更黑了。
“在予你为奴之前我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对三只猴子很熟悉?”尾喜不解地问魔王。
大魔王的人中扎了几根银针,他说话变得敬小慎微,以防针头戳伤鼻孔:“你梦见猴子了?既然如此,你该去面对抛弃你的人了。”
“谁?”
“黑猴子。”
一个黑影跌落,尾喜定睛一看,是买妖被踹进了大殿。
“谁敢拦我!”
卖妖像轻浮的包袱一样,也被抛进了大殿。
“我是谁?为什么过去之事历历在目,感同身受。我是他吗?”尾喜感觉灵魂在躯壳里无所适从,仿佛高大的身体被窄小的衣衫囚禁。
“直面他,你将获得真相。”大魔王失声叫唤,“天啊,疼死我了。”
“别乱动,关键时候了。”乐风呵斥他,在大魔王的肚脐眼上扎上第三针。
黑猴子一脚跨过大殿的门槛未及落地,就看到赤条条的大魔王腋下夹着一头骡子,还有一个小男孩趴在他的腰腹之间,他愣住了。
“什么情况?”他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疑惑,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突然像钢叉一样拦腰将他顶飞了出去。
“来者何人?”今日真是见鬼了,黑大王在心中咆哮!
“买卖二妖,速速出去助阵。”大魔王喊道。
“别再说话。我快找到你的会阳穴了。”乐风手持小刀在大魔王背后之间一分一毫地试探。他的汗流了下来,魔王饱含油脂的汗水也流下来,滴到了他的身上。他好像一个正在熔化的小蜡人。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黑大王双拳敌六手,进退有据,节奏迅疾,且拳风绵密诡秘。好比名家挥毫泼墨,一气呵成,水泄而出,粗中有细,长里有短。对方三人竟然完全没有占到便宜。
不过买卖二妖他并不放在眼中,反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每挨一拳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不仅不退,反而回扑得更狠、更快,完全是以搏击为乐。
而且少年郎和他一样长得那么黑,不禁让他想起自己在水帘洞的瀑布前练拳的模样。奔腾的流水总是不经意地倒映出他模糊而青涩的身影。
分神令他破绽百出,而每次破绽几乎都被尾喜捕捉到机会回击。尽管挨打就像隔靴搔痒,但依然是对他权威莫大的挑衅。
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有携带宝器离山,否则一定在顷刻间便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而尾喜每挨一拳,就回忆起更多的事情。花果山,他的花果山,就这样被抛弃了。
他对他,他对他,都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共戴天的仇恨。